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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善恶何方(上)

站在山顶的峰线上,青年叉着酸痛的腰向下看,喘息着说道:“终于到了,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去。”

“为什么啊?青行灯懒洋洋地飘在青年身后,问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青年歇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边走边说着,“就像妖怪之间有敌对一样,阴阳师里也是分派系的,这个分会是极端派系的地盘。”

“极端派系?”青行灯好奇地揣摩着这个名词。

“就是主张对妖怪赶尽杀绝的派系,他们的宗旨就是人类为万物主宰,妖怪只能是供人类驱使的奴仆。”青年转头看着青行灯笑道:“你听了什么感觉?”

“有点恶心。”青行灯一副厌恶的样子,毕竟她曾经是人类,变成妖怪后居然要被如此对待心里肯定不会舒服。

“是啊,所幸他们不占主流,主流还是京都阴阳头为首的中立派,主张温和的妖可以互助,对任何人类有恶意倾向的无条件镇压;而最特殊的一派,便是主张人妖和谐共处的一派,这一派的人很少,要么是像老师那样的半妖混血,要么是曾经受过妖怪恩惠的阴阳师。”青年伸手指了指自己,挑眉道,“而我两者都不是,是唯一一个异类中的异类。”

青行灯耐人寻味的目光扫视了青年几眼后收回视线问道:“那你进去会不会打起来?”

“哈,不撕破脸的话不会,毕竟我老师是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他们加起来都打不过。”青年摆摆手作出一副这是一帮垃圾的表情,逗笑了青行灯。

“那……就希望你的乌鸦嘴不要那么灵吧。”青行灯翻身躲进阴影中,吟吟笑道,“你每次担忧的事可都实现了呢。”

“呃……”

“哟,前面有个小院子,我去讨点水喝好了,爬了这么久的山累死了。”青年下到半山腰,看到一间别致的院子坐落在林间,一想到进镇就头疼的他于是选择磨一下洋工。

“有人吗?”青年走到门前喊道,然后耐心等了起来。年轻人大都会去城镇里工作,在这种地方居住的基本都是些老人之类的,所以青年驻足等了一会儿后,大门才悄悄地打开,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小脑袋。

“呀!还没走!”小男孩惊叫一声,连忙把门关上了。

“……”青年哭笑不得,上前再次敲门道:“小娃娃开开门呐,我是个好人,想讨碗水喝。”

“好人?”小男孩再次探出了脑袋,单纯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

“是啊,你看我笑得这么好看,坏人都是笑得很阴险的。”青年摆出一副阳光的笑容,身后却响起了青行灯偷偷的轻笑声。

“谁……谁在那里?”小娃娃惊叫出声。

“咦?这小娃娃居然能发现我?”青行灯惊讶的显出身形,不过是偷笑了一声,普通人可听不见这细微的响动。

“哇是阴阳师!!!”小男孩仿佛被踩中了尾巴一般跳起来,立刻缩回去关上了门。

“……”青年面对着紧闭的大门若有所思。

“哥哥,怎么了?”门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凑过来,揉着睡眼问道。

“爱花,回房里去,有阴阳师!”小男孩锁住门,从门缝中向外偷看着,“怎么一下子就看不见人了?”

“是在找我吗?”青年温和的声音从两个孩子身后响起,两孩子急忙回过头,只见青年笑眯眯地站在院子里,身旁还飘着个青行灯。

“呀!!!”两个孩子惊吓得毛茸茸的尾巴都露出来了。看着两个小孩子受到惊吓的表情,青年莫名觉得很有趣。

“能告诉大哥哥,为什么你们这么怕阴阳师吗?”青年弯下腰,仿佛看到了两只可爱的小动物一样,逗弄起来。

“我……我……”小女孩躲在小男孩身后,小男孩紧张地看着青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是因为你们是妖怪吗?”青年收敛笑容,作出一副凶恶的表情,继续说道:“所以你们害怕被我们阴阳师杀!掉!是!吗!”

“咿呀!!!!!!!!”

“哎呀呀,没想到居然吓晕过去了。”青年挠着头坐在廊下,两个小孩子被好好地放在了榻榻米上,花鸟卷小心地照顾着他们。

“干嘛跟两个小孩子过不去啊……”青行灯飘在空中,看了一眼昏睡的两个孩子,转头向青年问道。

“有点好奇。”青年笑了笑说:“这里是极端派阴阳师的地盘,他们似乎也知道这里的阴阳师很危险,可是为何还要隐居在这里。”

“不过他们的气息隐蔽得很好,连我都感觉不出来。”青行灯对魂火的掌控超绝,却没有看出来这两个孩子的异常,这等手段不是普通妖怪可以做到的。

“是这个。”青年拿着一个玉质手环,这是从这两个孩子手腕上取下的,毫不起眼的手环上仔细看可以看见一些透明细细的纹路,“这个术式和阴阳术很像,而且出自我们这一脉。我这一脉就我和晴明老师两个人,也就是说,他们俩和晴明老师有点联系。”

“那你还吓他们?”青行灯听完又好气又好笑的。

“难得遇到后辈,还是这么可爱的孩子,忍不住戏弄了一下。”青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来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了。走吧,我的踪迹应该早就被式神们发现了,在这里待太久会被镇里那些人怀疑的。”

青年把手环给他们戴回去,然后留下了点东西,离开了。

不过一会儿,两个孩子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

“哥哥,这里有东西。”小女孩指着枕头旁的一袋东西喊道,小男孩拿起袋子,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这是吓到你们的赔礼,记得不要贪嘴。

一个好人阴阳师留。’

“哥哥,他说他是好人呢。”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着。

“谁信啊。”小男孩嗤之以鼻地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一整袋的糖。小男孩拿出一块舔了舔,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真甜,他一定是个好人……”

“我也要我也要……”小女孩伸着舌头把头伸了过去。晃动的脑袋上,发丝间露出了半截小纸人,随后缩了回去,没有被发现。

“别抢别抢……呀……”

“咣——”

青年走在镇子中,人群不时投来视线。这是当然的,比较青年身后跟着那么一个长腿大美人,那漂浮的状态表明了她不是人类的身份,很是吸引视线。

在阴阳师聚居的地方,式神大都是是显出身份的,有着大量的阴阳师在,这里的居民也不会畏惧这些妖怪,青行灯来到这里也不例外,青年和这里的阴阳师处于并不和睦的状态,身为青年的式神,让青行灯显现原型是一种表示和平的方式。

不过青年似乎低估了阴阳师的态度对普通人的影响。

“诶嘿嘿——”一个邋遢的男人走过,淫笑着伸手在青行灯的大腿上摸了一把,青行灯杏目怒睁,伸手便要予以惩戒,然而那男人有恃无恐的样子令她犹豫了一下,收回了手,黑着一张脸瞪着青年。

“滚……”莫名被青行灯记了一账,青年也是一头黑线,对于这种市井流氓没好气地斥了一句。

“啧,不就是个女妖嘛,大人您也太小气了吧,摸一下又没什么……啊啊啊!!!”邋遢的男子一边说还一边想再摸一下,青年一个箭步扣住他的手腕反身擒拿,将其摁在了地上,卸了他的胳膊。

“走吧。”青年站起身来冷冷地横扫了一拳,丢下这个胳膊脱臼的男子,带着青行灯往镇里走去。面对这个下手果断的凶神,两边人群纷纷让开,众人连眼睛都不敢多看一眼。

这边的动静自然很快便让阴阳师们知道了。青年走到分会大门的时候,正准备叫门。大门正好打开,一群阴阳师带着式神‘嗖嗖——’地冲了出去,从青年身边擦过,鸟都没鸟一下。

“……”看着空荡荡的分会,青年自嘲地笑了笑,“还真是赤裸裸地不待见呢。”

“那接下来怎么做?”青行灯倒是很乐意这些恶心的阴阳师不在,“咦?那边有人?”

青行灯发现分会里还有一个人。青年顺着青行灯的指向,发现这个隐藏着的不起眼的人。

“你是?”青年走近,发现这个默默一人坐在分会中的人居然是个年轻女子,安静地正坐在那儿。

女子抬头,惊讶了一下,随后礼貌地微笑,回答道:“你好,无名,我是分会负责人,秀子。”

“你……不是中立派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做负责人?”青年一脸惊诧,因为这个女子他认识,是阴阳头一脉的直系弟子。

“很意外吗?中立派本来便是各个分会的负责人,负责传达京都的命令。”秀子双手扣前,微笑着回答。

“哦,那就是个名义上的吉祥物咯。”青年上千在秀子前面坐下,很直白地说道。

“额……”女子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继续礼貌地问道:“请问你来此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那是自然,不然我才不会羊入虎口地来这个地方。”青年掏出包子小鬼,放在了两人之间,然后开始讲起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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