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暖一凉,等察觉时,又是一季。齐瑶又是一岁。
听老辈的人说,出生在冬至那一天的人,性格和冬天的温度一样,强硬和倔强,就像不管用任何方法挡不住寒冷一样,挡不住一个人的决定。
生日宴会上,亲朋满座,虽然来的人并不是人人都诚心实意祝福齐瑶,可也不缺有心有情懂齐瑶的人。
皇帝处理完公务也来到宴席。等众人行礼之后,他从乌央人群中一眼就看出一身天蓝银丝绣竹分襟长裙,头发高盘,特别与平日不同的一双朗目搭配新月疏眉。齐瑶的这种模样,虽然有和皇上有几分相似,可更多的是像贤贵妃。
“瑶儿都十九岁了,长大了。你母亲看到你亭亭玉立的模样,应该很是欣慰。也该考虑考虑你的婚事了,父王老了,你提早成婚,朕也少一件心事。“皇上道。
齐瑶笑了笑,“父皇对民是明君,对瑶儿是慈父,对母后是良夫,世上可能没有比父皇更好的人了,与其嫁给一个常人碌碌一生,还不如常在父皇左右,受教和服侍像父皇这样最好的男子。“
“哈哈哈……“皇帝先开口笑起来,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瑶妹妹,你这样说,还有哪个女子今后还肯嫁人了,天下的男子还不得怨怼父皇太优秀了吗?“太子妃突然笑着插嘴玩笑道。
“瑶儿这丫头真是伶牙俐齿,尽挑好听的话说,父皇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皇上笑着道。
“瑶儿再怎么长大了,也都还是孩子,陛下可别怪她口无遮拦。“只有贤贵妃觉得齐瑶话有不妥,忙笑着间接告罪。
“不打紧。“皇帝摆了摆手,“既然是生日,说吧,要什么礼物,父皇都答应你。“
齐瑶看看坐在右侧吃着橘子的齐阳,转回头又看向正在等她回话的皇上,“父皇,我想让彭英将军教我武功,虽然我是女子,可祖辈女子习武也是常有之事,请父皇答应。“
“朕记得你身边的李千千武艺超群,你何不让她教你。“皇帝有点犹豫。
“千千一直视我为主,若让她教我,必定蹑手蹑脚。彭将军就不一样,他是练兵的能手,谁不知道,他一向只认实力,不认身份,所以才有一支捍卫皇城安危的保定军,京中人人都敬畏和赞叹。“齐瑶解释道。
齐阳惊讶她此举。那日在西城慈庵寺附近救他所使出的功夫和彭英很像,若是她有心,必定能发现。
“好吧,不过你的注意安全,跟着彭英可不比你弄针绣花。“皇帝无奈同意道。
“谢谢父皇。“齐瑶高兴地笑着,拿着一旁的酒壶,踏上皇帝面前,给他酒杯斟满了酒。
贤贵妃备好的歌舞又重新上演,聚集了各种欣赏的眼睛。皇后面漏笑容,端坐席前,手却攒成拳头,这一动作驱赶这浑身的血液,渐显发白的指头。同是公主,齐雪的生日却没有此番的热闹,再看看对面坐的相荣,还有齐阳身后的相丘,目光如炬,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会烧掉所有的不屑。
宴过半旬,众人开始拿出礼物相送。齐雪送给了齐瑶一副齐瑶的自画像,江景枫送给齐瑶一颗夜明珠,太子妃赠她一对金钗,起身亲自给她戴在头上。
相丘早已拿出手中的礼物,等太子妃坐下以后再送给她,谁曾想等太子妃为齐瑶带上金钗回到座位的途中,突然捂嘴呕吐起来,吓得太子忙起身过去搀扶。相丘准备拿出来的礼物又塞了回去。
“快,请孙太医!“皇帝觉察后命令道。
齐瑶也忙过去,将太子妃扶着坐在里间榻上。大家都离席在房间外面面漏担忧探头观望,贤贵妃却突然扬了嘴角,对皇上小声说了几句,只见皇上紧皱的眉头平展开来。
等孙太医到了之后,娴熟的用三根指头在太子妃手腕搭了片刻,表情突然兴奋,跪地向太子禀报:“恭喜殿下,娘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太子眉开眼笑,兴奋地道:“赏!“又欢喜地扑向太子妃,握住她的手,两人神情透漏出的幸福简直羡煞旁人。
这个陌生未知的新生命的到来,已喧宾夺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比起齐瑶的生辰,更牵动所有人的思绪。
每一个开始的事情都有一个结束。聚集在福康宫里的人,一直到晚间才陆续离开。最后走的既然是德妃。
她等没了旁人,才有机会和齐瑶说上话,“瑶公主,今日生辰,本宫没有贵重物品送你,这个送给你。“
齐瑶接过,边道谢边打开。是一个可以手握大小的吊坠,由简单的图形拼在一起组成,每个面上还有一个字。不一样的地方是它的材质,似是上好的紫檀木,花纹规律,但是这个东西整体凹凸不平,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你平日可以戴在腰间,里面有个暗匣你可以放上花瓣,当香包使用,但是你更喜欢的许会是它的玩法。“
齐瑶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又仔细地重新翻弄,没想到每个小木头都可以灵活转动,“这就是传说中鲁班后人陈明的机关木?“
“瑶公主好眼力。这正是得益鲁班锁所造的小玩意,供人打发时间,就普通下棋一般,用来修身养性。“德妃笑着解释。
齐瑶突然恭敬起来,“多谢德娘娘,瑶儿非常喜欢。“
德妃看到齐瑶如此举动微微浅笑。这是相丘托他所办之事,她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