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归,齐瑶想着宫里应该会乱成一锅粥了,可到福康宫就只见李千千急的上蹿下跳,其余的人,好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德妃娘娘那,还有新王的皇后澹台夯月身上。
齐瑶心中感慨万千。不过,齐国换了主子,自己能安然无恙已经是大幸了。
李千千见齐瑶平安回来,担心地道:“还以为公主遇到什么不测,就像一心赌场那次一般呢!吓的女婢去找了相将军……“
“瑶儿!“齐瑶身后传来齐阳的声音,“你去哪了?舅父刚从我这打听完你是否回来的消息,估计这会在满城找你!你这衣服是哪来的,还挺别致!“
齐瑶转身跪下,“齐瑶参加陛下!“
齐瑶的语气客气的让人可怕。她介意的是齐阳既然会下旨贬太子,还发配到竹阴山。齐阳先是君,而后才是兄。
“瑶儿!“齐阳叹息。
“陛下,瑶儿会搬去公主府,尽快腾出福康宫!“齐瑶道。
福康宫是后宫嫔妃的居所,而且是贵妃级别的宫殿,齐瑶若还占着,不和礼数。再说齐瑶不想等着别人来赶自己走,还是识相的自己提出来比较好。
“公主,陛下已经下过旨,说这里会留给公主,一是留个念想,二是等公主出嫁后可以随时回来看看,而且也有个落脚的地方。“李千千插话解释道。
“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齐瑶低头不看齐阳,“还是不要为我一人乱了规矩!“
“瑶儿是因为废太子一事在生气吗?“
“瑶儿怎么敢生陛下的气!“
“你放心!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把二王兄接回来!“齐阳保证道。
“什么是时机成熟?“齐瑶不屑的道,“等太子的势力消失殆尽,等太子眼睛完全看不到以后?“
“瑶儿,我虽然是王,可我是个根基不稳的王,废太子的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齐阳解释。
只是借口,刚登基就是立威的时候,他若态度坚决,起码太子不用去竹阴山。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但你与顾孟泽的婚事我可以帮你解除。“齐阳补充道。
齐瑶想想昨夜,那时她就做下决定,嫁给顾孟泽。
“我的亲事是父王在世时定下的,而且已顾先生现在的财力,和与兵部的关系,齐瑶嫁给他不算委屈。“齐瑶道。
“可是你与舅父大人的感情?“
“我与他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纵然我不嫁给顾孟泽,也不会和他有什么瓜葛!“齐瑶语气坚决。
相丘已经是西蜜入赘的驸马了,难道齐瑶还指望自己已齐国公主的身份去做小吗?
这时有一帮宫女太监拥入了福康宫,见齐阳在这,当头的姑子就过来禀报道:“启禀陛下,奉德妃娘娘的命,帮公主搬住处,挪去?
静安苑。“
静安苑是冷宫边的一所小宫殿,一般住的都是没有分量的人。
“大胆,朕已经下过口谕,将福康宫给静诚公主留着,你们当我的话不做数吗?“齐阳吼道。
那姑子吓的将头埋进地面,“陛下,奴婢不知道啊!娘娘说要给您纳妃,让我们将各院重新规整!“
“陛下不用为难!“齐瑶看着宫中湖旁的一棵树,“只是希望日后住进福康宫的娘娘帮我打理那红果树。“
齐阳点点头。
齐瑶带着李千千和刚来的一众宫女在房子收拾打扫,只是最后要带出宫的就一个包袱。
这里的东西虽然都能挪走,可是留下的却是自己最珍贵的记忆。
这一日的折腾,齐瑶挪去了公主府。先王说到底还是最心疼她,公主府建在尚俭路,这里繁华热闹,过三条路就是新源街。
跟着齐瑶来新宫的有李嬷嬷,李千千,有旺和来喜,但是没想到王公公也请了旨意跟来。
齐瑶倒没什么,李千千却着急起来,等众人不在一起,她对齐瑶小声道:“公主都搬出宫中了,还有人不放心,在公主身边安排眼线。“
“你确定王公公私藏了给硕王兄的圣旨吗?那日之事,究竟怎样,你一字不漏地讲给我听。“齐瑶道。
“那日,我找来两个盒子,一个装了给彭将军的圣旨,一个里同时装有给二王爷和陛下的圣旨,亲手递给王公公,不会有错。“
“不可能是送错方向,因为读出来的圣旨是对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将那道圣旨藏了起来,而能藏起来的不是王公公就是德妃娘娘!“齐瑶分析道。
“也有可能两个人同时所为!“李千千道。
齐瑶道:“那日后防着点就是!“
李千千点头。
齐瑶收拾准备入睡,可是却见衣服上蹭上了脏污,她对在铺床的千千道:“这件衣服拿去洗了,然后好好收入箱中,等和顾先生成婚再拿出来!哦!那是你应该就走了,还是洗完之后直接给我,我来收着。“
李千千眼神一滞,拿被褥的手停在半空,又缓缓落下,“公主,我不想走了。昔日说等公主出嫁就带嬷嬷走,是因为贵妃娘娘,是因为我以为公主会嫁给相将军!“
齐瑶笑着过来拉着她,“那不成你不喜欢华久!“
“奴婢是喜欢,但是公主这边我更不放心!“李千千道。
“千千要明白,让你陪在我身边,和让你幸福,我选择后者!“齐瑶道。
李千千心头一热,热泪也跟着出来了。只拿起齐瑶换下的衣服出去洗去了。
齐瑶上床后不习惯这里的新环境,深夜时还为睡着,只得掌了灯,想坐下去看看书,只是在案几随手一拿便是那本《各地实录》,被翻的都有了折角,再看看一行行自己写的注释与理解,不禁悲从中来,那些藏在心底的不曾老去的过往随之浮现。齐瑶有感而发,提笔在尾夜的空白处写到:
凄凄过往彼此相许
夭夭年华福祸相依
过往碾压留下沉重痕迹
你自去,我余留
空候一夜暮色独守
不老,余生为辅
无尽前路扑朔迷离
怎都愿与宿命为敌
残留穿过记忆灼燃成殇
雪飘下,落枝首
想为谁荒凉到白头
不老,景色为伍
缘分使然彼此相遇
再见却已颜色褪去
眸眼下遮脸胭脂无笑意
岁月尽,年华无
细数独摇不枯死生孤
不老,子入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