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河仔细的站着从樾身后,“城主,我听说郭玉郡主的心上人,最近跟随郭嘉殿下到城南去镇压暴动战乱了。”
“哦,那是个胸怀家国的青年才俊啊。”从樾伸手碾过一支海棠花,那绿叶像是藤蔓一样要缠到他手上,他盯着出了神。放开手,才从手指中传来酥麻的感觉,那枝叶在风中荡漾,像是在一点点的和他打招呼。
“城主,那西涼的兽人,你真要去看么?”齐河想起那件事就有点害怕,再怎么说他还是孩子啊,“莫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变化出来吃人的东西?我想还是不要去了吧?”齐河想想就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再继续游说从樾“哦,对了。乌蓝使来信让您早日回城,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呢?”这一次,齐河问的小心翼翼。
从樾一直不喜欢乌蓝使,因为这次的两城联姻,倒是让他有了机会脱离乌蓝使,摆脱他几天也让从樾变得高兴了一点。
“放心吧,他是我们的国师,国师就是给我们的吴越带来安康和谐的,不然要他何用。”从樾凉凉的开口。
“他是担心西涼正是多事之秋,担心你的安全。”齐河小声的为乌蓝使辩护道,“而且,你也知道郭玉殿下有心上人了,你怎么还要留在这里呢,莫不是真喜欢郭玉郡主?她倒是生的貌美,有国母之风。”齐河兀自嘀嘀咕咕的,没看到从樾已经一个人摆脱他走远了。
“我去看鱼,你自己先回去吧。”
从樾带着郭玉出去也算很顺利,王妃一脸暧昧笑容的看着郭玉,以为是两个小情侣想单独出去培养感情,还吩咐多几个小宫女跟着。
郭玉不知道昨天是真不舒服还是装的,从樾很清楚的看到她脸色萎靡,一脸没睡的样子。还贴心的让齐河准备了茶水,还是吴越少有的苦茶,事前没有告诉郭玉,等她不自觉的喝到嘴里,胃酸都想吐出来了。
“郡主殿下还是赶快清醒的好,不然一会儿的好戏要看不上了,我可听说西涼又寻了什么兽人,要在这戏楼里表演呢。”从樾抬头懒懒的看她。
“呵,吴越城主倒是耳听八方,这种事情都被你知晓了,倒是我这个西涼郡主还未曾听说这样的奇闻异事。”郭玉冷冷的说。
“郡主久居宫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是正常,我理解。”从樾看着车窗外逐渐热闹的人群,话也变多了。“昨日,我看你那锦鲤,倒是条好色之鱼,我等了半天都不见影儿,那小宫女不过是被风吹了一方汗巾到湖里,他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了。”
郭玉被气了一下,瞪着他。一下子也不记得郭嘉当初养鱼有没有这一说,只是她去的时候运气好看到了,或是只男子在时,那鱼就不出现。就这样一路两人不再继续说话,直到戏楼。
从樾为了出门,也算是低调打扮了,只穿寻常人家的灰蓝色外衣。郭玉因为出门前被王妃吩咐打扮的却还是低调奢华的小姐模样,所以一进去就被有眼力见的小厮带到了台子中间最好的看台上。
“各位客观,今日有眼福了!我黄大朗有幸在西涼大戏楼为大家带来这段毕生难忘的表演。”台上的人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一下,身后的几个乐手也适时的敲锣打鼓起来。
“下面要表演的小东西,可是我与三十个收下一起收获的猎物,仅此一只,想我黄某人活到三十岁也未曾见过这样的稀世珍宝,我想在座的各位也绝没见过,若不是我无缘见到西涼城主,赠与宫中,那今日大家也便无缘见到此次表演了!”郭玉听到这里,看了台上一眼又冷笑一声,“吴越城主看来很喜欢这样的伶人戏子。”
“郡主,我看我们大家都没什么不同。”从樾虽然脸上带笑,但是说话的时候,眼神清浅,并无笑意。
这时候,台上被搬出来一个大箱子,还盖着白色的布。几个强壮男人像是施了幻术一般,就把白布下面的箱子突然裂开,打开的箱子是个铁笼,那白布还覆盖着一条铁链,白布下面抖动着一团东西。
随着几个男人的动作,下面的人群骚动着,议论纷纷的猜测台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从樾也很兴致的认真看着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很快那一团鼓起来,白布被撕碎了抛在空中。舞台中间站着一个似人似鸟的鸟人?因为那人背上长着很明显的叫做鸟翅膀的东西。而且周身散发着灵动的气韵,像是愤怒时的热气浓烟。
可是郭玉看她的样子明明不像生气,因为她很安静,一点都不挣扎。而且她长得很美,还是很美的女子。她身上穿的白色的纱裙,并不是西涼女装的款式,也极其简单,薄薄覆盖了一层在她身上。她看着骚动的人群也一点不惊慌,却有点像从樾那样的面无表情。就像在看一群木头。
郭玉有点好奇,但是也不知道该问什么,转头对着从樾说“她穿的可是你们吴越的服饰?”
从樾的眼睛仿佛定在那女子身上,一眨不眨的看着,郭玉怀疑他要把那女子看穿了。等了很久才等到他的一句“不是。”
台下的黄某人也开始了今日的征服表演,先从锁住那女子的铁链开始,给她下了铁笼,就拉链吊起来,那女子也不害怕,震动了几下翅膀就飞起来了,完全不需要那个铁链把她吊起来。她自己在空中翻飞了几次,就把台下的人震惊的目瞪口呆,惊叹连连,郭玉也被惊喜了一下,再看从樾,却是一直蹙着眉头,一脸不爽的表情。
“怎么?不是你喜欢的那样?”郭玉大概是问到他的痛处,他也不回答,只是对齐河招手吩咐了几句。
落地后的女子,举起白皙双手锁住的铁链看了看,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只是低下了头,不再有动作,几个男子也试图想要再次拉起她,但是他们几个出了浑身力气,都再没把她拉起来。倒像是拉一块巨石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