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生的唇红齿白,只是面无表情,也不看他们两人,只当没人一样走开了。郭玉想退开给她让路,她经过她的时候,又停下来了,她继续靠近郭玉,郭玉不害怕,却有点奇怪,她像是靠近她闻了闻,莫不是自己身上的香囊气味?郭玉猜想,可她一直从她身上闻到了从樾的方向,然后认真看了他几眼,从樾也迎着她的目光对视。
她慢慢走近从樾,像是在看他,又不像是在看他,她忽然举手,郭玉瞳孔震动了一下,以为她要动手打他,没想到,她只是用手指捻起从樾头发上的一根羽毛,像是她翅膀的颜色。她的手纤细白皙,一点都没有触碰到从樾的身体皮肤,让他半点感觉不到她有活人气息。
然后,她朝着从樾的脸吹了一口气,走进屋里了。
郭玉视线跟着那女子移动,看到她的翅膀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只是衣裙翻飞迷幻,似又另一双翅膀。郭玉好奇的问从樾,“你对她很有兴趣?”
“是比你那呆鱼有意思多了。”从樾看老妇人出来,起身过去询问了几句,然后跟着进了屋。
当郭玉看着那女子听话的跟着从樾离开时,她确实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直到回宫休息,她还猜不出来为什么那女子会愿意跟他走呢?难得也是因为他长的赏心悦目?兽人也有这取向的么?
郭玉发现有了那女子,从樾的生活不再需要自己陪同了,她享受了几日安静,还收到了郭嘉的信,有赖于西涼长期的治国有方,短期的暴动战乱危害还不算大,郭嘉带兵有术,很快就要成功剿匪回宫了。他还提到了姜横岚,他又立功了,战场骁勇,有勇有谋,或可成就未来国之栋梁。郭玉看到这里,竟然感动的想哭,她一边重复看着信里的每个字,一边看看自己给姜横岚画的画像。
正当郭玉儿女情长的时候,从樾带着新宠物去看鱼了,看鱼是次要的,主要是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是人,还是兽。畜生可不会管人情冷暖,可她不一样,比杀手还冷血,比僧人还慈悲。
若说他是怎么把她带回来的,从樾只不过是对那老妇人承诺让她颐养天年,却让她失去儿子。那白衣女子进屋的瞬间就把青年打晕在地了,从樾看现场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那她肯定是有妖术了。只怕尸体留在这里,也会引起百姓恐慌,从樾直接让人处理掉了。
那老妇人看着儿子惨死,一脸悲痛,又无可奈何。抱着尸体哭的几乎断气,但是门外的郭玉完全听不到,也没发现里面的动静,像是被催眠了,一觉醒来就失忆了。
可是从樾一直记得,那女子鲜活的动作手势,表情冷艳却很坚定的眼神。一点不像是今日这般温婉可人,就连齐河也是不断的偷偷看她,若是知道这女子杀人不眨眼,可别吓坏了这孩子。从樾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发现她在看自己,他挑眉看她,她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了,径直往前走,也不等他。
刚靠近郭玉的那片湖水,她就变得很奇怪,一直在湖边走来走去,像是在找什么。齐河给从樾搬来了椅子,还铺了瓜果茶水,他坐在一边悠闲的看她,齐河雀跃的想要上去帮她,“你想捞鱼?我给你找一个渔网吧!”
等她手上接过一根木棒的时候,她完全不理解这东西是干嘛的,但是细细长长也够了,她朝着湖面用力的戳下去,快很准的激起一片水花,还有那条很多传说的锦鲤。
她轻轻跃起,伸手抓住了那条鱼,周围的宫女也看的目瞪口呆,仿佛没想到还有人会这么大胆,在西涼宫内抢了郡主养的鱼。
从樾看到这也眯起眼睛打量她想干嘛,但是她很快就抓住鱼跑了,瞬间消失的妖术又出现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齐河惊讶的脸色煞白,从樾大喊一声,让他去追回来,齐河才抖动着双腿狂奔出去。
从樾小时候就一直被夸赞耳聪目明,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他一直是比旁人更加敏锐一些的,就像现在。虽然让齐河追出去了,但是他一直能够听到她跳动在每一棵树枝头的声响,仿佛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从樾嗜睡是吴越城内少有的秘密之一,不知道睡了多久,从樾睁开眼醒来就看到床边站着的齐河,他想起睡着之前发生的事情,问了句,齐河回道,“城主,我追上了她,可是她跑了,但是刚刚又回来了,已经睡下。”
“毫发无损?”
“是的,毫发无损。”
“知道了。”齐河等了很久,见从樾不再开口,就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