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因为抢花露水的缘故,他的杆上咬了钩,等到他发现时,鱼儿早已不知所终。
微风动,树影轻摆,惊醒了午睡的麻雀。数十只成群结队,在林间,在草丛中翻飞跳跃。水面涟漪阵阵,山影,树影和人影在水中交织,远处的波浪下有鱼儿的影子,一瞬间被被觅食的水鸟啄起,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水花打乱原本整齐的波纹。
时间随着影子的拉长消失不见,原来只能遮住河边的树影长长的拉到河中心,此时钓鱼的树下早已空无人影,只能看见杂乱的脚印,还有被踩踏的荒草丛。
在河边蜿蜒的小路上穿梭着几道人影,几人又说又笑,笑声传遍林间,惊飞栖息的鸟儿。这几人正是苏尘等人,爷爷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就是晓涵,苏尘,林旭,说说闹闹。在路边遇到外出干农活的熟人,都笑呵呵说苏尘的爷爷会享受,跟着孙子钓钓鱼。
农村大多是如此,大家熟悉了,遇见常会闲聊两句,这不,苏尘爷爷停下步子,和村里熟人聊了起来。
苏尘等人就没什么好聊的,晓涵拉了拉苏尘,准备回去,留下爷爷在此处和村里熟人闲聊。苏尘也只好带着晓涵和林旭先回去,手还都拿着钓鱼的家伙,便不再等爷爷。
走过一会儿,回到家,放下手的东西,三人围在桶边看着今日的收货,脸上的笑容倒映在桶中。鱼儿倒也不安宁,就要摆两次尾,渍得晓涵满脸的水,因为晓涵要躲时,头居然被一只手摁着,当然是苏尘的恶作剧一翻,因为他故意踢一脚鱼桶。晓涵气鼓鼓的盯着苏尘:“苏~尘,别跑!”苏尘立马往葡萄架下躲,晓涵紧追不放,可就只剩林旭干瞪着。晓涵停住脚步,脸上,连衣服都湿些,毕竟这几条不算太小,受到惊吓,水似沸腾扑腾腾往外飙。
晓涵也不追他,撒气似的踢了一脚桶,惊得又是一阵水花四溅,翻腾两下只好乖乖呆在桶里,晓涵抓起一条鱼,恶狠狠的说:“哼,都是你的错,看我不宰了你,当做我今天的晚餐。”
当目光扫视到苏尘和林旭,两人立马笑呵呵的,不敢再有捉弄的心思。林旭殷勤的把鱼桶提到门前石台上,苏尘也赶忙把晓涵手中的鱼和刀抢过来,特别温柔的让晓涵在旁边看着就行。
林旭主动请缨,信誓旦旦的说:“让开,今天我来给你们表演一下林氏杀鱼法……”说完,象征性地吐了口唾沫。
“来,刀给你。鱼在桶里自己抓……”苏尘直接了当。
然而现实是,林旭刚徒手抓起一条,想要炫耀并不难,话没出口,鱼在空中扑腾,手一滑,结果可想而知。
“……”“……”
“意外,意外,绝对是意外!”林旭尴尬的说了说。
“别意外了,你在不捡起来,鱼都要背小黑叼走了!”苏尘轻轻一叹。
“小黑,住嘴,听见没……”林旭赶忙去抢,结果还是完了一步,小黑叼着鱼跑了,林旭也去追。
“这怕是个傻子吧!”晓涵无奈的说。
“嗯。这次我同意的观点……”苏尘轻点头。
……
一会儿,林旭满头大汗的跑过来,手里拿着裹满泥土的鱼跑过来,鱼在他手里还动了两下,然后乐呵呵地丢在桶里,“还活着!”
苏尘和晓涵各自叹息一声,苏尘说:“动手吧!”
“好勒,看我的!”林旭虽说心里虚,但不能丢范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把鱼放在石台上,手起刀落,干净利落,血溅当场,吓得晓涵直接往后躲,我的天,一刀下去,鱼直接成了两段,关键是鱼身还在活蹦乱跳,小黑伺机而动,一口叼着鱼身滋溜没影了!
“又被叼走了!”林旭尴尬的对苏尘说,苏尘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晓涵就很不乐意了,好不容易钓回来的鱼,就这样被浪费。心里很不爽:“你这样杀鱼,我们怕是吃不成了!”远处的小黑还津津有味的啃着鱼,一会儿又跑来,眼睛放着精光,盯着剩下的半截鱼,苏尘捡起鱼头随手丢给小黑。然后林旭说:“还是我来吧,看着。”苏尘接过刀,开始了杀鱼的表演。
从桶里捞上鱼,将鱼拍晕从咽喉处横着切一刀,再纵切鱼腹,伸手将内脏和鱼鳃去除,接下来的几条稍大的鱼都是逃脱不了如此的结局,只剩下一部分小的鲫鱼,当然也不会放过,小鱼去除内脏,用来油炸是再好不过了!
晓涵倒不像林旭只在旁边看着,去屋里打一盆水出来,将处理好的鱼都挨个清洗一遍。杀完鱼,苏尘也帮着一起洗,然后再剁成小块。
在一旁盯着盆里的小黑,脑袋忽然转了一个方向,耳朵树立,奔向路口。林旭看着小黑跑的这么快,也跟着出去看看,原来是爷爷回来了,小黑老远就去迎接,欢喜得不得了。
林旭转过身对苏尘说:“你家狗好厉害,这么远就知道主人回来了,还跑去迎接,好难得啊!”此刻,苏尘刚好把鱼洗好,擦了擦手:“当然了,小黑不是谁都能比的!爷爷对小黑非常好,什么好吃都给它吃!”
“我家狗,我对它也那么好,我每次回去,它居然都不认识我,特凶。”林旭无奈道。
晓涵在一旁笑道:“你应该是和你家狗有仇!”
苏尘带着庆幸的语气说:“其实这样的,你们也知道农村在冬天很多偷狗贼,几年前,一天晚上,小黑晚上差点被偷走,多亏了爷爷半夜听见屋外有狗的哀嚎声,就出去看,正好撞见偷狗贼,手里提着奄奄一息的小黑,爷爷就捡了个棍子追上去,把小黑救了下来,偷狗贼怕动静太大,就跑了!本来以为小黑已经不行了,爷爷就给它喂些药,结果第二天早上爷爷再看小黑时,精神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是躺着地上,爷爷每天还亲自喂它,那时候我们都怕小黑挺不过来,不过……此后都是爷爷每天晚上都让小黑睡在屋里,因此小黑对爷爷特别依恋。”
晓涵一副释然的样子:“原来如此,小黑运气真好,遇上了爷爷,要是遇到其他主人,说不定早就投胎去了!”
刚好爷爷也差不多走到家,爷爷坐在门口凳子上,小黑就趴在屋檐下的石阶上,吐着长长的舌头。晓涵也摸摸它的头,小黑十分享受的躺下。
林旭想要摸小黑,它则立起身,绕到苏尘旁边趴着。“苏尘,你家小黑好像不喜欢我啊!”林旭大声说道。
“你刚刚从它嘴里抢鱼,它现在估计有点恨你!等会儿喂喂它……”苏尘答。
日暮渐渐降临,绯红的晚霞透过天边的云彩,染红了大地,一瞬间又消失不见。天色渐渐的昏暗,鸡鸭归笼,青烟从远处升起,薄薄的雾气也开始升腾。
苏尘家也开始做晚饭了,白色烟从烟囱里飘起来,融进朦胧的雾里,灶头上跳动着满脸汗水的人影,灶台前方一个人烧火,整个屋子欢声阵阵。
苏尘在拿着锅铲,在锅里不停翻动,不一会儿诱人的香气袭来,包裹了整个屋子。旁边的林旭看着锅里,迫不及待的说:“好香啊,熟了没有啊!”苏尘则让林旭再等等,还得等会儿。晓涵烧着火,闻着诱人的香气,肚子也咕咕叫,似乎在呼喊啥时候开饭呐。
爷爷在旁边看着,笑呵呵的!小黑也乖乖的坐在灶台边,静静等待着开饭。苏尘不紧不慢的说:“好了,好了。马上就起锅了,林旭去给我拿两个盘子过来。”金黄的色泽,鲜香欲滴,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林旭一只手就偷偷伸向盘里的鱼,这是用小鱼炸的。大一些的鱼苏尘打算用来炖,不一会儿功夫,鱼汤也好好了,再炒了一个苕尖叶,菜就全部起了!正好,四人围坐一桌,桌底趴着小黑,在一颗白炽灯下,暖黄色的光照亮了屋子,人影交错。尤其是林旭,狼吞虎咽的吃着,不时发出一声声赞叹,不多时,桌上如风卷残云一般,只余空空的碟子。只有爷爷吃的比较少,其余的都一个个吃的撑得不得了,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晓涵和林旭悄悄“密谋”什么,苏尘把耳朵凑过去,就听见以后要多来蹭饭,只要是做饭的活都让苏尘包了!
苏尘很是无语的说道:“你们俩在我面前这样明目张胆说这些好吗?”
晓涵笑嘻嘻的说:“挺好的啊!这样不至于浪费你一手的厨艺嘛,是吧。”林旭也跟着附和,旁边的爷爷这时也笑个不停。
没办法,只好妥协了!这两个家伙一个会做饭但是难吃,一个做饭都不会,但是让他俩自己决定谁先吧碗洗了!晓涵和林旭大眼瞪小眼,居然各自跑开了,在屋门口坐着,如无其事的玩着手机。
苏尘心里一阵凌乱,没办法只好自己把碗筷收进厨房挨个洗的干干净净。这时,晓涵跑过来,把洗过的碗在清水里过一次,放回碗柜里,就跑在爷爷说碗是自己洗。林旭这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苏尘也没说什么,好在不是第一次见了,倒也习惯了!晓涵悄悄地给苏尘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俏皮的表情,苏尘回了一个苦瓜脸。
晚饭过后,风清月明,屋前竹影律动,林间还有尚未熟睡的鸟儿的鸣唱。湛蓝的天空闪耀着星星,地上的人儿哼唱着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