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快给我松开,我得回公司!”
“宴会的事?”
显然陈忠已从我的紧张中猜出了大概。
我重重地点头。
陈忠立即俯身蹲下,一边找着绳索的源头,一边给我解绑。
可解着解着,陈忠的手慢慢停下了。
我以为绑绳松开了,可一动还是绑的结结实实的状态。
“陈警官,没解开啊,你怎么停住了,快帮忙啊!”
我催促着陈忠。
“明达,刚才躺着的那个人你见到了吗?”
“人?谁啊?没看见啊!”
“就是被我打晕的,刚才交手前放到一边的那个黑衣人啊!”
“月影!”
我脱口而出,同时努力地会转头想看个究竟。
陈忠的手速又加快了,我身上的绳子也不再那么紧绷了。我转过头看着地上空空如也,心里不由得一惊。
通过刚才陈忠与公鸭嗓的对话,我听得出月影在陈忠手里,而且我也听到了月影被陈忠扔到地上时的沉闷声。
可现在地上除了激起的灰尘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跑了?”
我纳闷看向陈忠。
“看来是的,没想到这个人还挺狡猾,看着是个五大三粗的喽啰,是我大意了。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陈忠叹着气。
月影什么时候跑的?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若是他苏醒了,按理说应该偷袭我们才是啊!而且刚才陈忠不在,他若在暗处想对我下毒手,轻而易举啊!难道他早就跑了?
想了半天,还是解释不了这异常现象。
解开绑绳后,我本想一下站起,可努力了两次都失败了,屁股贴在椅子上,动都没动。
“明达,还能站起来吗?”
“被绑的时间太久了,腿都没有知觉了。”
我使劲地敲打了两下,一丝酸麻疼的我不忍再下手。
“算了,我推着你走吧,幸好这个椅子下面有滑轮。”
无奈,我只好同意了。
陈忠脱下外套披在我上身,又捡起地上的袋子,看着里面不同样式的贵重物品也能猜出这是什么,随手挂到了椅子的后背上。
刚要离开,忽的想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孙局长。
“陈警官,还有一个人呢!”
我指着孙局长说。
“哎,真麻烦,算了,摞到一起吧!”
摞到一起?!
陈忠抱起孙局长,走到我面前。
“抱住啊!这可是个大人物,而且我听说你还是劫持他的嫌疑人,若不把他带回去,我怕你也说不清了。”
本来身上接受了各种酷刑已是十分难受,现在又要抱着个大活人。虽然孙局长比较矮小,但平时养尊处优,身子结实得很。
看上去我是坐着轮椅,实际上我是在负重前行。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观察起周围的景象。
不断地往前走,我最终确定,这里就是一个生产车间,而且前方还有几个化验室,以及几条透明的管路。我完全看不懂这里是生产什么的?
“车的模型。”
当看到一辆废弃的汽车摆放在实验台正中时,我惊讶地叫了出来。
“陈警官,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这里我从未来过,也没有听说过。但是这里上面就是乐园。”
乐园的下面有个工厂,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陈警官,你看的出这里是生产什么的吗?”
“我一个警察哪懂得这些啊!不过,看上去不像是寻常的车间,没有一个环节能让人猜的出在生产什么!”
“连你也不知道?!我觉得这里很奇怪,最好回去找专人仔细查查!”
“嗯!放心吧。冲着那两个黑衣人,我也不能放过这里。”
拐过一个直角,光线变得暗淡了。因不知开关在哪,只好慢慢往前移动。
“放心,我就是从这里来的,不会走错的。”
陈忠安慰着。
又走了大约一百米,椅子停住了,陈忠走到前面,左右观察着。
“陈警官,有什么不对吗?”
“这条路,我记得没这么长啊!应该有个转弯!”
“会不会你记错了,要不咱们回去再重新辨一辨方向,确认好了再走!”
陈忠又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其他出路后,只好回来将椅子掉头。
回到直角拐弯处,陈忠在周围二十米范围内看了个遍,回来时直摇头。
“没错,就是刚才的路,应该能找到出口,再试一次吧。”
我虽然心里没有底,但也只能答应了,因为没得选。
“陈警官,你闻到什么味儿了吗?”
“啥味儿?没闻到啊!”
陈忠不慌不忙地推着椅子。
“像是油烟,又像是煤气,这地下不会通着哪个沼气池吧?”
陈忠摇摇头。
“不会,这是公园,不会有人干那个的。”
这次陈忠没有回头,而是一个劲地往前走,可越走这路越长,仿佛没有尽头。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觉自己要永远在这个地下一直转下去。
啪!
昏暗的过道亮起了灯,简直可以说是灯火通明。
怎么回事?我和陈忠紧张地没敢迈出一步,而是等着看下一秒还有什么变化。
“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公鸭嗓!
这独一无二的笑声确定是他无疑,这家伙没有跑,还在这周围。
只是这笑声不像是从前方或者从后方传来,而是前后左右上下都传来他的笑声,难道是通过扩音器?
“手下败将,你在哪,快出来!”
陈忠朝空中大喝道,眼睛搜寻每一处角落,像是要从墙里把公鸭嗓抠出来!
“哼!要不是我大意,刚才你们就已经成为死人了,还有力气在这里跟我叫板!”
“你出来,咱俩再战一场,看看谁胜谁败,有种的出来!”
陈忠提高了声音,像是在发怒,又像是在试探对方。
“三个死人,等着接受神的惩罚吧!”
啪嗒!一声话筒合上的声音。
“混蛋,暗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可无论陈忠怎么叫板,对方都不在答言了。
“陈警官,陈警官!”
陈忠气呼呼地转回身。
“怎么了?”
“这回你闻到了吗?很浓的气味儿!”
陈忠动了动鼻子,然后眉头微皱。
“是有一种味道,这股味儿是……”
陈忠的是还没说出口,只见正前方火光一亮,嘭!嘭!嘭!
糟糕!中计了!
我和陈忠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陈忠二话胡说,回身便推起轮椅狂奔。
此时也顾不得方向了,哪里有路就往哪里跑。
头顶上响起了公鸭嗓的冷笑,当然我们也没功夫理他。
我真恨不得自己的两条腿能下地飞奔,无奈这两条腿还是麻的,活动的范围仍有限。
陈忠一个人拼了命地往前推,一路上头顶灯都是亮的,这倒避免了被不明物绊倒的可能。
嘭!
嘭!
嘭!
我的后背似乎已感到了后面的火光,身上的铠甲不觉间开始融化,可见火光离我们有多近。
就在紧要的危机关头,一个黑洞洞的门打开着,陈忠也顾不了许多了,一拐弯,冲了进去。
大火在进门的一瞬间扑向了过道的尽头,我和陈忠侥幸逃过了一命。
关上黑洞的门之后,头顶上再也听不见公鸭嗓的笑声了。
陈忠蹲在一旁,呼呼地直倒气,而我虽说没有体力的消耗,但整个人也被吓得不轻,面色灰白没了血色。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了半分钟。
“陈警官,怎么办?还有别的路吗?”
“不知道,我来时只知道那一条路,现在回不去了,只能再令辟一条新路了。”
陈忠伸手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光源,照了出去!
眼前现出了黑洞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