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板,我可是受害者,怎么像我成了坏人。”
“别说废话了,直说吧。”
我装作痛苦地晃晃头,接过一些好心人递上来的纸巾,擦着头上的血和摸到手上的血。
然后,从上衣的侧兜内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欠条,递给薛德。
“薛老板,你只要在这上面按个手印,今天你撞我的事就算完了,为了公司我也不追究了。”
薛德斜我一眼,一把抢过欠条,从上到下看了两遍。
“我要是不按呢?”
“若是不按,你也看到这么多人了,我告你故意谋杀,再加上这个欠条,你想说明白恐怕也难吧,再者,你这生意今后也甭想再做了。”
薛德气的鼻孔放大了数倍,胸脯也一起一伏的。
“好,我按!”
薛德说着,将右手张开,伸到我倒下的血泊中,在左手拿着的欠条上重重的一按,然后拍的甩给我。
“兄弟们,走!”
薛德一挥手,带着车上下来的那几个人走向修理厂,头也不回。
“薛老板,你不赔偿我点医药费啊?薛老板!”
周围的人群想要拦住薛德替我打抱不平,但薛德一瞪眼,凶神恶煞地看向挡在前面的人,人群立刻散开一条通道,不敢招惹他。
我拿起落在胸前的欠条,看着薛德清晰的手掌印,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有几个年岁大一点的大爷大妈走上来,寻问我伤情,问我要不要叫救护车,我忙感谢他们,说我自己能处理,众人见再无其他事,慢慢都散去了。
“明达哥,你没事吧?”
见人群都散了,张可才匆忙走过来。
我朝他咧嘴一笑,把欠条在他面前晃了晃。
“成功了!”
为了不露出破绽,我和张可一前一后,离开事发地,坐入了停在不远处的汽车里。
“明达哥,你真是个戏精,刚才那出表演实在是太棒了。”
“你也不差啊,要没你的车技,也没我后面发挥的空间了。”
我俩笑着开动了车。
笑过后,我想着这件事虽然解决了,但薛德的谜团仍未解开,以后他还会使用别的花招来报复丹飞汽车,报复自己呢。
周一上班的时候,我便拿着这张欠条找到了孙玉可。
孙玉可见到欠条,惊得半天合不拢嘴,眼神在我和欠条间来回切换。
见到王钱时,他没想到我能这么快把这件事给解决了,也乐得夸赞个不停。
“明达,你小子简直神了。不愧是明哥的儿子,不得了,不得了,哈哈!前途无量。”
这个任务算是圆满结束了。
回到销售部时,我心里还美滋滋地沉浸在王钱对自己的夸耀和孙玉可那崇拜的眼神里。
刚坐到位置上,秦静仪便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
“科长,你这几天跑哪去了啊?”
显然秦静仪是带着气来的。
“啊,有点特殊的事,处理了一下,怎么了,这么慌张?”
“慌张?部里出大事了,你还在外面不回来。”
秦静仪的表情十分严肃,看样子不是在开玩笑,她也不是会开玩笑的人,我不禁紧张起来。
“部里出啥大事了?”
“王铜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一个多月前,也就是我被提为科长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到王铜。开始大家没人觉得有什么异常,也许王铜又出差了,毕竟领导的行踪也没必要通知所有人,于是,大家仍正常的上下班工作。
可时间一长,大家觉出好像哪里不对,所有需要做决策的项目都由公司系统呈报到王铜那,但报上去之后就再无消息,以前王铜出差至少也会把工作移交给相同级别的领导,而这次却没一个部长接收到王铜的工作移交。
于是,一下之,销售系统就炸了锅,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没有主事的人,大家像无头的苍蝇到处飞,一会找下这个领导,一会找下那个领导,但越找越乱,不仅项目没有推进下去,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咱们处也一样,许多项目都堆在案头上,再压下去,今年的任务量又要泡汤了。”
“这件事王总知道吗?”
“知道,早有人跟他说了,可是王总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也联系不上。王总管着全公司,操心了几天就交待一个采购的梁部长暂时管理销售部。你说,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那个梁部长管了几天,烧了几把火,人就没影了。”
“有人联系过王铜的家人吗?”
“只是听说他一个人住在高档公寓里,他的老婆和孩子都在家乡农村,没人能联系得上。”
难道这个人能凭空消失了吗?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吗?
“他的办公室,你们进去过吗?”
“啊,没有,有锁,只能他一个人打开。”
“走,去撬门!”
“啊?!”
来到王铜的办公室前,推了一下,玻璃门关得严丝合缝,而且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情况,但听动静,里面应该没有活物。
我后退几步,迅速朝玻璃门撞去,哐,玻璃门晃悠了两下,没开。
我又连撞了几次,依旧如故。
秦静仪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疑惑地望着我。
我在大办公室内转了一大圈,想找找有什么工具可以帮上忙,最后在墙角发现了一个红色的灭火器,我随手提了起来。一些人看着我拿着一个灭火器直奔王铜办公室,也好奇地跟在了后面。
“科长,你要干嘛?”秦静仪惊叫道。
哐!哐!哐!……稀里哗啦,厚厚的玻璃门被我砸碎了。
我又敲了几下,打出一个能一人进出的门洞。
办公室瞬间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跑了过来,想一看究竟。
我放下灭火器,钻进了王铜的办公室,秦静仪和几个胆大的同事也跟了进来。
里面办公用品的摆设与以往见过的没有什么区别,玻璃矮凳仍在门口放着,我绕过碎落一地的玻璃块,走到办公桌前。
电脑关着,桌面很干净,只放着几张未写过字的白纸,笔筒里插着三支圆珠笔,我用手一摸,已有一层浮灰覆在桌子上,看样子有段时间没用过了。
办公桌有四个抽屉,拉开一看,都是空空如此,但在最下面一个抽屉里放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且用丝绒带系着。
什么东西这么精贵,还留在这么隐蔽的角落?
我拿在手掂量了一下,还挺沉。
我没多想,去掉丝绒带,推开盒盖。
一支闪亮的金色钢笔完好地摆在里面,我拿出来在光下照着,除了重量,其他与普通钢笔无异。为什么王铜如似珍宝一样放在这儿呢?
“笔上有字!”
秦静仪此时站在我对面也看着我手中的钢笔,突然喊道。
“什么,有字,哪里?”
“科长,你看。”
秦静仪转着我的手腕,在光下不断变换角度,越来越慢。
“我看到了!”
在笔帽别针的死角处,刻着三个小字。
“明华藏”。
我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