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的寂夜里,高高的望月楼亭上。
魅月缩在最黑暗的角落里,脚边有两壶美酒。其实她并不是想借酒浇愁,她知道借酒浇愁只会愁上加愁,她只是有点贪婪那宿醉后的头痛,可以短暂的麻痹一下心口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曾狠狠的嘲笑过自己,真有那么痛吗?这世上少了谁你会活不下去?人活于世,不是只有爱情,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深得她心的一句的这样写的:痴心如徐志摩,照样几年后精神抖擞的爱上陆小曼!
可不是!男人的花心,已经是天性,自己是真看不透还是自欺欺人?他对她不是无情,只是不能专情而已,而这个‘而已’却是不能超越她底线的最基本条件。
她好闷,真想把自己完全融入在黑暗之中,如果可以,她真想连呼吸都省掉,她觉得连这轻微的呼吸声都让她觉得烦躁。
寂静之中,一个黑影闪入楼亭中央,身手 轻盈如微风拂过,黑影走到南面站定,冷冽的蓝眸专注的注视着下方的庭院,如果她没记错,那是银雪飞的雪隐居。
蓝眸突然变得温煦,眼底布满柔情,还有更多更多复杂的情绪,如,担忧、思念、愤怒、不舍等等等等!
大概是心里有太多情绪在翻江倒海,黑影陷入忘我境界······
“我好闷,大叔可否陪我喝一杯?”鬼魅的女声从角落传来······
黑影被吓了一跳,猛回头用锐利的眼神盯住传来声音的角落。
魅月拎着酒壶,缓缓从黑暗的角落移出来。她发誓,她不是故意吓他的,只是在这夜深人静时,她哪知道她飘渺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像女鬼。
耶律瑾冷峻的目光在黑夜中仿佛有透视功能,狠狠的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可能觉得她对他产生不了半点威胁,便很不礼貌的冷哼了一下。
魅月也不生气,这大叔的傲慢当初在破庙就已见识过了。
微醺的魅月靠近耶律瑾,一屁股坐在护栏的石板上,手臂搭在护栏上,也低头看向耶律瑾注视的地方——雪隐居.小院里烛火暖暖,温馨漫漫,透过内室未关的窗棂可以看见银雪飞嫣然的笑脸。
大叔的眼底有多了一份浓浓深情!
魅月以唠家常的口吻问:“大叔深夜来访,是来会友还是来寻仇呀?
耶律瑾的视线从未离开银雪飞的笑靥,一脸的势在必得,冷冷说:“来取回属于我是东西!”
魅月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她是人,不是东西!”
也许已意识到自己言语上的失误,被魅月一驳,耶律瑾有点恼羞成怒,瞪她!
魅月依旧傲慢的拨额前的发梢,无视他的怒视:“不管她愿不愿意?”
耶律瑾:“决定权在我!”
魅月笑:“你凭什么这么自负?凭你是大辽的君主?你能主宰你的子民,你能主宰你是群臣,你能主宰你的女人,难道?你还能掌控生死?有些东西,就算是你的,若你不细心珍爱,小心呵护,她也是会离你而去的。别问她为什么离开,问问自己为什么没能力让她留下来!”
耶律瑾被她训得一脸彪悍,这世上还没人曾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凡事都有第一次,大叔不要以为我是冲撞了你的圣颜,如果不想你的‘东西’一去不复返,大叔还得仰仗我——你可以不屑!”魅月冷眼瞥耶律瑾轻蔑的冷脸,又说:“康王府是没你大辽皇宫侍卫多,也没你高手多。不过,大叔你想轻易的劫走未来的康王妃,你会不会想得太过简单了?最重要的是,你要她在你和她家人、旧爱面前做艰难选择?结果也许不尽人意哦!”
耶律瑾沉默了,沉思良久,锐利的目光像能透视般投射在她脸上。
她坦诚的冲他微笑!
她说:“如果没有经历大风大浪的惊险,怎能细细品味爱情得来不易的甘甜!你愿意用你的生命做赌注,来换取有她相伴的人生吗?”她会不会说的太夸张了?
不过好在耶律瑾吃这套,他冷冷的盯着她:“为什么帮我?”
她笑,涩涩的:“因为可怜你、可怜她、可怜赵彻、更可怜我自己!”
然后,相对无语。也许的上天知道他们已没有话题,在寂静之中,又一个黑影自亭顶跃下,来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气氛:“爷!有人来了!”
魅月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瞪来人:“你穿美特斯邦威啊?不会走点寻常路啊?”
耶律瑾沉稳冷静的注视魅月,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就是这幅模样吧!
拍拍受惊的心脏,说:“三日内,城东祥和寺!”
她的话音一落,耶律瑾已飞身而去,一切又归于寂静,令她有种错觉,也许大叔从未来过,这一切只是她的酒后幻觉。
几秒之后,凌昙、卫轩冲进楼亭。见只她一人,并毫发无伤,便‘咻’的一声飞身去别处搜查。
赵彻站在她面前,眼神深沉如墨,她缓缓站了起来,视他如无物,摇摇晃晃的越过他,向亭梯走去。
赵彻眼底一片痛楚,在与她错身之际,拉住她的手,她回头,明明被酒熏得迷朦的双眼却锐利无比!
“月儿······”他的声音低沉而粗哑。
魅月面无表情的拂开他的手,转身离去。
他欠她一句对不起,但她不会说没关系!
说得真是该死的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