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厦门寻梦
刚参加完中考，觉得成绩不是很理想，当我和大双还没有从紧张的学习生活中，回过神来，父亲就急急忙忙，开始着手我们的工作安排了。连给人踹息的机会都没有，快刀斩乱麻虽说是件好事，但也潜在着很多不可预知的风险。
此时的中国，改革开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欲物横流，人们膨胀的欲望，把一切道德的底线，都踩在了脚下。读书无用论占据了社会主流，享乐主义，拜金主义，笼罩着整个中华大地。打工潮从萌芽走向成熟。大规模的人员流动和迁徙，使得每个人的心都蠢蠢欲动，这在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
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我那颗青春，狂热的心被撩拨了起来，和大双一起没有作任何犹豫，便飞蛾扑火般地向厦门进发。再一次离开家门，比上一次去县城不知要远好多倍呢。
厦门，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是最先规划为的五个经济特区之一。它是一座美丽的海宾城市，有海边鹭岛之称。著名的景点有：鼓浪屿，万石植物园……
时值七月，骄阳似火，我和大双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就打算开始去厦门闯天下了。好像这条路，早就是为我们准备好了似的，一切是那么浑然天成，偶然之中的必然。厦门之行会顺利吗？是化蛹为蝶，还是阴云密布，或荆棘丛生？让我们一同来见证吧！
听说，第一次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父亲为我们准备得很仔细。两个姐姐（大凤和二凤）早早地过来帮忙打理行李，打油饼子、摘黄瓜、收拾衣物，忙得团团转，她们不知道弟弟这次出远门，要多久才会回家。弟弟头一次走那么远，当姐姐的总该送一程吧！
于是，听说明天两个弟弟要去厦门打工，她们心急火燎地跑过来忙开了。好在两个姐姐离娘家都很近，这样彼此照顾起来就比较方便、容易得多了，这就是亲情，让人温暖、使之动容。那为什么父亲要让我们选择去厦门打工，而不是去其它城市呢？
原来，继母的女儿女婿在厦门打工有些时间了，中国人向来喜欢投亲靠友，而且听说那边的工资比内地要高出一大截，机会也比内地多很多。听继母说她女儿女婿在厦门混得很不错，而且他们已经在那座城市里呆了好几个年头了。在她的撺掇下，父亲毅然决定，让两个双胞胎儿子先到那边去锻炼锻炼，谋求一个好的出路，为将来安身立命打基础。
首先，除准备各种外出务工的证件:务工证、身份证、未婚证、毕业证、失业证外，由于厦门在当时属于经济特区，还必须要办理边境证，光所有的证件收拢在一起，就是一大堆。也花费了家里的不少钱，比如说，一个边境证就要花去六十元钱，这在当时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呢！还不说其它各种证件的费用。
可见当时出门打工，是多么的不容易，而父亲为了儿子的前程，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把家里的肥猪变卖了，父亲的工资也被提前领了回来，为我们准备了充足的盘缠。父亲的观点很明确：钱挣得到挣不到无所谓。一来就全当是旅游，二来增长知识开阔眼界。俗话说：“读十年书，不如行万里路。”总比窝在家里好吧！
父亲默默地收拾着我们的行李，一声不吭，他心里却思绪翻滚：这是两个孩子第一次真正的面对社会。他们能行吗？而且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时间过得真快啊，他妈妈走的时候，我生怕自己把他们两个养不大，就没有我了。没想到一转眼，他们就成人了。老实说，我还真舍不得他们两个离开我呢！但是，农村现在这个样子，留在家里又能怎么样呢？我退休回来这么多年，干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干过的事情，从栽种经济作物到发展养殖业……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要想有前途，我看还是要到外面去闯荡，去寻找机遇，光呆在家里只会苦一辈子的，何况，他们两个人也很聪明，人又那么年轻，更应该出去闯一闯啊……
“要想存钱，再想买的东西都不要买，才存得住钱。”
父亲站在四合院的街沿边仰望着头顶上满头的星空，字斟句酌地说道。脸上充满了期盼。接着，他清了清嗓子，望着两个懵懂的双胞胎儿子，又无比担忧地说道：
“啥子都好办，我就是怕他们两个去了水土不服，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事了。”
“带点老家的泥巴上，水土不服就泡点喝，喝了就好了。”
邻居大婶坐在我家新屋的门槛上，慢悠悠地摇着手中的蒲扇，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句，令人啼笑皆非。作为父亲，虽然他心中有一万个舍不得儿子离开他，但他知道:“玉不琢不成器，好男儿志在四方。”这些古训，他还是强颜欢笑，表现得十分淡定。他常念道:
“小时候还好办，拿钱给他去上学就是了，长大了，一毕业就失业了。你还要操心他的工作问题。”
他把自己本能的，对儿女的依恋和不舍，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他要用自己坚实的臂膀，托起儿子的一片艳阳天！
继母坐在我家新屋里的大方桌上，手里悠闲自得地摇着蒲扇驱赶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她讨好地望着两个已经长成大人的双胞胎俩兄弟，幽幽地说道:
“他们两弟兄去了没得问题，随便找个厂进去就是了，那里工厂多的很……”
青春年少的我们，对很多事情都充满着好奇，但同时对前途又非常迷茫、困惑、惆怅，自以为什么都懂，对事物也缺乏应有的判断力。对父亲的决定，我们找不到任何违抗的理由。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和大双只好硬着头皮出去硬闯，顺利还是坎坷，成功还是失败，我们从没有认真地考虑过，也懒得去想。
继母在一旁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说话左右逢源，不停地夸耀她的女儿、女婿怎么怎么能挣钱，一年到头挣了好多钱。也许她说的是真的，但也许她又夸大其词。不管怎么说，我和大双是刚跨出校门的学生，和他们长期在外打工的人，无论是从个人阅历，还是体力上，都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她和父亲都忽略了这个基本的事实。现在的我有些麻木、疲惫、人生的航向不知道要飘向哪里？对于那些歌舞升平，莺歌燕舞的城市，也不是那么特别的向往和迷恋。但生活就是这样，你越是不想做的事情，它越是要找上门来，这不是嘛？要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在三凤家的院子里，晚风徐徐，田边传来阵阵蛙声，夹杂着悉悉索索的蟋蟀声，看，萤火虫！草丛里，一片亮点明明灭灭，上下翻飞，那些可爱的精灵飞散开去，在花间，在草丛，在水面……
父亲和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子，以及姐夫一家人坐在宽敞的院坝里乘凉。
“老大去过北京，他在那里当了几年兵，老二去过上海，他在那里学习印染技术，”
父亲自豪地说道。说起他的两个大儿子，他一脸的幸福。接着，他话锋一转，慈爱的看着我们兄弟俩说:
“现在他们两个又去厦门。”
说话间，老人脸上洋溢着无比自豪和得意。只见父亲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他那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睛望着深邃的夜空，接着，他又喃喃地说：
“挣不到钱也没有什么？就当是旅游一趟。”
这一点，可以看出父亲的胸怀是多么豁达，宽广。其实，家里并不富裕，但他考虑问题总是面面俱到。
夜静静的，繁星缀满星空。父亲侃侃而谈，浑厚的声音直入云霄，让人仿佛忘记了他的实际年龄。三凤当时正怀着她的宝贝女儿___瑶瑶，她挺着一个大肚子对两个弟弟外出打工，也充满了期待和祝福。
清晨，在三凤家吃过早饭，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去赶乘早班车。走在山间的羊肠小道上，乳白色的雾气弥漫在空旷狭窄的山谷中，能见度很低，露水很快就把我们周身打得湿漉漉的，三凤挺着一个大肚子，她执意要亲自护送两个弟弟一程，让我和大双感动不已。父亲一路上说了几句鼓励和打气的话，就开始沉默了。他何曾舍得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啊！但在当前这个形式，这种情况下，这种家庭下，他又有什么理由把儿子拴在自己的身边呢？当然有很多理由，可以使他这样做:老子年龄大了，两个儿子都未考上学校，在家里劳动理所当然、合情合理。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他以一个父亲的胸怀和担当，誓将为儿子的前程铺路。三凤拖着臃肿的身体，也忍不住地叮嘱两个刚成年的弟弟:
“在外面去了要和乡亲们搞好关系，珍惜这来之不易机会，好好的工作。”
白雾笼罩着大地，空气异常清新，路上的行人很少，只有鸟儿停在枝头啁啾。
望着父亲两鬓的华发如霜，他却仍然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在我们的最前面，不知道他还将在我家那幢古老的四合院里一直坚守到何时，但他无怨无悔，豪情万丈，我们即使有一万个不情愿，又怎能在他面前打退堂鼓呢？又怎能表现得胆小懦弱呢？
告别了亲人，登上了汽车，再转乘坐火车，我和大双头也不回的奔向了远方……奔向未知……
由于没有坐票，从绵阳一直要站到南京，再转乘去厦门的火车。
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在南京火车站买票时，可谓又是一波三折。事情是这样，我和一个老乡一起去排队买票，那个家伙居然排错了队列，等到我排到窗口买票时，他突然发现自己排错位置了，嚷着要我帮他买几张车票。恰好此时，售票处刚好只剩余三张坐票了，剩下的就只能是站票。谁知道在后来，从南京到厦门的路途上，那个家伙居然霸占着我买的坐票位置，我俩弟兄反倒成了站票了。他们自私，卑鄙至极，想到到了厦门以后，我们还有可能要依靠他们的，所以，受制于人的我们俩兄弟又不好对他们当面发作，再加之本来又是老乡弄僵了也不好吧！就这样，他们沆瀣一气，从南京到厦门那么远的距离，竟然没有换我们兄弟俩坐一坐，就他们一行四个人挤着坐到了厦门。这就是老乡，父亲轻信了他们，叫我们跟着这样的一群人闯天下。我懊恼自己遇人不淑，也怨恨父亲太相信别人。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宿命吧！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泪水差点模糊了我的视线，这是多大的讽刺和笑话啊！我简直要崩溃了。
火车上非常拥挤：嘈杂、闷热，人挤人，脚挨脚，甚至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想挪一步都很困难，和我想象的大相径庭。窗外的房屋和树木成排的向后退去，我知道，我离家越来越远了，我没有丝毫的喜悦，有的只是不安和彷徨。这次走得太仓促了，那边工作都还没有落实。我也不知道去那边做什么？旅游？恐怕太牵强了吧！我怎么舍得拿父亲的血汗钱出来旅游呢？工作？自己什么都不会，能干什么呢？望着窗外那变幻莫测的风景，我纠结、郁闷、不知所措，我真正体会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
火车摩擦轨道发出“哐当哐当”的噪声，不停地在耳边回响，不断地刺激着我的耳膜，让人感到窒息。车厢里热得像一个蒸笼，浑浊的空气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嘈杂声。我和大双年轻英俊的脸上早已汗水涔涔，多呆上一分钟对我们来说都的一种煎熬。
没有坐票，即不能好好的站，又不能好好的睡，在如此拥挤的车厢里，餐车，饮料车、小食品车，还要不停地在车厢里面来来回回地穿梭着，让人避让不及。车顶上的那一排天蓝色的老式电风扇，发出吱嘎吱嘎的怪叫声，让人更加烦躁不安。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偶尔吹过来一丝热风，都是奢侈。
就这样，一路上我都是浑浑噩噩，恍惚间，家的温馨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但临走时，父亲送我时那决绝的眼神，告诉我：小双，你只能进，不能退，人是要经历磨难的。是的，人的成长过程中是该经历磨难，但有的磨难我们是可以承受的。而有的磨难对我们的人生来说可能就是毁灭。可是，无论如何，我们此时已别无选择，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也在所不惜。我的心跌入冰窟，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被绑在了命运的战车上，不知道在哪个路口会抛瞄！我的脑袋嗡嗡嘤嘤地作响，恐惧，不安、焦虑、迷茫、困惑一齐涌上我那颗年轻而又狂躁的心头，令我如坐针毡，喘不上一口气来。
当火车“哐当”一声停靠在一处小站时，我再也忍受不了这如同炼狱般的车厢，脑袋里只感觉到昏昏沉沉的，我便踉踉跄跄梦游似的开始逃离火车，我迈开双脚一边朝火车下奔去，嘴里还一边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见我怪异的行为举止，车站上的女工作人员个个被逗得花枝乱颤，视线模糊了我原本明亮而又清澈的双眼。还没有等我从迷幻中回过神来，就在火车刚要启动的时候，车站乘务员才止住了她们刚才的嘻笑声，对着我焦急的大声嚷道:
“还不快上车，火车要开走了。”
听到这句话，我才稍微清醒了一点，原来我还要继续我的火车之旅呀！还要和那伙我素不相识的老乡一起闯天下呀！于是，我便又恍恍惚惚地爬上了火车。望着窗外的农田、村庄、我感到我的脑袋里迷迷糊糊乱着一团，差点忘记了我是谁？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呀！我恨不得跳下滚滚的列车，好让我的一切随风而去。这种想法在我心里盘亘了很久，很久……感谢上帝，我最终控制住了心中的魔鬼，经过几天几夜舟车劳顿，我们终于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在当时令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城市————厦门市。
整洁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里衣香鬓影。远处的大厦如同空中楼阁，一颗颗热带城市才有的椰子树，依次排开。一阵海风吹来，我微微打了个颤。
这里汇集了全国各地的精英。各行各业竞争异常激烈，刚开始找工作我们就吃了个闭门羹。这让我们好不容易燃起的信心跌入低谷。厦门的物价也高得吓人，虽然我们钱带的比较充裕，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不是个办法啊！无眠的黑夜里，我一遍遍仰望星空：父亲？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可星星无言，微风不语。后来我们又陆续找了几份工作，都不是很满意。
这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一天中午，和我们一块儿来厦门打工中的一个老乡热情地来到我俩弟兄的出租屋里闲聊。只见他身材矮小结实，一头又黑又粗的短发，像毛刷一样直立着，黝黑的脸上透着狡黠，一进门，一双狐狸眼，便在屋子里游离不定，过了一会儿，老乡看了看我们俩兄弟滑头地说:
“我想在你们那里借点钱可以嘛？”
我们连工作都还没有落实，怎么会有钱借给他呢？我看了看他，认真地跟他说道:
“我们工作都还没有落实，根本没有钱借出去的呀！”
他听我这样一说，收起了皮笑肉不笑的脸，讪笑着说:
“你们的钱就像药水煮过的一样。”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心想，今天真遇上一条疯狗了。过了一会儿，我想上趟厕所便诚恳地向他说道:
“你在这里坐嘛，我去上一趟厕所就回来。”
他故作镇静扫了我一眼又瞟了一眼大双，然后假惺惺地对我们说:
“你们俩弟兄都去上一趟厕所嘛，我给你们把屋子看到。”
想到是自己老乡在看屋子，豪无社会阅历的我们连想都没有想，就放心地出去了。奇怪的是，等我们两兄弟刚一上趟厕所回来，他就急不可耐地对我们俩兄弟说:
“我要回去了。”
我们没有说什么，心想，来去是你的自由，随你吧！可等他刚一走，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翻开我的书包一看，夹在红色证件里面的一张百元大钞不见了。我只感到脊背一阵发凉，幸好我把钱分散装的，要不然全部钱都要被他给偷走了。这种人也配作老乡，父亲还说让我们跟他一路出来打工才放心。哎！我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他这种见不得光的盗窃行为让我都为他感到一种耻辱。
后来，继母的女婿心想，我们两弟兄从那么远的家乡出来打工，还是应该给我们找个工作，面子上才过得去。于是，介绍我们去了厦门市自行车厂上班。厂里工资很低，除去开销连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能有什么前途可言。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先干着，再作下一步打算。当初的豪情万丈被眼前的现实，摧毁得体无完肤，我们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是继续在这里混时间，还是辞职了另谋职业呢？最后，在干了半个月之后，我和大双一直认为:辞职从新找工作才是对的。年轻人应该多多寻找机会，况且辞工了马上还可以拿到一点点微博的工资，若继续干下去，连生活费都成问题了，厂里又不可能随便预支钱。在这样尴尬无奈的情况下，我和大双不得不作出辞工的打算。然后，争取靠自己的努力去寻找工作。
可事与愿违，刚开始我们向厂方提出辞职，厂方拒不付我们工钱，倒打一耙，说我们违约在先。连合同都没有签过，谈何违约啊？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在我们的据理力争下，除去无缘无故克扣的，我们最后只拿了很少的一点钱。朗朗乾坤尽是如此的黑暗，只因为你是一个打工仔，社会最底层的弱势群体。即使有再多的委屈和泪水，又能向谁诉说呢？
辞职后，我们低估了没有任何一技之长就业的艰难，自尊心极强的我们，又不得不成天出去为工作奔波:去各种招聘会，收集街上的各种招工信息，看看有没有可以适合自己工作的机会。汗水打湿了衣襟，青涩的脸上写满了无奈、迷茫、惶恐。
每天天一亮两个阳光般的大男孩，带着山里人的淳朴，憨厚，坚韧、拖着疲惫的身躯穿梭在厦门市的大街小巷，走累了停下来歇歇再走，八月的厦门，骄阳似火。穿着皮鞋的我们不一会儿脚底就热得发烫，小麦色的皮肤早已晒得黝黑黑的，脸上和鼻尖上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青春的脸上也没有了刚来时的惶惑，虽然自己此时是那样的卑微，但我们笃信：这里一定有适合自己的位置。清澈的目光里透着坚定的信念。我们在为自己的未来努力，打拼。尽管如此，但我们还是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称心如意的工作，此时的我们自尊心再一次受到了伤害。此时，厦门这座美丽的城市，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无底的黑洞，深不见底，令我们欲罢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