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有些无聊的看着电视,窗外原本稀稀落落的雨点渐渐加大了,沈星辰跑到窗户口一看,雨真的下大了,他想到妈妈没有带伞,他立马跑到客厅拿出一把伞,打开门就跑了出去,妈妈刚走,他快点应该还追的上。
在楼梯的转角他看到了她的身影,正准备喊的时候,他看到她拉开了一辆车的门,那里面坐着一个男人,她一坐好,男人就立马摸了下她的脸,接着,沈星辰看见了他出生以来最恶心的画面,雨在淅沥沥的下着,晚上的九点,这个时候这个有些老旧的小区没有其他行人,沈星辰站在楼梯口的阴暗里,看着那个男人骑跨在他妈妈身上,撕扯着她的衣服,妈妈的脸他看不到,他能够看到的只有那男人不停在动的身体,即使只有十岁他也知道正在发生着什么,他觉得恶心,恶心的想吐,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朝着那车子走去,在车门前停住,或许是察觉到了有人,男人停了停,女人也把头转了过来,沈星辰看见了他妈妈那张布满惊恐的脸,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紧张而又颤抖的快速拉好身上的衣服,打开车门,有些紧张无措的看着他,“星辰,妈妈。。”
“啧,真是扫兴,我走了”男人被打断了兴致,有些不高兴,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票子塞进她的衣服里,开车走了。
“星辰,我。。”沈眉上前一步想去拉他,沈星辰本能的避开了。
“你的工作就是陪男人上床睡觉赚钱吗?”
“不,你听妈妈解释”
“那两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才不是这种人”
“星辰,妈妈。。”
“别碰我,你很脏,你让我恶心,我讨厌你,你不是我妈妈”说完这句,沈星辰用力扔下伞,转身就跑。
“星辰,你听妈妈解释,星辰,不要跑,先跟妈妈回去好不好”
雨夜里就看见一小一大的两个身影在追逐着,“星辰,妈妈求你了,妈妈都告诉你,你先跟妈妈回去好不好?”
沈星辰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不想看见她,脑袋里那恶心的画面一直刺激着他,眼泪不停的自眼角流出,身体在极速的奔跑中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倔强的不肯停下来。
“星辰,妈妈求你了”
“不要这样,跟妈妈回去好不好”
不知道跑了多久,沈星辰脚一软摔了下去,女人赶紧跑到他身边,抱起他,“星辰,乖,跟妈妈回去好不好”
沈星辰用力推开她,“你走开,我不要你管我”
女人有些狼狈的倒在一旁,流着泪,偶尔有及痛苦而又压抑的哽咽声传来。
沈星辰转过头,看着她,他母亲那副狼狈至极的模样让他觉得好可怜,鞋子不知道何时掉了,一双脚由于追赶他而磨破了皮,衣服被撕的只能勉强遮住身体,脸上的妆都花了,脸上都是黑色的印记,眼睛红肿一片,眼泪不停的从里面冒出来,那眼神透着小心翼翼透着痛苦。
看到儿子肯正眼看她,沈眉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星辰,妈妈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不再回来了,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人抱着儿子,“不为什么,这是妈妈的命而已,星辰,妈妈爱你,不管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妈妈都是爱你的,我的宝贝”她不愿意告诉儿子,是为了他,哪怕牺牲自己也没关系,只要他好好的健健康康的长大,她别无所求。但这些她自己背负就好,她不希望儿子把这个责任背负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想告诉儿子,她工作的酒店的老板一直在骚扰他,那次儿子出车祸,她无力承担他的医药费,无法给他找好的医院,她只得出卖自己来获得自己想要的,她成为了他的情人,可笑的是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得到了的也就失去了乐趣,半年后,男人就对他日渐冷淡,她很高兴,这样的关系她很早就想结束了,那个男人半年里也没有亏待她,对她很大方,她把钱都偷偷的存了起来,她要为儿子以后做准备,只是没想到,老板的客户也对她有几分兴趣,于是老板便想让她去陪客户,她拒绝了,但那个卑鄙的男人却趁机拍下他们上床的录像,告诉她如果不照做就把这东西公布到她儿子的学校去,并威胁她不听话就不要怪他对她儿子动手脚了,她,更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这之后她便成为了客户之间的玩物,太多次想死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恶心,但儿子还那么小,她不能啊,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既然自己已然生活在地狱了,那她就要让儿子活的好,她想的是等自己赚够了儿子读大学的学费就带儿子离开,却没有想到被儿子看到了这一幕,她,真的有些绝望,太害怕儿子看不起自己,害怕他和那些男人一样对她也露出她就是那种下贱婊子的眼神,这样要她如何承受啊。
“妈妈,我们离开,马上就走好不好?”
“好,妈妈答应你,我们马上就走”
原本沈星辰以为,远离这段阴暗就会迎来新的生活新的希望,才发现命运又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他们搬到了这里,租了个小房子,头两个月确实挺平静而温馨的,但有一天,妈妈突然告诉他,她肚子里有了个宝宝,问他要不要生下来,他说要生,他想要个弟弟或妹妹,哪怕爸爸不同,妈妈那次含着泪很温柔的笑了,他知道,其实她也希望生下来的,“我妈一直都很善良呢”沈星辰呢喃着。
容天在他身边坐下,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既然痛苦就不要说了”接下来的情况,他都知道,调查他的资料里都有。
“我不喜欢没有结局的故事”他接着说道,“因为怕花钱,所以妈妈没有上医院做过检查,因为那两年赚的钱她都是为我准备的,想让我上好一点的学校,我上大学的钱她都准备好了,只是,可笑的是,我们还来不及去畅想未来,灾难就来了,妈妈生小花的时候被检查出了艾滋,妈妈当时就受不了的尖叫起来,抓着我推向医生,嘴里叫着,“求求你,帮我儿子检查一下,快点帮我儿子检查一下,求你了,医生震惊于病人的反应,立马帮我做了检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妈妈命令我不准靠近她,尽管医生护士一再告诉她,平时的接触没有关系,但妈妈就是固执的这么要求着,直到结果出来,我没有,妈妈才松了一口气的跌坐在地上,低声哭泣着,嘴里轻轻念着,“太好了,太好了,没有,真的太好了”,之后,小花出生了,妈妈不准我去医院看她,更不准我接近小花,我不知道她在医院那几天是怎么过的,只有她一个人,刚生完孩子,还得照顾孩子,为了不惹她生气,我都老实的去上课,一周之后,妈妈出院了,可是却没有回家,两天后,我在家里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银行卡和一个手机和妈妈留的一封信,告诉我,她和小花另外找了地方住,卡里是她这几年的积蓄,是他到上大学的钱,以后会用手机跟我联系,那时候,我真的觉得人生活着好累,还不如死了算了,其实,我知道妈妈每周都有回来,因为家里有人打扫过的痕迹,我摸清了她的规律,有一次我守在家,等来了她,我和她说,如果我还是你儿子就不要这样把我排挤在你的生活之外,最后,她妥协了,让我一个月见小花一次,她每周会过来看我两次,这种情况,我也能够接受,可是哪怕是这种微小的幸福却还是不被允许,两年后的某一天,因为要赚钱为我大学之后做准备,她天天出去摆地摊,我上课时接到医院电话,医生告诉我,我母亲晕倒被送到了医院,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因为只有我这个家属,哪怕我还未成年,医生也只能把情况告诉我,我母亲患了肝癌,建议手术,我同意,只是醒来后,妈妈死活不同意,她不想花这个钱,我威胁她,如果不做手术我就不读书了,手术是做了,只是还是没有多大的用处,可是到今天我才知道,当年的手术并没有做,妈妈求医生给我演了一场戏,她死前,给了我一张卡,里面有五万块钱,有一半是当年的手术费,还有一半是她出院之后陆陆续续赚的“说道这,沈星辰终于抑制不住,崩溃的哭出声音来。
容天轻轻一叹,俯下身抱住他,“为了你母亲,你也得好好的活着,坚强起来,因为小花还需要你照顾,这次,就痛痛快快哭一次吧”
“有好多次我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我怨她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世界来,怨她为什么要是我的母亲,怨她为什么总是一再的舍弃我,你说我是不是很该死,明明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为了我,却总是认为自己委屈,真正苦的人是她啊,呜呜。。。容天,心,好难受啊”
哭声渐渐的低了下去,容天看着哭睡过去的人,难得流露情绪的眸子,带着点怜惜隐隐折射出一丝寂寞,“你得到的比失去的多,沈星辰”他轻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