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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六面:恍惚落影·起

下车,白徵有些恍惚,问道:“这也不是院落那条路啊,你这是打算把我拐卖咯?”

白徵这一逗,莲惆怅被冲淡不少,笑着回怼道:“那可是你的老本行,我可不敢,就带你去见位故人。”

两人七拐八歪地到了一处山崖停了下来,白徵东张西望地没瞧见有路,于是准备发问,惊见莲掌心微光渐渐扩大,直至照在一处草堆中,一株昙花幽幽探出头来,直至整朵露出,随着光亮淡去绽放开来。

这时前方石壁突然响动,竟开了一条路。

白徵“哇”了一声感叹,紧随着面上挂着嘲笑的莲走了进去。

山谷里也是别有洞天,山外大白天的,这里却已然是被夜色笼罩着,不过也不缺光亮,整个幽谷处处尽是昙花,一株株簇拥着,也是奇景,昙花上全是流光,萤火到处飘渺着,隐隐约约,头顶星光灿烂,繁星竟也和着月亮同时存在,处处异象让白徵越走越惊奇。

莲走在前面轻车熟路,早已不被这山谷美景吸引,白徵在后面跟个孩子似的,东瞧瞧西看看落下一段距离,她发现时回过头准备喊住他,却又是心下不忍,低声喃喃道:“你不是也来过很多次吗。”

白徵见她停下,忙跟上来也没听清,发问道:“你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走吧,带你去见个人。”莲摇摇头牵起了他的手。

白徵见她心情还是不好,便老实点了点头跟上了她。

没走一段距离,一群白衣仆从便拥了过来,看清两人的脸,仆从们神色各异,交头接耳,其中一位最稳重的女子走了出来,众人忙噤了声,女子神色自若眼中却带着冷漠,极冷的神色乃至于可以称为恨意,清冷道:“恭贺万物君主终于是寻到无量主了,随我来吧。”

“白娅别来无恙啊。”莲笑得温和,眉目间却是歉意,看着女子眸中浓烈的情绪,白徵不知为何心下寒意袭来,只觉这人与贝瑶眼中情绪是极相似。

白娅已经转身,听到莲叫她,身子不可见地微颤,步伐却未曾停下,莲并没有在意地紧随其后。

白徵听出白娅言语中的讥讽,猜到今日来此地多半是与自己有关,握紧了莲的手,莲感受到他情绪变动,抬头望着他,目光里全是眷恋,他极是情动,奈何在别人地盘上此时有不合时宜,也只是温柔地看着她。

三人伴着依旧昙花锦簇的幽径小道,抬眼望去,在那小道尽头一盏精致的落地烛台上烛光晃目下,终于是明晃晃走出了一名女子,要说刚才那群仆人里的女子无以不是出尘绝艳的模样,领路的白娅已经是难得一遇能与莲相提并论,而这位的美艳到已然是连莲真身都盖过的人。

她身着明晃晃的浅黄色纱裙,层层叠叠像是发着光一般,最不同的是她那异于常人的茶粉色头发,随意绾了一缕发,簪着由水晶打磨成的昙花钗子,面容清丽脱俗,琥珀般的眸子亮极了,透着微微的蓝光,鼻子高挺微翘,摇着一把别致的镶金缂丝昙花扇子,缓缓踏着绣花银色暗纹的布鞋从烛光中走出来,薄唇轻抿着,不可一世。

“没想到啊,你都找到他这么久了。”女子没有面向他们,而是先将扇子交给了白娅,又交代道:“我才新幻化出的,你且先收着吧,小心着点儿啊。”

白娅接过扇子俯下身子行礼退下了。

莲笑得勉强:“梵秣,我今日来是想……”

“你确定你想通了吗?要找琼楼那个闹腾儿,这无量主的记忆可就回来咯。”梵秣随手一挥,出现了套石头桌椅,她幽幽地坐下,又摆摆手让他们坐下。

莲收了尴尬的笑容,不再掩饰,坚定道:“我人都来了,何况……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梵秣见她如此,心情大好,抬手幻化出套茶具,一边倒茶一边笑道:“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当年硬要毁了这里时,也没见你这副模样啊,看来,无量让你这些年变了不少啊。”

莲接过了茶,笑得苦涩,一饮而尽,梵秣打趣道:“这可是新茶,你该细细品一品的。”没等莲回话,转头有递给白徵一杯,见梵秣突然直勾勾看着自己,有些意外,略显慌张地接过茶杯,问道:“花仙子都如你们这般美貌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比莲当年好看的仙子呢。”

莲和梵秣听到他这样的话均是一愣,还是梵秣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如今是当真好玩,比以前一个戾气十足,一个无法无天可好多了,喂,小子,我可不是什么花仙,我,是神哦,要说好看我可比不得,这千万年来大概也就是琼楼那女人了吧,可真是便宜天帝了。”

“神?神与仙又和不同?”白徵早已习惯莲身边各色神仙对他的惊异,抓到重点问道。

“他们传递天意,仙负责执行。”莲回答道。“好了,先别再说其他的了,琼楼现在究竟在哪里?”莲又开口堵住了白徵的问题,问到了正事。

“万年之期快到,你终于是想要寻她了吗?”梵秣口中虽不饶人,手上却已经开始施法。

梵秣手中凝结出一朵花,渐渐绽放,继而又消散,最后留下了一粒珠子。

她口是心非地递给莲:“当年你硬抢走了我的天谕我可还记着呢。”

“你们俩还要啥天谕啊,第一对开先河,逆天而行,还说我无法无天……。”莲撇了撇嘴。

“什么天谕?”白徵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莲边解释边在珠子上施法道:“天谕便是天意留下的另一种方案,意为可不遵循任何的特赦令,通俗来讲,便是为所欲为,这世上只有两位神,天帝和君主之位上的人均为神储,你知道何为神吗。”

白徵听的入神,却有了倦意,还是撑着精神摇了摇头。

莲剜了梵秣一眼继续说道:“世间本无神,便是你眼前这人和她夫君,当年的不得了啊,本是不可相恋之人,最后竟逼得天意无处可退,不仅同意了他们俩在一起还专为他们建立了神位并封给了他们两道天谕……哈哈哈……好玩吗……”

瞧见白徵已经睡在了桌上,笑声渐渐被啜泣掩盖,莲泪水又颗颗落下,狠狠砸在桌上,她声音颤抖着道:“哈…哈哈,白……无量……欢迎回来……”

莲也不知道这一刻是如何做想,只是止不住地痛着,抬起头闭上了眼,泪水就溢出她的眼睛在她脸上划出痕迹。

梵秣也是不忍心,轻轻揽住了她拍着她的背。

“姐姐,他会不会觉得我……我做错了啊。”莲握紧手中的珠子,依偎在梵秣怀里泪流不止。

梵秣身子一震,轻声道:“好久没听你叫我姐姐了,洛儿。”

远处一身青衣少年缓缓走来,身影渐渐清晰,梵秣盯着那人眼神,两人目光所及交汇,她喃喃道:“那些事,该是多久以前了,我们还深陷各种纠葛之中,那个不知所措的年纪啊。”

天意初期。

那个浑沌的世界,还未开始有各种缘起,天意选中集日月精华的灵化,称之为“仙君”。

仙君拥有着灵力与法术,便是最早的管理者,那时各个宫都未分工,并未各司其职,而因为人数稀少,众人忙不过来,几位仙君便开始选择一些不凡之人,择为上仙。

其中有位虔诚仙君是当时灵力仙法最为出众的,可就是喜欢云游四海,总是逍遥自在,弄得众君敢怒不敢言,这次终于被这群人逮到机会,便是顺理成章被推去带那些个初出茅庐的上仙们。

天宫里冷清期,就那么几个仙君,上主——便是最早的天帝,妙言仙君——管人间事物,是个可爱贪玩的主,伽瑜仙君——管着万物之灵,是个极骄傲的女子,虔城仙君便是管其他各个大大小小的事情,由于上主知道他的性子,便只是让他惩戒犯错的恶灵,没真让他做什么,顶多带带新人这些闲职。

过了几万年,大大小小的宫宇在天宫兴起,各宫掌管具齐全,何事都已然成了气候。

在那时候,她还不叫梵秣,叫枯箬。

枯箬本是妙言仙君发现的人,她生来不凡,可不知为何落在凡界。

妙言去找她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山崖上眺望群山,面容秀丽,眼中清明,却蒙着一层雾,说不出来的诡秘。

灰色的头发被风吹摇着,粗衣布鞋似乎没有减少一点她的锐利,杏色的腰带多出很长一截也随着风飘动着。

妙言从未见过如此脱俗的女孩,连天宫也找不出一个仙子敢与她相提并论,也随着她与身俱来的那股傲然,让妙言对这个仅仅十四岁的凡人用上了小心翼翼的语气,似乎任何事情在她面前都是低人一等。

“那个……请问……”

枯箬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只是眼睛微微眯了一点,弯了一点弧度,嘴角轻扬,声音如同这山谷的风一般轻柔,缓缓流淌:“好啊。”

妙言瞧见她正脸别了过来,如此温柔地望着自己,而她这个阅览各色美人的女仙君,也是脸红心跳。

后来,枯箬很显然被上主分给虔城带着了。

妙言为了这事还和上主大吵一架,最后被上主一句话堵了回去:“就你这鬼迷心窍的样子?你在她面前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吗?”

见她实在生气又补了一句:“只要做完你的本职,你去探望她不得了。”这才把妙言哄得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枯箬来天宫的时候谁都没见,直接被领到上主面前。

当时上主瞧见她的容颜便心下了然,十四岁,凡界,不俗,她不是他们可以承载的仙,应该说这世上,她,即为天,同虔城一般。

枯箬见虔诚的时候,他一席青衣,骨节分明的手轻捧着茶杯,淡淡抿了一口,青色的眸子对着她,轻轻一笑,似勾起了她的情绪,她没有绪根,一旦有了七情六欲便是刺骨的疼痛。

那一刻她痛得在地上蜷缩,浑身战栗,就快要承受不住。

虔诚上前轻轻抚着她的太阳穴,渐渐的那股疼痛竟是缓和下去了。

枯箬大汗淋漓痴痴地望着他,眼神空洞,尽是迷离,问道:“你我可曾相识?”

虔诚一愣,唇角微勾:“不识。以后叫我师父。”

枯箬心下缓和,痛楚也是消散殆尽,站了起来规规矩矩行了礼道:“师父。”

虔诚笑容更加灿烂,却还是那样似清风朗月一般,给人那般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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