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权力毕竟太诱惑,多数人无力抵挡。
付流年执起酒杯,呡了一口。心中五味杂陈,只觉这醇香的美酒也有些无味。偏过头撞上了明玉看过来的视线,明玉无声一笑,抬手用嘴边的酒杯示意付流年,付流年垂眸,而后一手捏起案桌上的酒杯,同样一笑,一口饮尽。明玉收回视线,因笑意而上扬的凤眼,妖娆中带着些冰雪初融的豁然。周围人一愣,心下暗叹:这货如此妖孽,不知又要祸害多少洛京的姑娘。唉,众人心里苦啊,谁让自个儿长得磕碜呢。有了这鬼斧神工般的容颜,他们只能陪衬好吗。
半晌回过神来,暗自尴尬,看一个男人走了神,呵呵,果然美人是不分性别的,不论男女都是耀眼的存在。
之后是才艺歌舞,众人自是看得津津有味。奈何有些人自岿然不动,全程只顾饮酒。
付流年倒是觉得异常有趣。看得目不转睛。不过确定这不是看好戏?
半晌百无聊奈之际,付流年收到一个媚眼,一愣。心下有些无语:姑娘,你眼睛是抽抽了吗。唉,笑得太假。还有穿得那么清凉不冷吗。付流年无意识摸了摸臂膀,正好撞上正在甩袖的舞姬再次挑逗的小眼神,浑身一抖,满心满眼都是恶寒,一脸嫌恶。暗叹一句:好魄力、好心机。可惜,她敬谢不敏,心有余力不足哇。这般想着面上又露出可惜的神色。
那面上的神色几经变换,好不精彩。对面的二皇子虞唐正在饮酒,冷不防给呛到了,原来这厮好死不死看见了付流年一系列行径,一时忍俊不禁,他正喝酒呢,笑岔了气。呛得满脸通红。这会儿气息不畅,很是难受。
虞渊见他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失态,责备地觑了他一眼,心生不满。
好在这厮很会看眼色,咳嗽几下之后忙道:“吾失礼了,大家莫怪,莫怪,云璟这就自罚一杯。”说完一口饮尽。众人忙道:“无事,无事,二皇子不必挂怀。”付流年若有所思地看了这厮一眼,一想到这厮的名字,不免心下好笑,这厮是便宜孩子吗,这么敷衍。虞唐,鱼塘。我还榴莲呢,呃,榴莲。这简直不能忍吧,她应该也是野地里捡来的,悲伤。这样一想不免讪讪,面上不虞。
而后抬眼就见那厮对她扬了扬眉。付流年一脸关我何事。默默转开了视线。
明玉见这二人眉来眼去,莫名不爽,这是当着众人的面眉目传情呢,当他是死人呢。忽然重重搁下酒杯,付流年震惊之余,向他投去有何事的眼神,明玉丝毫不予理睬,这不,独自生闷气呢。
付流年一脸莫名,她今天是犯冲吧。
转头看向身边的付流白,小声道:“二哥,这宴会何时才会结束?”付流白睨她一眼道:“我看你方才不是看得挺来劲儿。我差点就以为你真的男女通吃了。”付流年语塞。付流白看付流年一副不要跟我说话的样子,忍不住好笑:“快了,再等等吧。”
顿了顿,又问道:“什么时候我们几个小聚一番?”付流年白了他一眼,这不才分开两天吗。又聚,呵呵。快要成连体婴了。不敢苟同。
于是漫不经心道:“再说吧。”付流白嘴角抽了抽,问了跟没问一样,看来完全没有与这厮商量的必要,就应该简单粗暴地直接通知就行了。失策,失策。这般想着神色有些懊恼。
坐在另一边的付原全程都注视着自家孩子,好在没出什么篓子,关键时候也没掉链子。心下稍安。这才移开了视线,他也要休息休息。
宴会后,付原父子三人默默走着。一路上碰上了无数上前寒暄的同僚,只得走走停停。认真的打交道真是十分有内涵。付流年在一旁看得一阵诧异,原来她老爹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美男子嘛。
没多久就遇见了明玉,这厮客客气气道:“付大人。”付原双手束于身后,点点头道:“明小将军,边走边聊聊吧。”明玉闻言点点头,跟了上去。
“你如何看待这次大军回撤?”付原走了几步缓缓道。
明玉沉思片刻缓缓道:“大势所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来先前自己还是太过情绪片面了,毕竟大局为重。
付原颇为认同道:“五国地域各异,今魏国来犯,实为试水。齐国地广人稀,兵力分散。是其余众国开疆扩土首选之地。只怕,这只是开始。”
诚如付原所说,除齐国之外,魏国地狭;而秦气候恶劣,水源稀缺,生存不易;至于楚国,长年冰雪覆盖,寒冷异常;再说赵虽是同样地广,物资丰富,奈何地势险峻,攻克不易。而齐国地势相对平缓,水源丰富,物资充足,又地处江南,气候怡人,这样一来便成了诸国必争之地。处境危矣。
再说停战确实是明智的决定,一来齐国作为战胜国,经此一战,只是险胜,且同样疲累非常。兵力有损易挑起诸国联而攻之,好在魏国暂时难以抉择与谁结盟,毕竟渭水一役,魏国兵力被削弱,士气低迷,短时间内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战斗。然而选择其余诸国并不保险,与其冒着随时被其他虎狼之国吞并的危机,想来另辟险径与齐国结盟的可能性更大。不过一切都还未知。
但,若是魏国在这个关头,被其余三国覆灭,想来下一个灭亡的就是齐国。这个时候的齐魏两国唇齿相依,不可或缺。这一点两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山河破,乱世出。
二人虽未点明,不过这一点显然已成共识。一时间,一行人都有些沉重。一路沉默到了宫门口,几人相互道别后各自散了。
翌日,明玉几人相邀同游峻嵇山。
付流白兄妹俩早早就梳洗,待到几人来寻,这才优哉游哉出了门去。一出自家门,付流年就惊悚了。
这特么哪里是去出游,简直……无语。
这几个驴子是几回事?确定这倔脾气的小东西没有走错片场?是自己没有睡醒,还是他们几人眼瞎?
“确定这是今日出行的……坐骑?”付流年一脸不要蒙我,我不信的表情,成功使想要看笑话的几人笑岔了气。
付流白也是一脸苦仇深恨,这谁想出的来。简直可恨哇。骑着这玩意儿确定今天能走出洛京,别出游不成反成了洛京的一大笑柄。想想都莫名喜感,一群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骑驴穿街而过。
于是颇为不解道:“这是又要做什么妖?”
高进一脸不认同,笑眯眯道:“非也非也,不觉得这样很有情趣吗?多好,还可以慢慢欣赏风景。”
明玉扶额,这犯二的家伙,还是头一次让人觉得如此不靠谱。
于是几人非常有默契异口同声道:“不觉得。”呵呵,这特么几个男的还需要情趣。付流年此时仍是作男装打扮。这厮恐怕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
好在卫惊鸿果然是出行必备的一把好手,这不,付流年说这么不见这厮。原来是弄马车去了。来得有些晚。
这厮一来,身手矫健地跳下了马车笑道:“难道你们要骑着驴子去?啧啧~”
除高进之外的三人摊摊手,他们也是才知道。不过显然不可能。太儿戏了。
似是看出始作俑者高进有些苦闷,卫惊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上马车吧。”
高进这厮闻言,还想垂死挣扎:“卫二,如何?”卫惊鸿表示自己接受无能,况且驴子这种生物,你确定骑上去不会给你一蹄。而且一叫起来,那声音简直是魔音绕梁。他从来都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