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出了县衙,慕容玉恒四处张望,在一个路口的转角处看到了那个黑袍人,见黑袍人往巷子里走了,慕容玉恒跟了过去,一路跟着那黑袍人,一直到了一个死角。
“你是谁?难道那些人是你杀的?”慕容玉恒问。
黑袍人并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他,那黑袍人轻轻一笑,说:“燕王殿下此言差矣,人并不是我杀的,而是那个掌柜当时被黑暗势力控制,已然神志不清,杀没杀人,他自己都不清楚。”
“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又如何得知呢?”慕容玉恒再问。
“若是殿下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那个金尾狐,她那颗灵珠到底是怎么丢失的,她又是怎么跟叶宝权来到临安的,这样,答案都解开了。”黑袍人倒是说的条条有理。
“至少你告诉我你是谁。”
黑袍人笑了笑,说:“至于我是谁,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一到,自然会告诉你的。”
说完,黑袍人消失在了慕容玉恒眼前,慕容玉恒沉默了,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回县衙去了。
回到县衙的慕容玉恒,陈建安上前询问结果,慕容玉恒轻轻摇了摇头,坐在椅子上的叶宝权跟金媚儿沉默不语。慕容玉恒走到金媚儿面前,质问道:“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如今灵珠已经拿回,还不打算告诉我吗?”
慕容玉恒突然这么问,把金媚儿吓了一跳,她瞪圆了眼睛看着叶宝权,叶宝权看了看金媚儿,又稍稍抬头看着慕容玉恒,起身说道:“还是我来替她说吧。”
“是她比你更清楚她自己还是你比她还更清楚他自己?”慕容玉恒问叶宝权。
叶宝权一下愣了,然后金媚儿慢慢起身,说:“一百年前,我的家被黑暗王给毁了,很多狐妖都被黑暗王给杀了,当时我父母搭上性命护我逃了出来,可最终还是没逃过黑暗王的魔爪,黑暗王把我带回去后,想把我魔化,一直没有成功,后来拿走了我的灵珠,再继续折磨我。”
金媚儿顿了顿,继续说:“这样的我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头,直到有一天,黑暗王要拿我去祭祀,在黑暗兵押我去祭坛的中途,是叶公子救了我,还帮我抢回了灵珠,带着我逃走了,那时我问过叶公子时间,我才知道过了九十七年了,从那时起,就跟叶公子签订了终身契约,我为金属性的灵宠,至死效忠主人,或者效忠主人直到主人去世那天。”
“所以这三年来一直在逃难?那么灵珠是如何再次丢失的?”慕容玉恒问。
“前些天逃到这临安县附近一带,遇到了黑暗兵的追杀,在打斗的过程中,灵珠不慎掉落,而黑暗兵被消灭干净了,再回去找,找不着了,主人又受了重伤,只有带他来这里养伤,后来他的伤好了,几番寻找,再也没灵珠下落。”
“偶然间,你们路过张记杂货店,感应到了灵珠的所在,然后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得知,张全福和尤卯涉嫌盗窃及杀人案,又见我来到此地,可以借我的手找出灵珠,若我所猜不错,灵珠早已沾上了黑暗的邪恶之力,在有时不受控制,这股黑暗势力控制了张全福,杀了人,估计他自己都不清楚。”慕容玉恒推测道。
“你说的没错,灵珠已然没有当初那么纯净,有时散发了那股黑暗力量,确实可以控制人心智。”金媚儿承认。
“那可有净化之法?”慕容玉恒问。
金媚儿轻轻摇了摇头,说:“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都没有结果。”
慕容玉恒陷入了沉默,站在旁边的陈建安了解了全部实情,也默不作声。这时,叶宝权问“等会升堂那个该怎么审问?盗窃可以承认,至于杀人,是在他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做的,叫他如何承认?”
“我有办法。”
说到这,慕容玉恒掏出了叶宝权给的那个玉佩,递给陈建安,说:“等会叫人泼点猪血上去,然后甩几下,把血甩干,这时玉佩上就有血腥味,再用布擦干净,作为他杀人的物证。”
陈建安接过玉佩,笑了笑,说:“殿下,你这招绝啊!臣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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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升堂,张全福与尤卯再次被带入了公堂,张全福还是不承认他杀了人,陈建安便命人上物证。没多久,一名衙役端着一个托盘来了,托盘上还盖了一小块白布。陈建安让那名衙役解开白布,衙役便把白布解开了,一块玉佩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这玉佩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张全福感到莫名其妙。
“当然有,这玉佩当时是在你店里买的,买回来的时候发现这玉佩上沾满了血腥味,给我从实招来,这玉佩,你到底从何得来?”陈建安显得特别严肃。
“从一个外来的商人手上买的。”张全福显得有些紧张。
接下来陈建安一拍惊堂木,把张全福吓了一跳。“大胆,还敢胡言,这玉佩明明来自官宦之家,而且还是出自朝中重臣之手,怎会出现在一个普通商人手中?你敢还放在杂货店变卖,真是岂有此理,得罪了大臣,杀你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够。”陈建安怒道。
“这怎么可能?这个是我从韩员外家拿的,怎么可能是当官的人家里的?”张全福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哼,终于承认了?”陈建安有些得意。
张全福和尤卯向陈建安扣头喊饶命。此时站在县衙门口的冰儿见了,显得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忧。这玉佩总算是找到了,原来在他那里,不过,燕王殿下会不会发现这玉佩的来头?要是发现了,我又要作何解释?冰儿心想着。
“娘,你怎么了?”旁边的韩纱茹见冰儿如此神态,关心地问。
冰儿轻轻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了,韩纱茹也跟着离开了。
最终,张全福和尤卯因犯盗窃罪与杀人罪,两罪并罚,于两日后斩首示众。
县衙门口的百姓们纷纷散场,没多久,慕容玉恒独自出了县衙,这时候曦凤出现在了他面前,说:“主人,你这是要去问玉佩的事吗?”
见慕容玉恒轻轻点点头,曦凤要求跟他一起去,慕容玉恒说:“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了,你还是乖乖在玉笛里待着吧。”
曦凤本还想在说什么,慕容玉恒从她旁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想说也说不成了,轻轻“哼”了一声,轻声说道:“主人也真是的,总是不管我,再说,玉笛里面那个破幻境有什么好玩的?无聊死了,算了,我找媚儿姐姐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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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玉恒来到韩纱茹的住处,看着院子不大,也比不上其他富商家里的大院,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冰儿的丈夫竟然是个员外,真是看不出来,也许是他要求一切从简吧,这样的员外真是少见。
慕容玉恒上前敲门,开门的是韩纱茹,慕容玉恒问她冰儿是否在家?韩纱茹轻轻点点头,便把他领到了冰儿的面前,冰儿见是燕王殿下来了,立刻上前行礼,慕容玉恒让她起身,冰儿道谢。
“不知燕王殿下来此,所谓何事?”冰儿问。
慕容玉恒拿出玉佩,放在桌上,自己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问:“我若所猜不错,这玉佩是户部尚书关文浩关大人的东西,你如何得来?”
冰儿沉默了一会:“殿下,你都知道了?
慕容玉恒看了一眼冰儿,说:“当年到底发生何事?一一道来,还有,韩姑娘是不是关大人失踪多年的女儿?”
此时的韩纱茹虽然显得很惊讶,但是,她没有做声,她想听冰儿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冰儿坐在了慕容玉恒旁边的椅子上,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原是关大人府上的一名丫鬟,专门伺候夫人,自小姐出生以后,一家人都和和睦睦,后来因为夫人身体不好的原因,大夫说若是夫人再生很可能夫人性命不保,到时候孩子也不一定能活,所以,没多久关大人娶了个妾,为了延续香火。”
冰儿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过了一年,关大人的小妾果然生了个男孩,自那以后,他那个小妾开始慢慢欺压在了夫人头上,有一次,我实在气不过,跟她发生了口角,没想到,我就说了她那么几句,她跑去向关大人哭诉,关大人一听,立刻把我逐出了关府,夫人看不下去,带着小姐跟着我一起离开了,因为临安是我的故乡,所以夫人跟着我一起来到了这里。”
“那夫人去哪了?当时的韩纱茹多大?”慕容玉恒问。
“夫人她,和我来这里的第二年便郁郁而终了,她临走前还放不下关大人,还在想关大人是否一切安好,那时候小姐才三岁,不过小姐原先不叫韩纱茹,而是叫关茹雪,因后来我嫁给了韩员外,才改的名。”冰儿答。
慕容玉恒明白地点了点头,问:“原来如此,不过接下来,你要作何打算?”
冰儿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的岁数也大了,我现在只想守着我丈夫的墓度过余生,至于小姐,我不想让她跟我一起受苦,那就拜托给殿下了。”
慕容玉恒还未开口,韩纱茹便在冰儿面前跪了下来,不,现在应该是关茹雪了,她说:“娘,虽然您不是我亲娘,但养育我这么多年,怎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呢?”
冰儿见了,立刻上前把关茹雪扶了起来,说:“小姐如此大礼,让老身如何担待得起?再说,夫人对我有恩,养育你也是应该的,也算是报答了夫人的一片恩情,所以,小姐,你就跟着殿下去吧,回到你亲生父亲的身边。”
“可是…”关茹雪迟疑了一会儿,又说:“那以后我还可以回来看您吗?”
“当然可以。”冰儿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这么舍不得,那就在这多待两天,你们好好团聚一下,以后可没有那么多机会了,两天后,等那两名犯人斩首后,我将回宫复命了。”站在一旁的慕容玉恒发话了。
“谢殿下。”两人跪下向慕容玉恒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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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张全福和尤卯被押入了刑场,陈建安扔出令箭,他们两个被砍了头,这一切,慕容玉恒都看在眼里。
未时二刻,慕容玉恒忙完手上的收尾工作,准备骑马去往韩员外家,冰儿带着关茹雪来到了县衙门口,关茹雪看着冰儿,似乎还是有点恋恋不舍,但还是走上了马车。在进马车之前,慕容玉恒问关茹雪:“王宫里的人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性命不保,而且,跟你父亲相认,未必是件好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关茹雪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慕容玉恒便没再说什么了。
慕容玉恒准备起程,叶宝权带着金媚儿来了,他们俩跪在慕容玉恒面前,叶宝权行礼道:“殿下,请带上我二人,我们会誓死效忠殿下。”
“谁知道你们到时候还会打什么主意。”慕容玉恒冷“哼”了一声,说。
叶宝权轻轻一笑,说:“顶多就是想确认一下烈焰枪的后人罢了,我现在只想召集五行宿主打败黑暗王,其他的,就没想那么多。”
“当真?”慕容玉恒还是有些怀疑。
“当真。”叶宝权自信地说。
“陈县令,麻烦你再去备一匹马来。”慕容玉恒吩咐道。
“是。”
没多久,一名衙役牵来了一匹马给叶宝权,叶宝权骑上了马,金媚儿上了马车。在马上,叶宝权稍稍行了个礼,道:“谢殿下。”
接着,他们起程了,往京都漠州城去了,陈建安站在县衙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了这里,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转身回了县衙,长叹一口气,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