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千似锦来说,前些日子在短暂性的失聪失明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真实却又朦胧,一切都是黑笼罩着她的世界。
初春的雨季,啪嗒啪嗒的水滴拍打在窗上,风声肆意妄为的吹着。
千似锦光着脚跳下床,走到窗前踮起脚尖关上窗。
“怎么又不穿鞋?”米歇尔走过来敲了一下千似锦的头。
千似锦乖乖的上床缩进被窝。
“似锦,今天你父亲来找你了。”米歇尔以为眼前的人儿会很开心的蹦起来,或者咧着嘴笑。
但是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都没有。
“院长妈妈,我想睡觉了。”千似锦翻了翻身,背对着米歇尔。
“似锦,晚安。”米歇尔想说什么但只是起身给床上的小小人儿拉了拉被角。
“院长妈妈,你会赶我走吗?”米歇尔刚要迈出房外,身后的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光着小脚丫就那样望着她。
“永远不会,似锦快上床。”米歇尔半俯身抱了抱千似锦。
“院长妈妈,我会乖乖的。”面前的小女孩像是要做什么保证,小脸上认真极了。
“好,我们似锦最乖了。”米歇尔笑了笑,摸了摸千似锦的小脑袋。
“院长妈妈,晚安。”千似锦咧着嘴笑了,一跳的上了床。
“慢点儿,挂着点滴呢。”
“好的,院长妈妈,晚安。”
“晚安。”米歇尔给笑的一脸满足的人儿再次掖了掖被角,温柔而缓缓的关上了门。
初春雨季的夜晚潮湿,但温暖了这个小小的医院。
次日,清晨。
“抱歉,孩子不是很愿意跟你走。”米歇尔有些歉意的合着手,面前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温润如玉的戴着一副眼镜。
“我知道,似锦对我还有气,我知道我这个父亲做的不够好。”
“但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就这样看看她也好。”儒雅的男子又是怕拒绝似的,忙紧接着说了一句。
“我保证没有别的意思,就像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那好,只是不要去伤害到似锦。”米歇尔有些不忍拒绝面前男子的诚恳道。
“不会的,我就看看。”男子满是感激的看着米歇尔。
医院后花园,秋千上两个小女孩在上面坐着,小脚荡来荡去的。
“似锦,你爸爸妈妈在哪里?”金发碧眼的小女孩,有些扭口的慢慢说着中文。
千似锦坐在秋千上过了好些时间方才开口:“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为什么啊?”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很是疑惑不解。
“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千似锦看着遥远的地方,缓缓一个一个字道。
树后的儒雅男子,转过身眼睛湿润,他取下眼镜,用衣袖轻轻擦了擦眼角。
是他对不起她们母女俩,要不是他年少一时冲动提出了离婚,也不会让方子芡一人独自孕育这个孩子。
方子芡--千似锦的母亲。
离婚的时候,并不知道有这个孩子。方子芡瞒着他,一个人生下了这个孩子。前不久,他才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可是他已经结婚五年了。
千浚正想着,一道清脆的童声打断他的思路。
“叔叔,用衣袖擦眼睛有细菌的。”面前的小女孩,一道弯弯的桃花眼像极了她母亲一般,明静而清澈灵动,善意的冲他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