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熊回到治衙后,曹仁和满宠都在。
“公子神情自若,想必是成功了!”满宠见曹熊走进议事厅,忙从垫子上站起来拱手笑道。曹仁也从上位起来,一脸的期待。“托父亲威名,更兼叔父与伯宁先生调度,熊有幸成此功!”曹熊自然明白居功自傲不是明智之举,所以他把功劳都让给别人了,但他也知道,曹仁二人是不会夺了他的功劳,相反,还会更加看重他。
“侄儿莫要过谦,先前不知侄儿大才,今日一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曹仁哈哈大笑。满宠也大笑起来。“侄儿不敢居功”曹熊又谦让了一般,顿了顿身子,神情认真起来,“但请叔父速遣人往荆襄各处收取蔡家宗族,迟则生变。”“公子且宽心,将军已派子廉将军亲往襄阳蔡府提人,其余各处皆有守将抓人,不出五日,蔡家可在荆州与蔡兴相会矣!”满宠从容地说,看向曹熊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赞赏。“倒是熊心急了!”曹熊忘了那两人也是老手,尴尬地笑笑。
“传本将命令,赏今日学院有功将士,各级不等,容日后再大宴犒赏!”曹仁挥了挥手,对着厅旁侍立的军士道。“侄儿替诸将士谢叔父赏赐!”曹熊拱手道,他也知道蔡家的问题还未彻底解决,曹仁也是精细之人,自然不敢在事情尚未成功之时宴会将士,但曹仁能奖赏财物便说明他能长于用兵。
“子威今晚可来与某还有伯宁一同用膳否?”曹仁看出了曹熊的出众,自然得熟络一下往日不曾正眼看过的侄子。“侄儿定来叨扰!”曹熊客气地说,随即告辞回去了。
曹仁和满宠看着曹熊离去的背影,相视一笑,都明了彼此的心思,因为解决了蔡家的事,意味着曹军对荆州的控制加强了,同时他们先前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到了肚子里,因为曹熊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虽说往日的曹熊在曹家并不起眼,但也是丞相公子,更何况还是曹操现在正室卞士最为疼爱的小儿子,若是今日曹熊有个好歹,纵然曹操大度,但后果怕也是不敢设想的,只是,怕日后的世子之争更加不一般了。
曹熊出了治衙后,让在门口待命的将士先回军营,并宣布曹仁的赏赐,对受伤、阵亡的军士又用私人积蓄另加抚恤。毕竟乱世之中,若是军士用命,他还怕什么呢?曹熊只带着王平等侍卫回了府内,突然脸变得苍白,忙挥手示意侍卫退下,侍卫们也很知趣地退到曹熊住的园子外,王平和曹平也回去各自的住处换取衣物,血液沾在衣服上也有些吓人。
曹熊突然走到屋后呕吐起来,手扶着墙,表情有些痛苦。原来习惯了现代和平生活的曹熊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况且眼前还躺着三百具尸体,怎么不让曹熊反胃,但在学院外面,他身为主帅,自然得忍受内心的痛苦,不便表现出来。回到治衙时,也隐隐有想呕吐的感觉,但他自小独立,从不愿把内心的软弱在人前表露,即使有泪也是在黑暗中留下,不为人知。吐了一会的曹熊咬紧了牙口“乱世便是如此,我若仁慈,死的便是我,不如以杀止杀!”
他猛然发觉地上有人影,“谁?”他轻声喝了一下。
“想不到方才镇定自若、做事凌厉的子威公子竟也见不得血!”屋上飞下一人,语气淡淡地道。“阁下何人?来此何干?”曹熊内心一惊,他也不接那人的话,因为那人来此自然不是偶然路过的,心里也有了计较的曹熊反问那人。“某叫冷杰,来此自是让你随某走一趟。”那人语气更加平淡,但也充满了自信。“想不到蔡家现在做主的人也并非全无智谋,还预留了一手。只是,”曹熊镇定下来,两眼直看着冷杰,“只是,你带不走我!”“那就试试!”冷杰随即快速拔剑冲向曹熊。曹熊暗道不好,他本想拖延到侍卫发觉,不料冷杰却不上当。
眼见剑尖快到了脖子,曹熊还在想着如何躲避,“噹!”听得声响,曹熊大喜,此时荡开冷杰一剑的正是王婉,因为王婉入府后发觉曹熊脸色发白,担心他有事,便在屋前候着,她自然见到了曹熊呕吐的一幕,刚要退去,想不到竟有人来此绑架曹熊,当即拔剑救了曹熊。
“师妹?你缘何在此?”冷杰看见王婉,大惊道。“我与兄长遭蔡兴图害,幸公子相救,师兄为何替蔡家挟持我家公子?”王婉有些惊怒,在曹熊面前,即使是师兄,她也不留情。“某受人所托,只得对不住师妹了!”冷杰挺剑杀来。王婉也不后退,反而迎了上去,两人剑术相当,一时打得不分胜负。
“来人!”曹熊担心王婉打不过冷杰,大声疾呼侍卫!“公子何事?”换好了衣服的王平两人带着侍卫冲过来,见此场面,只把曹熊围护起来,曹平要上去助战,王平知道自己妹妹的实力,加上江湖高手对决,旁人不宜插入,弄不好还会害了王婉,所以他阻止了曹平。
冷杰见好不容易等曹熊落了单,却被王婉坏了事。见侍卫们来到,知道寡不敌众,虚晃了一剑,纵身跳上高强走了。
“不必再追!”曹熊见王婉要追冷杰,担心有诈,忙阻止王婉。“让公子受惊,某等死罪!”王平和曹平一同跪下请罪,众侍卫也跟着请罪,“无妨,不干你等事,是某令你等退下,幸有婉儿在此!”曹熊让王平二人带侍卫在园内各处布防,只留下王婉跟在身边。
“婉儿无意冒犯,请公子恕罪!”王婉跪下道。“某初次见此场面,一时控制不住,不怪你,若不是婉儿来救,某此时已不在此了。”曹熊扶起王婉,轻声地说。王婉道了谢,也不敢离去,她担心冷杰去而复返。今日真是不顺,失了两次面子。曹熊心里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