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睡得很香,所以早早的便起了床。
看着眼前的秀丽景象,如果是晴天就更好了。
一个拿起书箱,去了山水谷涧。
一个两手荡荡,去了中层清源。
“老何,顶班一天。”
尽是心不在焉。
……
望君山顶。
侯白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小嫩芽。
有些迷茫的想着这是什么东西。
后又被鸟儿轻鸣,引到了另一边。
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四处打量着,没有尽头,在这山野林间晃悠。
但却又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没有任何忧虑。
细看的他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芒,现在非要说有什么东西的话,仅剩迷茫。
空洞的眸子,打量着这方土地。
他站的地方,不远的地方,更远的地方,每一处都在仔细打量。
闭上了眼,无与伦比的疲倦感涌来,意识瞬间沉落的下去。
身子往后退,往后退,有一颗巨树挡住了他的脚步。
滑落,瘫坐。
闭着眼睛,轻张着嘴巴,晕睡了过去。
山顶瞬间安静了下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万籁俱寂。
凝聚起来的阴云也开始有了反应。
雨一点一点,掉了下来,滴答滴答,哗啦哗啦。
……
老何心底没来由的来了一阵悸动。
不由把目光看向了望君山的方向。
近日里因为忙前忙后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也在这一刻又冷厉明亮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是一个不太好的前兆。
见识了侯白真正的实力,他并不认为有谁能给他带来哪怕丝毫困扰。
无论是明面上的,抑或是暗地里的。
这些他都见识过不少。
雨越下越大,他还是没有回来。
他看了眼在店里流窜的小小莫,这个时间点已经是再告诉他有事情发生了。
“小小莫啊,你先忙一下,我找你侯白哥喝酒去。”
“哦。”
顺道拿了瓶酒,撑了伞,赶去了望君山。
刚到山脚,他就感觉到了一丝异味。
安静的可怕。
顺着山路向上,来到了那个老地方,没有。
再往上,城中人目光可及的山巅,没有。
再往上,一股压力迎面而来,这种压力他从未再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感受到过。
这一世,不该有这样的人。
那是来自高位的威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又进一步。
这更加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侯白在上面,且侯白出事了。
顶着压力往上走,每一个脚步都是沉重无比的。
短短的山路,却让他的呼吸都有了些急促。
真正的山巅。
蹲下,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再没有更高的高处了。
“呼~呼~呼~”
此地非凡,是他上来的第一感觉。
四周生机弥漫,若是长居于此,必定大有好处。
喘息了好一会,这才有了抬眼观察的力气。
抬头向前。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大竹林,竹身泛黄,这也掉落,一副僵死的样子。
吃力地抬头望了望四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但是他感觉的到,侯白就在这里。
冷静下来。
他在捕捉那股让他肯定侯白在这里的熟悉感。
在哪里?在哪里?
一步,看到了今早的望君山。
没有。
再一步。
没有。
时光回溯,他站在时间的尽头,再前一步就是他不可知的千年之前。
那里是禁忌。
他又走了一遍,但侯白不在这时光里的任何一步。
他想跟着侯白。
也不知何时,心中莫名对侯白有了这种感觉。
天下间实力强绝的人不在少数。
但唯有侯白一人,让他有了发自内心的追随感。
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仿佛本该如此。
但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生来就该去佩服一个人的。
他为卿,更不该有这种情绪。
但现在就有这么一种感觉,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这一刻,他忘却了所有,心中只剩下了找到他这唯一一条信念。
一步踏出,踏在了千年前。
无边的红色气息在蔓延,在踏进的瞬间就将他赶了回来。
这没有一丝恶意的红色气息是很轻柔的将他送出来的。
但凡事都是相对的。
那是他们觉得轻柔的力度,但打在了老何的身上,终是体现出它的不凡。
老何的身体仿若遭受锤击的小小瓷人,一碰即碎了,进而化为灰烬,消散在时间长河中。
被强行打回到现在,他的脸色满是苍白。
油纸伞滑落,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衣衫浸了个透澈。
大口的喘着粗气。
努力将身体恢复原状。
在某一刻,闭眼,蓄气,一声大吼。
“出来喝酒!”
响彻山林,惊得让原本在树上避雨的鸟儿也向远离他的地方挪了挪。
这一声没有任何的恶意的吼叫,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
没有得到回应的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却是看到了他想找的那个人。
可他拿着酒壶的手,不由得握紧。
人还是那个人。
但这个人的眸子中却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像现世的谪仙。
盘坐在竹林之中,四周满是乱石,残枝。
四周的生机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
那几乎凝为实质的生机,若隐若现,介乎于虚实之间。
整个看去,这个人高傲异常,身上流露出的是一种只有久居高位才能培养出来的气质。
他虽然在微笑,但已经在这尘世历练了一番的老何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个人,杀伐果断。
他和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
心不由一沉,没有在呼吸上表现出来。
他继续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毕竟眼前的这人身上,可没有一点他的气息。
静。
雨水的声音在这样的大环境中,显得那么没心没肺,下个不停,浑然没有将两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相对于老何的略显戒备,对面的人则从容地多。
老何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就这样对视着。
兴是累了,用手支着脑袋,还打了个哈切,继续微笑看着他。
老何不敢乱动。
雨继续下。
生机进进出出,逐渐进少出多。
老何可以很清楚感受到侯白的身体正在慢慢垮掉,这很严重。
世间万物,无外乎平衡二子,失去了平衡,就会产生失衡,进而产生一系列的变化。
生机流逝,会让他的身体分崩离析,崩溃的时刻是不确定的,也许就在下一刻。
“可饮一杯否?”
老何放开所有的戒备,缓缓将酒壶举起。
对面这人,嘴角再度上扬,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从身边捡起了石子,一颗一颗在身边摆了起来。
动作不快,但老何却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
等他缓过神来时,眼前的这个人正将一根树枝插在地上。
收工,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抑或是汗水。
生机止住了,不在外泄。
很自然的用左手拔掉了瓶塞,右手高举,混着雨水大口大口的给自己灌起酒。
“呼~”
舒坦的一声轻吐,却喝退了这天下间不少窥视着这里的人。
猛虎虽死,余威犹存。
大雨下的更大了些。
老何看了看手,这才意识到了,酒,已经被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