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躺在大床上,看着法师塔顶新婚时装上去的粉色的吊灯。
吉安娜拍了拍河纹的胸:“老公,缇娜的事情,我很遗憾。以后,她会回心转意的。”
河纹沉默了好一阵:“回不去了。”
吉安娜也沉默了片刻,忽然狠狠的锤了一下河纹:“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呢!回不去旧家,就在新家待好。
谁还没有个婚姻破裂改嫁的?”
空气似乎又热了起来。
......
“我怎么配得上!”
吉安娜搂住河纹雄壮的腰:“我喜欢。”
平静的甜蜜持续了好一阵,吉安娜感觉到背上一点凉意。
一滴水,又一滴。一滴一滴不停的落下,是男人的眼泪。
吉安娜一直抱着河纹,直到河纹哭出了声音。
......
从雾月二十四日夜里踏入吉安娜的法师塔,到霜月三十日吉安娜分娩,生下了一个男孩,再到雪月初四的第一场雪飘入法师塔狭窄的窗户,再到雨月初六吉安娜产后恢复。
河纹是一步都没有离开法师塔。
而吉安娜,则刚刚从产床上起来,就写信给了库尔提拉斯的母亲,措辞恳切真诚,充满了悔不该当初的忏悔。
信的末尾,简单的提了一下自己生了一个男孩,想要让他继承死去的祖父的名字。
也就是戴琳二世·普罗德摩尔。
希望得到母亲的首肯。
于此同时,几乎倾巢而出的库尔提拉斯海军,在奥格瑞玛外海炫耀了一番肌肉后,扬帆远去,突袭了黑帆海盗的每一个据点,在冬季的末尾风月十六日,带着海盗们积蓄多年的惊人财富,满载而归来。
这一趟,没有见过血的新兵得到了锻炼。大量的老兵和基层干部在正义的旗帜下,名正言顺的整顿和统合了激流堡的军对,几乎掌握了激流堡的所有军事力量,收拾干净了阿拉希所有杂七杂八的野生生物,把新生帝国的疆域,一直扩充到了索拉丁之墙。
几乎是一夜之间,阿拉希高地这个东部王国大陆的咽喉之地,腹心之处,崛起了一股强大的军事政治力量。
随着戴琳二世的出生,塞拉摩和库尔提拉斯内部的矛盾几乎荡然消解。
塞拉摩的海军不可能永远劳师远征,在留下了一部分股份以后,库尔提拉斯舰队几乎全盘接手了黑帆海盗所有的秘密贸易渠道,不过是挂在了新激流堡王朝的旗帜下,换了一身军装,做了合法的海盗而已。
这更进一步拉拢了新激流堡帝国和库尔提拉斯王国的关系。
而海盗劫掠的大量人口和劳动力,则随着一艘艘跨海的商船,重新将新鲜的血液和营养回流到了塞拉摩。
吉安娜几乎什么风险都没有担当,就收割了这场事变最大的一份利益。
不仅连维琳德·星歌这个万年老妖婆又再一次大了肚子,河纹女人们的肚子,都日渐的大了起来。而且为了酬谢河纹的功劳,吉安娜新收了一大批侍女。
这些私生子,成年以后将作为戴琳二世的血亲兄弟,成为保卫他利益,捍卫他政权的手足。而私生女们,则另有安排。
河纹几乎都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也记不得她们的样貌,也对于偏袒那些私生子,无从说起。
当吉安娜也再次确认自己怀孕,开始若有若无的驱赶河纹的时候,河纹才第一次踏出吉安娜的法师塔,来时秋风萧瑟,去时春暖花开。
随行的,只有想不显怀就不显怀,想生蛋就生蛋的萨维安娜一个人。
还有一匹河纹可以乘骑的夏尔马。
其他的女人,都留在了塞拉摩待产了。
多雨的尘泥沼泽,春暖花开的时候,地面上铺满了如同地毯一般的青翠野草,野刚花金黄色的花瓣在茂盛的草丛里,那么鲜艳。魔皇草紫色的花团,却藏在灌木的阴影下,一点都不显眼。
冬天乔木上的枯黄的青苔,在雨水的浇灌下返青了,一缕一缕的垂下,像是米拉娜碧绿的头发。
魔法马车的车辙在草地上压下深深的车辙,骏马的马蹄,每一次看起来都踩在厚厚的青草甸上,提起来却挥洒着泥水。
坐在车夫位置上的河纹和萨维安娜互相依靠着,任由带着泥土芬芳的泥水飞溅在衣服和裸露的皮肤上。
萨维安娜忽然问:“夫君,我们去哪里?”
“去凄凉之地......”
河纹还在解释为什么去凄凉之地的时候,萨维安娜就已经安然的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从去凄凉之地,路途是遥远的。
河纹已经36级了,去那片土地,继续提升等级,是非常合适的。
马车轻微的颠簸着。
有时甚至会在停下来,两个人手牵着手,钻到贫瘠之地高高的草海里,浸在甜水湖和苦水湖畔碧绿的湖水里,飞到石爪山脉高高的孤岩石壁上,畅快的品尝春天里生命的礼赞。
花月十二日中午,马车在摇摇晃晃中,进入了一片荒凉灰暗的垂死的大地--凄凉之地。
这里就是河纹的目的地了。
这片荒凉而古老的土地,曾经,也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曾经是牛头人和半人马、科多兽以及许多生物共同的家园。直到一件事情发生了,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河流断绝了,湖泊干涸了,大地皴裂了,树木和花草枯死了。
郁郁葱葱的森林和明珠一般的湖泊,变成了茫茫的戈壁滩。
遗留下这片土地上顽强的遗民,还在这凄凉的土地上残忍无情而又廉价无比的喷洒着鲜血,争夺仅剩的食物和水源,榨干着这片土地的最后一点油水,艰难无比的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