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宙斯历2010年06月18日」
离小小第一次尝试尝试让零学心眼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星期，零渐渐厌倦了每天在黑暗中百无聊赖。
这三个星期除了让手上的宝可梦适应了缺少光线的环境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趁小小还没来蹲点先偷偷溜出了冥想寺，坐在山顶上吹风。在冥想寺住了这么些天，倒是没有不习惯，也没有憋得慌。
棺之裂缝对成员的外出没有限制，想出去打个招呼就好，除了不能暴露身份也没有别的什么。
趁小小还没发现，好好放松一下吧。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送火山山顶的雾还没散，朦朦胧胧犹如梦境，让人昏昏欲睡。
昨晚做了个奇怪的噩梦所以没睡好，在这小睡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夏季的一天里最清爽的就是早晨，八点过后就热起来了，那时候就是想睡也睡不着。
微风里带着茉莉花的香味，零的意识渐渐模糊了，果然还是没睡好。
裂空座瞥了一眼把它尾巴当枕头睡的零，没什么反应。
这些天他也是被小小折腾得累了，说实话，换它它也累。再精力旺盛的人偶尔还是需要休息的啊，更何况零的体质其实弱得很，以前的话是出门吹吹风就会感冒的那种。
嗯？有人来了。
裂空座嗅到一股陌生的味道，是人类，不过在看到那个人身上穿的白大褂和肩上的身份徽章之后就放松了些警惕。
是隶属于棺之裂缝的研究员。
他找零好像有什么事，不过零现在睡着了。裂空座直起身子，将头探了过去。它指了指零，爪子交叉出一个看不懂的手势。
虽然不解，不过大概能猜出来是不要吵他睡觉的意思。
研究员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草地上。看来是比较重要的事情，他打算等一会儿。
好在这觉并没有睡很久，十几分钟过后零就自己醒了。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先是眯着眼睛打盹的裂空座，和边上等着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醒了？”
“……有什么事吗？”零印象里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虽然也是棺之裂缝的成员，但他从没见过这个人，零没有能和几千人混熟的人缘。
“找你的确是有些事情，不过在那之前——我是香取楠，隶属于棺之裂缝的研究组，第七开发组的组长。叫我楠就好。”
自称楠的人才胸前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执照，甚至连毕业证书都掏出来了。
“楠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楠抬头看了一眼裂空座：“异色裂空座吗？很罕见的东西，不过，算了，今天找你不是为了这个。”
山顶的风还是很大，楠的眼镜上沾了些灰尘，他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擦拭着一边说：“你杀了当代裂空座，外界都认为你是借助你手上这只裂空座的力量，杀死了被联盟四天王和冠军拖残的裂空座。
但我这里的资料显示，你不是借助宝可梦的力量杀掉的裂空座。你手刃了它，用一柄名叫黑翼的刀亲手切断了它的动脉。
我对那把刀很感兴趣。”
“为什么对黑翼感兴趣？”零下意识握住了插在衣服内口袋里的折刀，这是镇长送给他的。
“裂空座，尤其是成年的裂空座，其鳞片硬度是你无法想象的。举个例子吧？裂空座会在陨石入侵大气层的时候将其撞碎。
没有取巧的，硬碰硬地撞碎时速几千米到几千公里不等的陨石。陨石有软有硬，软的不值一提，硬的甚至连金刚石都远远不如它。
裂空座能直接撞碎它，成年裂空座的鳞片与骨骼都拥有高强的足以粉碎陨石硬度和韧性，是已知硬度最高的物质之一。
要说还有什么比它硬的，可能只有裂空座的牙齿和帝牙卢卡之类的传说中的宝可梦角了吧？”
楠收起眼镜布，重新戴上了眼镜，接着说：“据多边兽传回来的画面，你那把叫黑翼的刀直接切开了裂空座的鳞片，一刀毙命。
而且似乎很轻松？很轻松哦，就把陨石都砸不断的裂空座的龙鳞切断了，简单得就像切开一块奶酪。
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楠目光灼灼地看着这边，零莫名有些心虚。
“我很好奇，什么样的材质制成刀刃能将那种硬度的物质轻易破坏。”楠突然站起来，对着零鞠了深深的一躬。
“我之前一直想找你，但每天你都好像很忙，就没敢打扰，但今天你好像有闲时间，所以我来了。黑翼，请务必，借给我！”
“不，不行。”零一口回绝。
黑对他有特殊的意义。自巴别塔那事之后他再没见过镇长，那个抚养他长大的死老头儿，留下的唯一的念想就只剩下这把该死的刀。
楠事先猜到了可能会被拒绝，所以没有太过失态。
“不过，只是看看的话还是没问题。”零思虑之后还是将黑翼拿了出来，翻开刀刃递给楠：“只是看看啊。”
楠早有准备地接过，能感觉到他的郑重。但只在指尖触碰到刀背的一瞬间楠便放弃了，没有顺势将它接住而是将刀推了回来。
“谢谢，不过我想，不用看了。”楠笑笑：“海棠切，是海棠切，黑翼的材质和海棠切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刚才的触碰以及观察，他初步判断出了些东西。
“海棠切？那是什么。”零一头雾水。
“Zero大人曾在城都通过白银山上的究极之洞得到过一块特殊的金属，他委托了当时还未退役的关都冠军Red帮忙。
借助超梦的力量为它塑形，用核爆级的精神力将它打磨成刀刃，最后由我们为它配上锻钢刀柄。耗时一年，这就是海棠切。”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楠记得很清楚。
“海棠切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刀，锋利到足以斩断阿尔宙斯的生命石板。”楠这样说。
黑翼的材质和海棠切相同，这样的话，能切断裂空座的鳞片也就不奇怪了。
“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那种金属，不过对我而言已经没有研究价值了。”楠对着零又鞠了一躬：“我已经研究了几年海棠切，尽管如此，还是感谢你。打扰了。”
看着楠打完招呼离开，零还是处于一脸懵的状态。
他刚才好像说了，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等等，什么样的疯子会无聊到拿阿尔宙斯的生命石板测试刀刃的锋利度啊……而且还真的切断了。
零叹了口气躺下去，看着苍蓝色的天空。
Zero和Red，他们都是疯子，两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和这样的疯子为伍，总感觉随时就会被拉着一起去毁灭世界什么的？
他们的话，也许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嗯？她来了，我们走。”零隐约听到了小小气急败坏的叫声，能听到的话说明她离这里已经很近了。
零不想再被小小带到那个小黑屋里思考人生，所以他决定跑。裂空座的速度的话，就算现在飞去未白镇都不需要太久。够了。
小小没有人陪着是不敢一个人出去的，她害怕。
拿出了德尔塔之石，比较特殊的一颗钥石，樱送给他的。裂空座很快完成超级进化，飞上云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它尽量爬升到不会被地面的人看见的高度然后往前飞。
坐在裂空座头上，零能想象到小小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会很可爱吧，不过已经不想看了。
纷乱的气流吹过脸颊，有些疼。
零用围巾蒙住面孔，将外套的拉链拉到顶以抵御高空的疾风。
“去哪里好呢？”零问了问裂空座。
它自然不会说话，决定权还是在零自己手里。他扶着裂空座形似角的外骨骼站了起来，俯视身下的云层。
“去弃船吧，新闻说那里最近出现了一只很强的宝可梦，很多前去挑战的训练家都被整得很狼狈。”零打开地图确定了自己的坐标，然后让裂空座朝弃船的方向飞过去。
弃船是很久以前因为海难搁浅在武斗镇东部水域的船只残骸，因为它体积庞大且结构稳定，成了很多水生宝可梦的温床。里面偶尔能见到一些即使在深海都很难见到的稀有宝可梦。
因此这座废弃的残骸不但没有变成路障反而成了训练家很爱去的地方。
碍于它的高人气，联盟甚至有过想把它翻修一下做成水族馆的念头，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动工。
想到去弃船的话有可能要潜水，零先去了趟凯那市买了套潜水装备。淤积在船舱内的海水不怎么干净，必要的保护还是要做。
……
以裂空座的速度全速飞到弃船上空没花多少时间。零拿着高级球收回裂空座，身体便直接从高空坠下去。
他没有恐高症，不过自由落体还是有些慌。
下坠途中差点砸到一只在觅食的长翅鸥，还好有惊无险。在差不多的高度打开巢穴球放出沙奈朵，用超能力缓冲下坠，缓缓落在弃船甲板上面。
想吐。
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人。
可能是水静市最近在举办华丽大赛的缘故，没看到来这里寻宝训练家。他们要么去看比赛要么直接参加比赛去了。
也好，乐得清静。
让沙奈朵跟在身后一步的位置警戒，零走进了船舱。
沙奈朵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等级没多大改变，不过单纯战斗力的话已经比原来好很多了。贴身保镖的话能做得很称职。
鞋底踩在甲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船只的承重结构由高强度合金制作，没有多少锈蚀，是木质的部分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
怎么说呢，有点怕陷下去。
探索未知，征服未知。零仿佛又找到了刚成为训练家时的感觉。
从最顶层下到第二层，还是没有看到人。
沙奈朵用超能力扫描了走过的两层船舱，除了一些二十几级的玛瑙水母之类的野生宝可梦在打盹儿以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惊奇的东西。
而第三层往下都淹没在水里。
在那里吗，新闻里说的让诸多训练家铩羽而归的强大宝可梦。
新闻中对它的描述是红色的，体型很大，攻击力非常强，速度不算特别快但不慢，防御力的话，几名六级徽章训练家联手都没能打败，大概也很强。
这类型的宝可梦并不多，零隐约能猜到是什么了。
收回沙奈朵，零用治愈球换上美纳斯准备潜水。
美纳斯的的等级还是很低，沙奈朵陪它训练这么段时间并没有什么成果，三十多级只是刚形成基本战斗力的程度。
踢开一间船舱的大门，灰尘飘落得到处都是，零被呛得咳嗽了几声。训练家真是个伤肺的职业。
走进这间船舱，零在腐朽的木质地板上跺了几脚确定其牢固程度，然后让美纳斯拆了它。
“往这里，龙尾。”
美纳斯的物理攻击力很低，即使等级已经提升了不少也要卯足劲儿才能把腐朽不堪的木板给破坏掉。
零看了一眼美纳斯砸出来的缺口，靠近一些的话能看到下面的海水。暴飞龙和沙奈朵在水下战斗会束手束脚，巨金怪是无所谓。
用裂空座的话，它的破坏力会直接把这艘船给活拆了。
“走吧。”零戴上潜水镜从缺口翻了下去，没有穿其他的装备。美纳斯赶紧跟上。
船体阻隔了阳光，水中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零手中也没有能使用闪光技能的宝可梦。虽说有买探照灯，不过没有打开。
他已经习惯黑暗了。
美纳斯柔软的身子紧挨着他，缓缓向下潜。零一只手抱着美纳斯借助它的力量继续深潜，这样能多少保存些体力。
没有开探照灯，靠着触觉前进，这种情况下潜水镜的作用是在污水中保护眼睛。
继续深潜，水压已经让零开始胸闷，不过已经到底了。他从第四层船舱中央的大洞直接穿过，潜到了最底下的船板。
试着向前游一些，触到墙壁，这个位置的话应该是动力室下方的仓库。手从墙上一寸寸摸过去，铁质部分锈蚀的痕迹很多。
手上传来一个圆润的触感，零握住了它。
是门把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