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地雾浮起来，颜色灰灰的，是尘是霾。
许安然在校门口的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提在手上没多久，塑料袋外就渗着水雾，整个都皱巴巴的。
顿时没了吃的欲望。
沈无恙才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豆奶，仰头一望，许安然走在前面，包子焉焉的挤在一起，像哭了的胖小孩。
怎么又不好好吃早饭。
好几天了，包子次次都冷在课桌上，都是他帮着扔的。
胃口这么不好。
他眉头一皱，灌了两口豆奶就跑去商店。
教室里的人寥寥无几，许安然看了会书，抬手看了看，八点比赛，才六点钟，早得乏味。
不一会儿，李思洁背着书包，打着哈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躺尸般的靠了会儿，从书包里翻翻找找：“你绝对想不到刚才在校门口发生了什么。”
许安然疑惑的看她，猜测道：“你又换了一个心动男嘉宾？”
李思洁黑脸，语气幽怨，反驳道：“才不是呢，我刚要进校门的时候，被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叫住了。”
许安然看她荡漾的样子，感觉夏躲过了秋冬，懒洋洋。
她唇角也漾着笑，算是附和她。
“是沈无恙哎，我当时惊呆了，他给了我一瓶温牛奶和一盒话梅。”李思洁眼里闪着光，乐在其中继续说：“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长相俊逸，朝我走过来……”
许安然好笑的摇了摇头，没理她继续看书，才翻过一页，李思洁就把牛奶和话梅推给她。
“给你的。”
“给我干什么？”
一抑一扬的语气，在空气里打了个旋儿，钻进心里。
“说你胃口不好，早上就喝温牛奶，午饭前含两颗话梅，讲真的，他今天跟我交代的话比每次演讲比赛的话都要多。”李思洁咂咂嘴，表示不可思议。
“啧，对你真上心。”语气酸酸的，隐约听得见舌头在嘴里打结的声音。
“哦。”她轻应一声，手抚上牛奶瓶，温温的，懒洋洋。
牛奶瓶惬意的立在桌子上，许安然也没动它，嘴里含了两颗话梅，继续看书。
前面的课桌稍微动了一下，她合上书，发现叶暮来了。
叶暮理了理课桌，转过身来轻轻开口：“今天加油啊。”说完，从书包里掏出来一瓶牛奶，给她。
好巧，一模一样的牛奶瓶。
许安然接过牛奶，是巧，温度都很像。
叶暮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道：“原来你这儿有一瓶啊，我看你今天要比赛，就给你买了瓶牛奶助威。”
她稍不自然的摸了摸桌上的牛奶，两瓶一模一样，乖巧的立在那儿，毫分不动。
许安然说了声谢谢，从位子里找了包薯片扔给叶暮，她平时没有吃零食的习惯，可沈无恙每次来见她都会买些零食和小玩意，储物箱都堆不下了。
她跑了趟洗手间，在教室外边站了会，站在光里，是云是雾。向楼下望了望，空气白浊，世界是瓶，我们是牛奶。
裹挟，流淌，相融。
嘴里酸酸的，肚子也酸酸的，她走到教室里拿了瓶牛奶，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半，奶渍裹着瓶身，相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