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汉三个帮!”
卢火亮心中已有了定计,打定主意在以后的生活中多一点引导三个小伙伴对足球的兴趣。但他也不会强求三个小伙伴们日后就靠足球谋生,毕竟足球是个大坑,不是谁想填就能填进去还能冒出头的。这其中要有天赋,还要有毅力。
卢火亮强就强在重生,而且还抱着不想混吃等死的心态,才敢一头扎进足球的深坑中去拼搏。
反正农村小孩子的日常游戏不外乎捉迷藏、滚铁圈、弹珠子、再加上打战之类的游戏,说到刺激程度,足球对抗绝对更能吸引人。卢火亮的要求也不高,能在平时里组织起两队小孩子经常踢上一场比赛就满足了。若是在其中,真的出现一个绝佳苗子的话,那就再拉他一把。
卢火亮计较已定,弯腰拿起脚下的足球,走到体育器材室门口,猛的一口气吹掉门槛上的沙尘,然后一屁股的坐了下去。
“大海你们来得正好,这里光线亮一点,顺便帮我个忙!”
卢火亮将足球也放在门槛上,仔细的观察起来。
手中的足球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年代,外皮磨损甚多。原有的颜色已不可考,现时已变成一片土黄色。网状的方格内,有一块外皮不知被那个手欠的熊孩子掀起了大半块,露出里面黑黑薄薄的一层内胆。翻过背面,卢火亮看到那里还鼓起了一个拇指大的包,不远处还有一个似刀割伤的缺口。不幸中万幸的是,气嘴似乎完好无损。
呼!
卢火亮深吸一口气,这两天他也不知道像这样呼过几口气了。可是没办法,看到这个情形,他也没有把握能补好这个伤痕累累的足球,只能见步行步。
“大亮,你说的这个足球,肯定补不好了!”
卢一兆言辞凿凿,他现在对足球了无兴趣,又在气头上,不忘给卢火亮补上一刀。
“大兆,不用这样。”
卢海涛见卢一兆语言还这么冲,劝阻一下。不过他也承认,这个足球确实已经惨不忍睹了,怕是失去了抢救的价值。
“说吧!要怎么帮?”
帮还是要帮的,帮不到是一个问题,不愿意帮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卢火亮皱眉,这个足球沾了太多沙尘,不清理干净,补起来的密封性不会太好。
“帮我串一下针线,我要拿球去洗洗。”
卢火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针线,还有剪刀轮胎等物,就要交到卢海涛手里。
卢海涛却一把将球抢过:“还是我拿去洗吧!针线你串,我串不了!”
“唉!唉!等等!球一定要洗干净,特别是缝隙下面的沙子!”
······
与此同时,学校办公室里,甘苇萍正在争分夺秒地批改作业。
而对面一个男老师,叫做欧建强的,则显得悠闲了许多,正在办公桌的另一边美滋滋的抽着烟,毕竟他这一年只是一年级的班主任,而甘苇萍是学前班和二年级的班主任。只有到下一年,他们的角色才会调换过来,那就轮到甘苇萍松一口气了。
欧建强仰头吐了一个烟圈,再将烟头伸到烟灰缸沿磕了一下。
“甘老师,你觉得这届学前班的学生怎样?”
欧建强一会得去学前班教导数学课,又觉得这个办公室现在有点沉闷,于是找些话题。
“怎么样?”
甘苇萍抬起头来,有点奇怪的看了欧建强一眼。这个欧建强做老师也有二十年了,现年四十岁左右,教龄丰富。学前班的小学生都是心智还不健全的小孩子,虽然初到学校,被陌生的恐惧感压制,但只要几天过去,熟悉了环境之后,调皮捣蛋还是必须的,难道你心里就没点逼数吗?
不过整个学校就两个老师,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也不能搞差了,好多时候还是需要两个老师通力协助的。
“还不错,挺听话的。”
这话也不是敷衍,上一节课确实一切都很正常,没出什么妖蛾子。
“咦······”
甘苇萍心不在焉的说着,突然惊讶出声。
“欧老师,你看看这本作业!”
欧建强将烟嘴放进嘴里,接过甘苇萍提过来的作业本,翻开一看,也是有点惊讶。
“写得挺工整的。”
欧建强赞叹。他是老烟枪了,说话时烟嘴还搭在嘴里,也不怕掉。他翻回作业薄封面,看到名字那一栏写着“卢火亮”三个字,是甘苇萍的笔迹,她在发放练习薄时帮学生都填了。
“笔迹看着像是大人写的?”
欧建强疑惑的看着甘苇萍,他也教过很多届学前班的学生了,知道他们刚练字时是什么水平。
“绝对不可能!”
甘苇萍肯定的说。学校这么小,有没有大人进来过他们一定会知道。而且练习薄也是刚风发放下去,上面还有自己的字迹,作不了弊。
“大概是未入学前练过一些字吧!”
甘苇萍也只能自圆自说,给自己找个理由。不过有基础的学生,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起码教起来省心省力了些不是吗?
这样说欧建强也认同,他这算是未到学前班上课之前,就认识了一个学前班的学生了。
······
卢海涛清洗好足球拿回来之后,卢火亮却还没有串好针线。
另外两个小伙伴站在旁边偷笑,这种事必须不能帮啊!
“大亮,你这线头有你的口水,还是你自己来!”
卢一兆和卢杰斌都这样说,卢火亮唯有无奈。
这都是因为卢火亮嫌弃一根丝线太单薄,拉出了长长的一条线,然后两头并在一起,再拧成一根。只是这样,针头的孔洞就显得太小了,眼看已经过去了几分钟,上课铃又快要打响,卢火亮的手抖着,把线头放进嘴里用口水浸润了一下,还是无法串过去。
正宗的手残党。
卢海涛也是庆幸自己的英明,没有接这种绣花活。要不大老爷做起女人的活计来,面子得往那里搁?
“大亮,你有点笨啊!”
卢海涛也不会给卢火亮面子,小伙伴们习惯了互相调侃,这是他们关系密切的证明。
卢火亮能怎么办?被一个小孩子教训,很丢脸的好不好!
不过他也是奇怪了,这一世他的视力还在,不像后来他戴上500度的眼镜,现在是妥妥的5.2,按理该是眼明手快才对,没理由串不过去的。
卢火亮发狠,他就跟这根针线较上劲了!
“大亮,就快上课了!”
嗡嗡嗡的,几个小伙伴不时干扰卢火亮一下。
“唔!”
卢火亮不理,回以鼻音。
“大亮,你行不行?”
几人拉完尿回来,发现卢火亮还继续麻瓜着,一致深入询问卢火亮做男人的尊严。
“你行你上啊!”
卢火亮差点喷出一口血,要不是知道这三个小伙伴还不知道后世说起男人行不行的梗,这友谊的小船今天就要翻了。
那当然是不能上的,打死也是不能上的,三个小伙伴早就在拉尿的时候就统一了意见。
“哎,大亮,那边是不是你的同桌?”
卢杰斌眼尖,看到甘海棠上完厕所和甘春滢拉着小手正在穿过操场往教室走去,好心地出声提醒。
“那个?”
卢火亮眼前一亮,抬起头来,正好也看到甘海棠的目光看了过来,不由得大喜过望。
对啊,找个女的来帮忙就好。管她甘海棠前世这时候是如何腼腆,整个童年两人都没交流过几句,那也只是始于两个小孩子害羞的心思,本没有什么矛盾冲突,只是后来才慢慢变成一丝意气之争。
很无谓。
“这不是去撩拔她,我只是找她帮忙!”
卢火亮在心中给自己找好借口,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
“甘海棠,麻烦等一下,帮我个忙!”
眼看甘海棠和自己对视一眼,转头就要走掉,卢火亮连忙站了起来,出声叫唤。
其实甘海棠早就看到了卢火亮。一从厕所踏进操场,她就远远的看到卢火亮拿着针线迎着光,一只眼眯着,作势要穿针引线,就有点奇怪。这男生下课铃一响就跑出去显得神神秘秘,现在再看到他要学女人穿针引线,更是神经兮兮的。和上课时给自己一种别人家的孩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自己的同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听到卢火亮叫自己,更是一脸懵。咱们虽然是同桌,但也只是同了一节课的同桌而已,很熟吗?连名字也叫上了,不该是叫一声“喂”的吗?一会回去就给你划上三八线!
“喂,你要我们帮啥忙?”
甘春滢见甘海棠懵懵的没有说话,代着询问。一脸的戒备,特别强调着“我们”。
“小事小事!”
卢火亮笑脸如花,似是没有看到甘春滢扯着甘海棠的手倒退了一步,靠前举起针线说道。
“你们能帮我穿个针线吗?我穿了好久,穿不过去。”
卢火亮两眼在甘海棠和甘春滢两人脸上巡梭着,他也不是非得找甘海棠帮忙不可,甘春滢也是女的,她要是帮的话也可以。
甘春滢松了一口气,又狐疑的看了卢火亮一眼:“拿来吧!”
卢火亮见一直是甘春滢在回话,甘海棠愣愣的没反应,也不失望,他本就不是泡妞的心思,只要有人肯帮忙就行。
“还是我来吧!”甘海棠这时候平复了心情,插话道:“春滢你的手伤了,没我的灵活,我经常给我妈穿线的!”
说完接过卢火亮递过来的针线,见线头湿湿的沾满口水,不满道:“把剪刀也拿来!”
卢火亮讪讪地,急忙又递过剪刀。
卢杰斌他们站在远处,一脸的目瞪口呆,他们还没和女同桌说过话呢,这大亮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甘海棠的手还是很巧的,一下子就帮卢火亮把针线穿好,看来在家也是个经常干活的好姑娘。
“谢谢了!”
卢火亮十分感激,看着甘海棠的眼神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