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素来令人闻风丧胆、恶名昭著的李印,萧惎正对他极感兴趣。虽是不晓得他过往是何般模样,但他处事的那股毒劲,像极了她的,难免让她另眼相看。
只是待李印走近了一看,却是吓了萧惎一跳。他的左额上,竟有一点同她一样的朱砂痣。鲜红而过分妖冶。惊诧间,萧惎微微张大了双目,偷着端详李印的五官,竟是与那姜太子的脸找出了相似。
虽奇之,却懒得思索。只要她做了皇帝,哪管谁与她神似抑或形似。
李印身旁跟了楚潇深。也真不愧为李印唯一的妻子,楚潇深仍一如先前见过的那般,面色沉静漠然,纤肢弱体,却有着威慑众人的风范。
经过萧惎之时,楚潇深略偏过头,与她点头示意,遂又保持着庄重,向前而行。不动声色,无人察觉。
这对夫妻真也气势十足。
那最后来的,正是方才萧惎念叨的南宫隼。萧惎面容正色,一本正经地看向那人,原以为他也会当做昨日之事不曾发生,可那位竟是回了头,同她浅笑。
顷刻间,他眼底潋滟万般柔绪,唇角轻缓旖旎。满庭少女春心萌动。这一笑,晃了萧惎的神。萧惎未有反应,他便转身就座,静静品茗。
萧惎回了神赏歌舞,不想自己被人暗中窥视。
上次在萧惎手中吃了瘪的慕容磬,眼下寻不着挑衅萧惎的由头,只得颓自黯然在角落喝着闷酒,生着闷气。
这萧惎自从被重罚清醒后,兴趣大改,爱好一夜间由美男子变成了美娇娘,且对之喜爱的程度更是大大加深。此刻品茶闲来之时,又目不转睛地盯着跳舞的姑娘们,似被勾去了魂儿。
此时慕容磬胸中皆是愤懑,又看着自己厌恶的人瞧着美人们的柳腰细腿目光发直、啧啧称赞,胸中的怒火已是近要喷涌而出。
慕容磬是天裕有名的美男子,生来尊贵,自小又因姿容受惯了人的追捧,自是没受过丁点儿气。可那日被萧惎调戏,欲要出气不成,又反被戏弄,可谓气极。此下见了那人如此乐呵,亦万分不情愿。
说是萧惎,那世年幼见多了男人,已是厌恶至极。那十年八年间,被囚死狱,也不止学习些个技艺,倒也略见识了文人笔下的美女子。意外出来,已渐会了欣赏美人。
除却南宫隼与楚潇深两个清冷至令人忘了性别的容颜,教人不忍亵渎。她见此不敢评论,唯恐沾染仙颜。
那么最值得欣赏的,便是李印了。一张妖异的皮,时时散发狠厉阴毒的气息,美艳极了。
看惯了极品,再瞧眼下的十几个小妹妹,也别有一番韵味。瞧瞧这清瘦的小脸蛋,这若不经风的小身板,好不教人怜悯。
这些娇丽的姑娘们,倒是提醒了萧惎,先前回得匆忙,明月楼之事还未来得及解决。听闻小林子说,明月楼的花魁苏怀玉极美,身段也是妙曼,上回只记得拜访了楚皇后,没想起去见见这花魁,也是后悔。
又想着现下东宫空着,虽萧晔知晓她是女子,可他想养着萧惎,便得做做样子给太子纳妃。便是太子纨绔,无人愿意为妃,可招几个小妾通房总是要的。
素闻宛城水土极好,惯出美人。若是在明月楼寻不到满意的,便去那处骗几个侧妃来。
却由此记起一奇象:宛城风水极好,可不远处的西境却天气恶劣,常年困苦,如此去一探,当是有利可盈。
想着,萧惎咧嘴一笑,好不猥琐。惊得暗处瞧她的南宫隼与慕容磬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