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里,秋徙仍未离开,静坐等候。见萧惎下来,秋徙起身言道:“姑娘见过了我家主子,不知还有雅兴陪在下一赏歌舞否?”
方才上楼坐谈间,老鸨已将大堂处理了干净,此下客人已是陆续多了。
这是她的楼,她自是要留的。况且是美人献艺,快哉。
“好。”
张罗起来,人渐多了,李印夫妇也下来了。萧惎见了,却无甚反应。
倒不是别的,只是她一个人惯了,实在习不得这些人情世故,不知该作何反应罢了。
秋徙倒是有眼力见,不去打扰那二人恩爱,同萧惎坐着。
身旁坐了这么个女人,萧惎便不那么愉悦了。她总不喜别人看着她。
虽有美人在前头尽情地扭着,可身旁有人,萧惎不自在,便后挪椅子,却偏了。起身正座,见一抹人影。
那人离她只几步之遥,仍是那神色微淡,引人向往。见她回头,似是心悦,勾唇浅笑。
萧惎暗自欢喜,不变声色回身静坐,眼睛流连美人的细腰,心却惦念身后的如仙容颜。
心间是不知名为何的等与盼。
忽而间,身后的脚步声圆了那份盼念。
“原来你也在此。我一直在找你。”
心头难抑欣喜万分,一时不知如何,言语笨拙:“你……也来了。我昨日……逛得晚了,是来歇息的。”不是来行荒唐之事。
回望,双眸如墨凝然,详视于她。
“我听闻你平日里最爱的便是在此度夜,故来寻你。”
顷时,萧惎窘迫,欲要红了脸。
怎怪平日风流,今日算是报应了。只得无言,打着岔:
“……嗯,你昨夜去哪了?我再不曾瞧见你。”
“我寻不着你,便回了东宫。”那人将将垂眸,又去看她,尽惹闪躲。
四目相对,萧惎心神慌慌,也不知说了些甚:“……小林子待客是极好的。”
似察觉了她慌乱,南宫隼轻笑,以作安抚:“赏舞吧。”
萧惎心头终是一松,转身作势理理衣襟,极掩手脚慌乱。
此时上头跳舞的是于青暮。琉璃之眼、弱柳之腰,尽显傲然。如此妙舞与苏怀玉的琴音相伴,顿有仙云缭绕之意。
美人奏琴又轻舞,如此画面,教人流连忘返、不思归处。
仙境如梦画,尽引秒赞声。
繁繁声中,萧惎注意到一人。
此人身形猥琐,神色淫艳,目露秽色,瞧着于青暮的细腰,模样淫醉似梦。
虽极烦厌此类人,萧惎却也因而深感自家美人之妙,如此惹人痴迷。
一曲终了,座中人皆起身叫好。
相较于容颜无可比拟的苏怀玉,相貌稍有清淡的于青暮却是更加引人。
为何如此?
便是求之不得,方才扣人心弦。
苏怀玉美在妖媚,举手投足尽有迎好之意。
她亲近人,因而不能被视作珍贵。
反之,于青暮似有平平之貌,却孤傲又不屑于世俗凡尘,更有教人一探究竟之意。
又再说起,许是于青暮近日注要大走霉运,方是才去了一个廖双昱,眼下又招来只烦人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