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惎倒也脸皮厚实,如方才之事不曾发生般,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招呼也不同那二人打一个,便欲要走了。
李印无甚反应,楚潇深却是急了,匆忙站起身来,向前一步挽留那人:“姑娘,我夫妇二人只是想同你结识,并无他意。不想浪费了姑娘的时间,还请姑娘宽恕。若姑娘不悦,被扰了清闲,我等立刻便走。还请姑娘莫要因此事生了烦恼。”
语毕,那美人眼里也是真切诚恳。
萧惎心中甚愉:真不愧为楚美人,无论到了哪里都是如此招人喜爱,倒不像那李印,总是一张臭脸。也不知楚美人怎的就瞧上了他,莫非果真因那漂亮的皮相。
看那李印,见楚潇深去同别人道歉,面色愈发难看,心中已是对萧惎有了几分成见。
倒也奇了,分明是无情。
楚美人如此相请,萧惎怎会驳了她的面子,故勾起唇角,微笑言道:“好。”
楚潇深倒也认得萧惎,不似从前那般清冷,温和相言:“姑娘请就座。前些日子我相公去天盛做事,从元郡山的商贩手里求取了些好茶叶,方才煮了来招待姑娘,眼下正是好,不知姑娘可否赏脸品尝?”言语之间,楚潇深已是做好了倒茶的动作,便只等萧惎答应了。
萧惎颔首以应。
吃着茶,气氛渐入佳境。心放松了,话便也随意了。
李印面无表情问道:“听闻姑娘名讳为‘翎’,不知是真否?”
“是。”
“翎姑娘武力如此高深,不知师承何门?”
“无师自通。”萧惎状做玩笑道。
李印倒也了然会如此,故不再追问,另起话题:
“姑娘将青堰堂主一掌击毙,一时在江湖树敌无数。日月冢易新主,翎姑娘地位尚未稳确……想姑娘欲要成就霸业,是要有援助的。”
萧惎却是不领情,眼眸半阖半张,懒懒言道:“这些个人,我一掌便能拍死。”
……
李印瞬时无言,面容略有愠色。
楚潇深见丈夫不悦,也不便再说些什么,只得勉强作笑,岔开话题另作他聊:
“翎姑娘,我相公不善言辞,还请姑娘见谅。不知姑娘有无喜好,改日闲暇之时,我俩可否一同游玩?”
萧惎笑:“姑娘如此盛情,我必是要应邀的。”
……
这说着,李印虽怒色渐消,却不能说不将这账记在心里。
临别之际,李印仍缄默无言,只楚潇深与萧惎作了别,道日后若有所需,便可找她夫妇二人。
下楼之时,萧惎回想方才之事。那楚美人向来冰冰冷冷,现下如此盛情招待,虽爱夫心切,却仍是蹊跷;李印自傲,却特请闲人上来饮茶,此番种种,便是自己被认出来了。
那二人含糊,不分明道出她的身份,便是要姜太子与翎其间任拉拢一个,抑或是二者皆在。
她今日如此惹李印不快,想是或迟或早,定是有报复要来的。
虽说如此,加之她与楚潇深的关系,这会面还是起了作用。他日若有变故,仍是先要考虑与李印携手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