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林子离去,已知他心中不屑。在他看来,引胡璋生恨一计确属多余,便就着二人眼下的关系,其恨只会增,不会减。
萧惎心中却是暗喜,如此大费周章安排此等,不过迷惑小林子,是为将日后之事栽赃嫁祸而已。余下重事还需同别人商议终此。
算着时间,顾长嫣当是已安顿好了那人,萧惎便去偏殿寻她。
扣了门,顾长嫣相迎,发丝凌乱,面有红晕。
萧惎问:“可是安顿好了?”
顾长嫣应道:“好了。”
萧惎见二人卡在门前不妥,示意道:“进去再说。”
二人入了房中对坐,萧惎从袖中取出一物。顾长嫣细瞧,见是一雪玉簪子,虽看着名贵,却模样老式。
萧惎将簪子递与顾长嫣,道:“明日游宫之时你将这发簪戴着,莫要插在太过显眼的地方,妆容素些便可。”
顾长嫣听此亦未见有疑惑,敛眸柔声应道:“长嫣记着了。”
“装作风寒之事小林子可与你说了?”
“说了,殿下可放心。”
“少咳几声,莫要演得过了。”
顾长嫣闻此心中有惑,问道:“为何如此?”
萧惎把玩着玉器,垂眸道:“是否能引胡璋生恨倒不要紧,是要他心疑萧晔对之杀心自始便一如此般欲裂。”
说着,萧惎已无心把玩手中之物,抬眸道:“胡璋早有不臣之心,若他怀疑他那亡妻是萧晔所害,再有流言或可乱他心智。到时寻人刺杀胡璋,他不论查清是谁,都会认定是萧晔所使。如他知晓性命将危,便能被挑唆造反。”
顾长嫣颔首,问道:“可若是不成呢?”
萧惎神色有倦,道:“不成,便令想他法。我一日不登基,便一日后患无穷。”
“那登基之后呢?”
萧惎看她,未有所答。她哪里知晓。
沉默片刻,萧惎重回思绪,说:“长嫣回去歇息罢。待明日,好好骗那胡璋。”
顾长嫣俯首退下,带门离去。
次日未等天明,仰看微亮,萧惎便被小林子叫醒,以备游宫。
萧惎将将起来,睡眼朦胧,便听着小林子絮絮叨叨地安顿这、安顿那,不免听得心烦,便将那人打发了出去,落得清净,自己摆弄着衣裳发饰。
只未等这番了了八九,便有顾长嫣扣门而入。
看她着装打扮,萧惎心中不由称妙——那画中人着一身素衣,盘髻插簪,目色平和,庄静容华;顾长嫣却发髻复繁,白玉簪更难寻,暗白长裙泛青,清丽华贵。看二人无分毫相像,却渺感神似。当是神态相仿,高也。
萧惎甚是欣喜,不计被扰之恼,赞道:“长嫣甚是聪慧,吾不及你。”
顾长嫣闻此一笑,说:“殿下实属谬赞。长嫣想着时间快到了,便来寻殿下。另昨日之嘱若留有遗漏,殿下也好告与长嫣。”
萧惎前去搀着顾长嫣,笑道:“并无别他。我俩还是先一同去拜见父皇的好。”
当此时,小林子来催,三人便同行移至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