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东宫,已有众人所侯,皇帝为首,左相为辅。见萧惎携太子妃而来,众臣纷纷拱手作揖以贺,好不热闹。萧惎回谢,两两便开始奉承许久。
游园起始,是东宫的假山——翠峨峰,虽是假山,却也造得烟云缭绕,静如神缈。拒傅云所查:胡璋夫妇是在空山脚下相识,与此定情。
再看那胡璋,神情飘忽,目中似有所往。萧惎心中不由生喜。
萧晔见萧惎呆滞,便问:“皇儿为何如此神情,可是有所怅思?”
萧惎闻之,以讽答曰:“并无如何。想当初乱世,苟且为生。父皇为保我性命,将儿臣与母后二人寄于山野,儿臣实是无从所道感激之情。”
萧晔倒无所变,说:“能得如此一子,当初所为定是值当。”
闻此萧惎颔首,四下再无言语。转眼间,行至梧桐树林。
行行步步,众人无甚言他。清风缈来,怡人心脾,却忽闻顾长嫣轻咳而不止。萧惎轻扶她臂弯,问道:“可是还好?”
顾长嫣以帕掩口,道:“已是好多了。还劳烦殿下操心,长嫣实有愧欠。”
闻此言罢,萧惎勾唇轻笑,未有所言。
倒是萧晔那头不静,问道:“太子妃为何如此?是染了病?”
萧惎道:“是风寒。想是婚事备得匆忙,她身子弱,受不得此类奔忙……”
众人言语间,胡璋投目顾长嫣,转有思苦,转又怅惘,双拳紧握,带动袖袍,此番尽皆转入萧惎眸中。
萧惎同萧晔道:“既是如此,太子妃身子不适,想是儿臣不能再与诸位叔伯大臣同游,如此儿臣便同太子妃回东宫歇息去了。”
萧晔道:“去罢。再寻几位御医替太子妃看看。”
萧惎与顾长嫣俯首作揖,离出梧桐树林。蓦然回首,转眸见胡璋恨意悄然入目。
萧惎回身,露齿欢笑。
返至东宫,安顿了顾长嫣装病歇息,便有小林子来报:赵英寒病倒,近日难愈,恐要久卧于榻。问她所思,亦是请暂留东宫,以养其身。
萧惎知此,意携小林子同探偏殿。
入偏殿卧房,见赵英寒虚卧于榻,面色苍白,一反昨日之盛。便是说话,亦是气若游丝:“我这身子不争气,如此便病倒了。劳烦姜太子收留于我,日后若有所求,我当倾其我之所有。”
见她起身,萧惎上前去扶,婉声道:“赵掌门客气了,救人于难是人之本分。赵掌门若不嫌弃,便在我之处所留着,何时倦了再去相离。”
赵英寒离她搀扶,轻一颔首,遂又俯首长揖,却只道:“多谢。”
萧惎状作受宠若惊,赶忙扶起赵英寒,道:“你何必如此。好好歇着罢,我已安排了人伺候,若有不便,小林子亦会与我相告。好好住着,我便走了。”
言罢,萧惎一干人转身离去。
此时天色,遥观已是晌午,一日所行之时将无。无所事事,不知所往,又欲投榻而眠。
携倦倦睡意,朦胧探至暖榻入梦,外闻无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