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浑金之人,是为难得高贵。而辨赏璞玉浑金者,试问所属何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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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归期遥遥,几人日日溺于声色犬马,快活得很。
这日,众人一同出行,因早已行遍宛城俏丽之所,不知何往。故庄文寂倡道:“倒不如寻去荒野,既得清净,又有景色怡人。”
素来听闻南郊奇景令人痴迷神往。一路往南,几时渐进。行至南郊,却扫兴欲归:此地以辽河为名,惜秋离冬近,辽水早已干涸无迹。活水无踪,土质松散,有黄沙漫天之兆。
果不出片刻,便黄沙弥漫,双目茫茫。只得依稀见庄文寂满面痴怅,而受众人瞩目,又现“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萧惎对此人愈发不满,虽是如此,却晓得这厮难缠得很,便无所为。只携傅云盘腿而坐,同她讲些难懂的内功心法。
不枉当初有心,傅云果真不负她所望,许是生有慧根,习得此物倒也通透。想着不出几年,便能及得上那死去的姬遥。
那二人交谈甚是亲近,羡煞旁人。只是美景不能长久,未几时,便了断安和。
听闻远有声响:兵马喝喝,步履匆匆。是一女子被追杀。
看那女子身子纤瘦异常,行为却是敏捷,叫那十几人马好生难追。只是杯水车薪,此命亡矣。
却难料后事:待离人将近,天色骤变,黑云盖日,万里无光。众人难寻其伴,仓惶于无天之幕。又细闻碎音缈来,既而渐近,如天地崩塌毁裂、生死破灭不复。诡音穿脑刺耳,难脱此境,那追杀之人手足无措,个个皆面如尘土。乘此,将其毙于刀刃。
不出半刻,天明沙黄,了无痕迹。
再论起江婵那功,与之相较不过雕虫小技。浅表幻术,怎及得上摄心夺魄。
萧惎从前被囚之时,确是习过摄魂秘术,与之相近,便不曾深入此境,却见余下几人,半晌过后仍有余惊未平。
小林子却不像那般。
从前战乱,许多神笈已销匿无踪。道是不该。只他是何身世?
“哟!姑娘好功夫,在下着实钦佩。”心间思绪万千,却被庄文寂扰断。见他又扇着白扇,满面惊崇,颠颠儿地向那女子跑去,途间道:“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待近了,又一大惊:“陈玊!”是为陈玄术士的大弟子,久居南教,甚是闻名。常有人求之,只是性不喜如此,招致危人。
再端详那女子:瘦小干瘪,正反难辨。便是以黑纱遮面,亦难掩赤红胎记,那胎记自细眉延至左颊,生生断了原本若现的清丽。
阴森可怖的长相,惹人生厌。
庄文寂却像是不曾发觉那般面容身姿,贴近那人,愈发嬉笑道:“久闻陈玊姑娘大名,在下庄文寂。不如你我二人结为友人,同去我府当歌对酒,快活快活?”
他如此,只见陈玊躲闪,面目生嫌,道:“不必。”
“怎能不必!姑娘如此能耐,在下心中惊叹,已不知言何,若姑娘应允,在下定当厚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