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楚潇深常驻于此,李印便于两国来回奔忙,以顾其妻。楚潇深终日酗酒,不知所向,元惎放心不过,便将她留于宫内,日日照看,供其饮酒。鲜见李印来访,楚潇深滴酒不沾。至于李印是否知其酗酒,尚为成谜。
是日,二人聚于殿内。
“恭喜惎登基,我素日忙于朝政,如今方来拜访,实属惭愧。不知这做了一国之主的感受如何?”
“多谢李兄,感受自然是好,无人欺我辱我,凌驾万人之上,令之俯首称臣。快哉乐哉。”
寒暄过后,元惎想起了正事,道:“惎有一事请教李兄。李兄可知陈玊的身世?”那日陈玊诡笑,总令她心有余悸。
“陈玊原姓玊,她的父亲曾是独孤王朝的藩王,曾立下大功,封为异姓藩王,爱民如子,对独孤王朝忠心耿耿,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百姓对他的爱戴超过了皇帝,招致皇帝嫉妒,遂引无妄之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玊王一家很快便被冠与逆反之罪,满门抄斩。陈玊被遗漏,浪荡荒野,为陈玄所救,将她养大,习以幻术。”只是为何帮元惎夺权,却是不知。
独孤王朝?便是前世那传她内力的慕雪延所说的独孤?
元惎曾查过李印身世。
多年前有一国度,名曰独孤王朝,皇帝独孤泯与皇后慕雪延伉俪情深,诞下一子一女,子名独孤还,女名独孤翎。后起战乱,东陆众国趁势而上,便遭多国攻打,遂灭国。独孤泯身死,慕雪延不知所踪,独孤还被囚于长荆的先身——秦,做了栾童,短短几载,便被玩虐至不成人形,生死只于一线之隔,故弃于荒野,恰巧被秦国第一大派逍遥派掌门人李恨水所救,拜师于他,更名为李印,习文得武,后面国主,以色得权,几载后国主暴毙身亡,遂即位。其胞妹独孤翎流于民间,生死不明……后有坊间传闻,那梧桐树林中的美人,正是那失踪的慕雪延。不知是真是假,只是传之甚少,渐消渐无。
如此……元惎心中有一猜测,便问:“李兄可还有家人?”
李印踌躇道:“……有一胞妹,后失于战乱。”
“她的左额,也与李兄一般,有一颗痣?”
李印差异道:“你如何得知?”即便坊间有他身世的传闻,可这一信息,无人所知,只因他那胞妹早早地便不知了去向。
元惎目瞪口呆,拭去左额的遮挡,朱砂痣展露无遗。
李印亦属惊愕。
俱是无言,换得长寂
……
不知是几时,元惎打破了此番沉寂,神色异然,说道:“李兄,世事早已破灭。前时之言,皆为幻象。即便如我们所想,可独孤王朝已然覆灭,我二人的亲情,早已形同虚设。不如当作今日我二人不曾相见,改日花开叶落,你我二人仍可一挣天下。”
李印闻此,原本有丝期待的脸,顷时灭了,便也相应道:“此事还需瞒着,后日或许另有他用。至于别他,我同姜皇想的一样,我二人并无亲情,前尘往事,如梦似幻,何须在意。”
二人木木相对,不知是否言不由衷。只知他这些年苦于寻亲,每每无果,落泪无声;只知她前世被亲兄虐待致狂致癫,心如死灰,恨死心中,却又期盼,不知所盼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