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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再蘸来却是可非,东门为主案头明

御花园,宫女端着织花缎子,也不知送往哪里去。“给铭妃娘娘请安,铭妃娘娘万福金安。”铭妃甚少出门,今儿难得来御花园走走,便问凤云道:“傅正积年在外,孩儿们也在宫中教养,宫中孩子本就不多,皇上喜欢他们,你便得空时了再去瞧瞧,左不过不见着皇上就是了。”凤云却道:“娘娘是怕奴婢……”当真是个丫头,不明白。

仉柔只说:“你的夫君是傅正,即便皇上对你有什么心思,你也要知道他是天子,再要紧的是,本宫想着踏踏实实地做回后宫之主。”她淡漠多时,见多了宫中争斗不断,萧后的手段她也是可以取其精华而自用。

凤云的不安分,奈何太后碍着她是李氏出身,想必也是有福生养的,仉柔看着自家的丫头如此不安分,“本宫如今为着你的事,难免左右为难,你自己看看。”她拉下凤云的衣肩,那是什么痕迹她自己清楚,“奴婢再有错,小主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奴婢。”凤云果然胆大了许多,仉柔嗤鼻一笑,哈哈,“凤云,你看那地上的枫叶,像极了迷情香的颜色。”她若不看在眼里,竟不知晓凤云已是心机过甚。

“这些织花缎子你也是不必再用了。”说完吩咐人,“来人。”她身边的太监道:“娘娘吩咐。”“拖她去掖庭,面壁思过三个月。”凤云恨极了她,“仉柔,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贱人。”哼,“我已是皇上的妃子,本宫是刘娥,从来就不是仉柔。”

“听宫人们说,铭妃发落了李氏。”太后问起皇帝,皇帝貂裘在身,说:“母后,凤云不安分,私藏迷情香,已是大错,朕也已经发落了她三个月不许见孩子。”唔,“皇帝这样做也好,傅正,也召他回京吧!宿若怕是不大好了,哀家虽然时时派人探望,欸,也怕是无力回天了。”太后一番言语,皇帝也是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傅正功高震主,朕,会处置了他。”太后微微点头。

皇帝集生杀大权于一身,傅正便是在劫难逃。

秘密处决了傅正,凤云看着宫中风云突变,就如仉柔说的那样,她是后宫之主。

这是她入宫第二年的除夕,梅园中雪花冰凌结晶,“皇上万福金安。”皇上来了。

“今儿是除夕,妃嫔们都在侍宴,朕撇下他们陪你踏雪寻梅,可好?”赵恒的情谊,她怎会不明白,只是,“皇上有心,臣妾多谢皇上厚爱,只是臣妾无心于皇上。”她一口一个皇上,赵恒只想对她用尽心思,只求佳人相伴。

“朕知道,你无心于朕,那朕就只陪着你便是,不会负你。”他宁愿孤苦一生,也不愿惹她不快。

也就是这一年,皇帝有了新的主意。

次日,参政王钦若突然对皇帝说:“城下之盟,《春秋》耻之。澶渊之举,以万乘之尊而为城下盟,没有比这更为耻辱之事呐,皇上!”说完又引经据典一番,王钦若的话中,本来是要贬低寇准的,但却同时给爱虚荣的宋真宗泼了一盆冷水,从此怏怏不乐。王钦若是个善于察言观色、逢迎邀宠的马屁精。他对正经事儿没多大能耐,但在搞小动作方面,却是胜人一筹的。

史称他为“性倾巧,敢为矫诞”。

宋真宗伪造“天书”的把戏,就是他出的歪点子。皇帝与他还有一干人等密谋此出,赵恒是既好大喜功,又害怕战争,王钦若就找了个机会假意向真宗提议说:“皇上为着百姓不肯出兵收复幽、蓟两州,”真宗说:“河北百姓免了战争之苦,朕哪忍心再挑起战争呢?还是想点其它主意吧!”王钦若乘机说:“那就只有封禅可以镇服四海、夸示外国了。但自古封禅,都得有“天瑞之兆”。”接着又说:“当然,这‘天瑞’也不是说要就有的;前代之所谓“天瑞”者,可以人为,不过是人主把它当真的崇奉起来,并以之昭示天下,便如同真的一样。古书记载的河出《图》、洛出《书》,难道又真有这么一回事吗,皇上?那不过是圣人以神道设教罢了!”真宗听了,当然心领神会,但又担心地说:“这也不要紧,只是朕担心王旦与寇准等人。”王旦时为宰相,因为之前寇准被排挤出朝,所以真宗首先考虑王旦是否肯附从。王钦若说:“臣前几日去向他昭示圣意,他并无二意。”

但真宗心里还是不踏实,当日午后日子便把王旦召来宴饮,仉柔陪侍,正当喝得高兴的时候,仉柔取出一樽酒来赐与王旦说:“王家带回去,同夫人一同享用!”王旦谢道:“多谢皇上美意。”又看着她道:“多谢娘娘。”“来人,王家醉了,用轿撵抬他回去吧!”仉柔吩咐人送了他出去。

回家后睡了一宿,晨起打开酒樽一看,哪里又是什么美酒呢,那里面盛的全是珠宝玩意儿!

正月初三,宰相王旦率群臣早朝完毕时,有司来报,称,“启禀皇上,有黄帛曳左承天门南鸱尾上”,宋真宗大惊,随即召群臣拜迎于朝元殿启封,号称,“天书降世,我大宋必有深为。”

回到朝中,为了证明天书真的是从天而降,赵恒还特意精心编造了一个故事:“夜半十分,朕刚要睡,忽见寝殿满堂皆亮,见一神人出现,此人星冠绛袍,告诉朕道:‘一月三日,自应在正殿建黄箓道场,启时会降天书《大中祥符》三篇,勿泄天机!’朕悚然入骨,正要起身答话,神人忽然消失,朕只好马上用笔将此事记录下来。从前月一日起,朕便蔬食斋戒,在朝元殿兴建道场,月整恭敬等待,终于盼来天书。

“适才城皇司来奏,称在左承天门南发现有帛布悬于屋脊上,即遣中使去察看,回报说帛布还包有类似天书的东西,封口隐然有字。便正是那神人说的天书啊!”王旦等当即再拜称贺。真宗于是率百官步行到承天门,诚惶诚恐地把那所谓的“天书”迎奉到道场,当众开了封口。只见帛布上书曰:“封受命。兴于宋,付于慎,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另有黄色字条三幅,内容是说真宗以孝道承统,务以清净简俭,必致世祚长久云耳。

真宗命知枢密院事陈尧叟宣读后,依旧奉封,郑重盛入预先准备好的金柜中,另派官员祭告天地、宗庙和社稷。即在崇政殿设斋宴,接受百官朝贺。

也为了扩大影响,真宗趁热打铁,接连下了几道诏令:大赦、改元、改左承天门为承天祥符、群臣加恩、特许京师聚饮三日以示庆祝等诸多圣旨。又授意一班吹鼓手如陈尧叟、丁谓等益以经义加以附和。一时间全国上下“争言祥瑞”之语不断。

闹腾了一阵之后,三月里即由王旦牵头,动员文武百官、藩夷僧道及耋寿父老等二万四千三百余人,接连五次联名上表请求真宗封禅泰山。真宗召三司使丁谓问了经费事宜后,即命翰林及太常详拟封禅仪注,又任命主要负责官员,其中王旦为封禅大礼使,王钦若为封禅度经制置使,丁谓负责计度财用。

六月初,派王钦若为先行官,赴泰山筹办具体事宜。王钦若一到乾封即上言:“泰山醴泉出,锡山苍龙现。”

不久,遣人把“天书”驰送京都。真宗再次召集朝臣说:“五月丙子夜,朕再度梦见上次的神人说:“来月上旬,赐天书泰山”。

不久密谕王钦若等凡有祥瑞立即上报,果然应验……王旦等又是再拜称贺。

“这年月里,皇上大兴祥瑞,东封泰山,西祀汾阳,粉饰太平,广建佛寺道观,劳民伤财。”寇准只见宋王朝“内忧外患”日趋严重。“东封泰山,皇上本是完全不具备封禅泰山的资格和能力。因为我宋朝原本就存在着内忧外患、民不聊生。但是皇上为了能够封禅泰山,欺瞒天下老百姓,营造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的假象,实在令臣等所不耻。”寇准即便被人排挤,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他若再不入朝,只怕朝廷不得安生,百姓不得安生。

寇准启奏道:“皇上与王钦若等人在各个地方制造出那许多祥瑞之兆,以示太平盛世,封禅泰山,实在可笑。”寇准言语激动,被人赶出朝廷。

王钦若与一些大臣见寇准再无威胁只可能,就伺机行事,请求真宗东封泰山。伪造所需天书,一切准备就绪后,真宗即于十月初正式就道东行。那“天书”被载以玉辂,在前开路;王旦等一般文武百官随从;还有一大批供役人员,组成了浩浩荡荡的队伍,历时十七天始到达泰山。在山下斋戒三日,始行登山。按照事先拟定的礼注,在山上完成了祭天大典后,第二天又下到社首山行了祭地礼。

赵恒改乾封县为奉符县;封泰山神为“天齐仁圣帝”;封泰山女神为“天仙玉女碧霞元君”;在泰山顶唐摩崖东侧刻《谢天书述二圣功德铭》。之后,又是一连串的庆贺活动。总计这次“东封”,包括到曲阜祭孔在内,前后花了四十七天时间,演绎了一场彻彻底底的闹剧,而宋真宗也成为中国历史上封禅泰山的最后一位皇帝。这用去了大量的钱财,国库空虚,为日后宋朝的财政危机种下了祸根。从此以后,在中国封建历史上,再也没有皇帝东封泰山,封禅泰山的历史从此结束。

此中事情,仉柔或许未曾完全参与,可是多少也是有主意的。

本以为赵恒封禅泰山也就没有了,可是仉柔也提了一句,“臣妾见皇上封禅泰山,便想着臣妾在太后宫里难免不自在,还好,太后同意了,说想让皇上为臣妾令造宫室,皇上如今也该打算起来了。”皇帝说:“朕想起来了,两年前你就跟朕说过。”好,他都依了她。

“錯儿,你去外头看看是谁?”仉柔听得门外喧闹,元儿明儿又不在,正巧錯儿与她一同用膳。錯儿出去看了。

却看见,正是那元济僬侥二人,还有一位是?仉柔也出来了,“给铭妃娘娘请安。”仉柔喜出望外,忙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忙请了三人进来,“坐。”他三人拘礼不坐,仉柔劝道:“你们就坐下来吧!咱们吃着饭呢!难不成饿着肚子说话,好不成样子。”

不一会儿,元儿明儿回来了。僬侥问得一句:“皇上对你们好吗,元儿?”有不禁婆娑道:“你们都瘦了,将军会怪罪我们的。”仉柔道:“僬侥,若不是你们,我倒真不知如何是好。”“元济,仝全……”仉柔跪向二人道:“请受仉柔一拜。”他二人万万不敢承受,“娘娘快快请起,奴才等不敢当。”“如何不敢当,你二人皆是因为本宫而受此委屈,本宫愧对你二人,实在不安。”

他二人齐跪道:“奴才不苦,只愿娘娘福安体泰,福寿永延。”元济更是说道:“不过是绝育而已,娘娘放心,奴才等虽不能生育,却不怕苦了自己,愿一生周全娘娘,护得娘娘母子周全。”仝全心思与元济一般。他俩眼睛虽然小,可是也是明事理的人,容易看透外头事物,无论清白谬里,均能善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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