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奇怪,你的‘道派’的人为什么都心甘情愿的加入?”
奈亚一笑:“因为有奶便是娘。”
“懂了。”
“做农活你不想看吧?”
“不想。”
“那就好,你说话居然变简短了。”
“那是因为我在克制情绪!”
“好好好,换个话题。我把超级稻推广到了斯里兰卡,我是不是大善人?”
“呸!十块钱一斤的大米算什么?你也只是一个剥削人民的东西。”
“那你去问问他们想不想买三十一斤的,想不想买不到,想不想被神职人员垄断?”
“你怎么不卖一块一斤呢?”
“因为我已经足以把他们养活了,就不求让他们富裕。好歹也是要交点税给道派的,不然怎么有资本开始现在的行动?你,给我看好了。”奈亚双手按住布狼牙头两侧,将他头转向了黑板。
阴深的巷子里,老鼠蚊虫窜来窜去。简陋的房檐上水一滴滴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但就是听不见人声。
“听了你说的,我已经有了一个猜想。别紧张,这里听不到说话的。这个镇子人口密度不高,要我看,警察也就大约五十个。”
“你怎么打入内部?”
“既然他们与财阀有关系,那我就成为最大的财阀。”他展开手,显示出其中的铜板。
奈亚一步一步朝着食品集市的方向走去,但他并不熟悉路,仅仅是凭着记忆。:“相信我,你可以做这里的人民代表。我们组织里居然没有一位教徒,这样显然无法代表人民的。你可以在其中代表教徒的利益,一同建言献策。”
“我会去的。”
奈亚却早就离开了这个巷子,既然尼是在往居民区走。那往反方向走应该就到集市了。话是这么说,但他在几条巷子都穷尽了的情况下,才找到正路。此时叫卖声渐响,一些略微有钱的人——或许是行会的人——在与遮挡面部的孩子进行博弈,自然是围绕着他们的口袋。因为他们或手提或缝在衣上的袋子里,都有硬物的轮廓。
“今天开始,你们就不用这么卖力去进入那梦寐以求的地下了。”
此时早就过了正午,当然,在一个上午打进地下并实施改组,未免太夸张了一些。所以他现在正前往“桃花源”,告知成员自己接下来的安排。
走到乌万老师上课的巷子里——入口左右宽约五十厘米,向右拐则扩充到三米长。这是由一些商人砌成的屋子间的空隙构成的。但这个巷子平时人并不多,出口正对着就是一片雨林,左右皆有草木阻挡,周围明显经常被踩踏。上课时被逮到的情况也应该不少,但这雨林简直是天然的堡垒,或许一个熊钻进去都不好找到。
奈亚根据着自己熟背的线路“前进两米,左拐一米,前进一米……”前方又看见了一根宽大的横木,被两个等高的树杈水平架住。奈亚想都未想就爬上横木,四下寻找着。
上下都看了看,终于在来时的前方看到了一个镰刀斧头交叉的图案——这是道派成员一致通过的方案。它并不显眼,只是通过修建草地高度所达到的反差,因此必须在高处才能看到。
奈亚本想立个木牌,在此处写上“桃花源”,但他两天之后才想到这种方式的弊端。于是选择将木牌挪入洞内部,且用汉字写,最大程度保证安全。
走到斧头镰刀跟前,奈亚面前正是茂密的藤蔓,他手一挥,脚差点被地上的长草绊住。他手凭空挥了挥,保持住平衡。当时道派十二人便全在这里。
“你们应该清楚,小偷组织主要成员是在地下,且想进入必先经过某种程序。”奈亚用刻意的浑厚嗓音说道。
“是的!”伏照旧率先开口。
“好好听着,我猜,你们应该没有一个人经过那种程序,并知道所谓的‘暗道’在那里吧?”
“所以今天上午没完成改组?”
奈亚头上滑下豆大的汗珠:“那是肯定的,你当我是神了?不过,今天下午有机会。大家都知道,行会和教会垄断了粮食,一个是大批量买教会的粮食,再更高价格收购,一个干脆直接让农民白给一半。而我们凭借巨大的粮食量——实话说,我还有很多,且量远超前两者,只是搬运有些麻烦。所以短时间打破不了垄断,但我们可以据此赚钱,成为行会一员——只要有钱,他们哪管粮食从哪来的?教会自然认为我们的粮食都是从他们那来的,更不会怀疑了。”
“可我们不是要实现共产主义吗?我们应该端起剑,冲进教堂和行会内部,把他们杀个精光,再全部分发给农民。”
“呵!如果你有这种思维,自然实现不了共产主义。首先,我们没有任何的统治手段,如何应对可能的叛乱与复辟?第二,我们还没有任何的经验来统治,我个人也不太懂经济。第三,既然我们可以十二人北上首都,拉莱耶直接派千人大军南下有何不可。况且我们现在只有十二人,就连建立政权这件事都是空想。”
“武力是无能者的最后手段!”伏在后面高兴地吼道。
“有学有样嘛,不过,我觉得应该说‘武力只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全场陷入了沉思,不过很快他们都反应过来了:“我们要靠钱打入行会内部?您是要借助行会的力量制裁小偷吗?”
奈亚轻蔑地笑了笑:“别要‘您’!我也不知道这是您第几次称呼了,不过,您什么时候觉得行会和小偷一定是对立面了?”奈亚大声反问,随即低而快地说,“小偷也有钱啊。”
“所以我们该怎么做?”
“这你们就都不知道了,小偷就住在行会地下。行会只要钱,我们也有钱,我们更有钱。”
在座各位都愣了愣,随即爆出响亮的喝彩声。
说完,奈亚径直走出桃花源,跳上横木:“这才叫魔幻现实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