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p……”
趁着张十言低头吃饭的间隙，女孩低声快速的说了什么。
“什么？”
虽然张十言的听觉很敏锐，但他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她……是叫我oppa了么？
“你……刚才……我没听清，再叫一次……”
“不可能！你没听清怪我咯？反正我已经叫完了！”
“既然你都叫了，一次和两次有什么区别么？”
“呀！”女孩重重放下手里的勺子，眼睛一瞪像是要动手打人的样子。
“都说不可能了，你少得寸进尺！”
“好好好……”张十言也是真是怕了她了。
张十言并不是打不过她，但因为自己是哥哥也不可能还手……虽然她一直都不叫哥。
但她打人真的超级疼！好像这丫头还有点军人血统呢。怎么光继承了暴力基因，一点规矩都没学来呢？
“张十言！”
张十言刚拿起勺子舀了口黄豆芽汤送到嘴边，就被她吓得洒了一桌子。
“哎西！你到底要干嘛？”
被这丫头如此反复，张十言也有点烦躁了。虽然总是让着她，但如果一点底线都没有，恐怕早就被她欺负死了。
女孩被呵斥了一下，气势顿时就弱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柔和很多。
“你别装傻啊，刚刚是你自己说的……”
张十言接过女孩递来的餐巾纸，听完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
【我又不是你哥，说那么多干嘛？】
一定是自己刚才那句话起作用了。
大发！
……
张十言非常讨厌离别的感觉，甚至可以算得上最讨厌！
因为每当那个时候，他都会体验一次身不由己的无力感。似乎分别这件事，无论已经付出多少努力，从来就由不得他拒绝。
“好吧，祝你到RB以后……”
张十言后面的话支支吾吾的像念经一样，女孩努力去分辨但依然皱紧了眉头。
“你说什么呢啊？”
“听不清怪我咯？反正我已经说完了。”张十言也同样耍起了无赖。
“……”
虽然她刚才应该是叫了哥，但自己不是也没听清吗，当然不能作数了！
————
“哦妈……在吃饭……和张十言……恩好……知道了。”
女孩低头不断应着声，突然抬头看了张十言一眼，然后把手机递了过来。
“我妈要跟你说话。”
张十言愣了一下，满脸的无可奈何。虽然十分不情不愿，但他还是咽下了嘴里的饭，从女孩手里接过手机。
“阿姨好！内……这都是应该的……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了……”
看着张十言负担的应对母亲的样子，女孩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
“高润荷，在你身上我怎么连一丁点义气都看不到？”
因为接了这个电话，没能推脱掉长辈的好意，张十言又免不了要再去上门拜访一次。
“我妈又不是要害你，那么激动干嘛？”高润荷淡定的据理反驳。
“每次你都是这样！约我出来然后中途就递给我电话，而且必然是你妈打来的。”
“呀！这能怪我么？难道我不约你出来我妈就不能打给你了？”
“我可以不接啊！但你都说完和我在一起了，我还能撒腿就跑么？”
“好啊你……”
两个人在街上追赶着打闹了一会儿，终于耗光了最后的兴致。
真正进入分别的阶段后，气氛还是不可避免的沉闷了起来。
高润荷此次远行，就是公司安排她先在RB发歌出道。
对这个安排，张十言根本无法理解！
但即使是当初S.M力捧的BoA，也是先在国内出道一年，有了基础之后才进军RB的。
新人，外国人，年纪小……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简直难如登天，几乎就没什么可行性。
张十言真想直接去loen的艺人发展部问问，你们的脑子是全都坏掉了么？
高润荷本来今年6月份打算和一家小公司签约。但被张十言知道后强行拦了下来，让她别着急再等等。
那家公司张十言一点印象都没有，估计没什么底蕴。
未来几年内，各种经纪公司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出现，歌谣界市场竞争变得异常激烈。
高润荷决定走歌手这条路虽然让人意外。但从小学了那么久的钢琴，想从音乐上寻条出路也在情理之中。
但高润荷不是去做练习生，而是要当传统歌手。她选的这条路非常难走，张十言自然十分为她担忧。
虽然对高润荷的天赋并不怀疑，但未来的歌谣界遵循的是人气为王这条法则。
传统歌手渐渐没落，本身就很难形成足够的竞争力。如果经济公司再没有强大的实力去宣传推广，那就等于白白葬送前途。
对于这个自己从小唯一的至亲，张十言当然会尽心尽力的为她考虑。为此他还特意跑到了高润荷家里。
高润荷的父母也都从事着音乐相关的行业，这种担忧很容易就被他们认同了。
这件事就这样拖了又拖，结果没过多久，张十言也意外走上了传统歌手这条路。
这样一来就不只是为别人考虑，张十言也得为自己铺路了。
而放眼歌谣界，未来愿意在Solo歌手上投资的公司，其实也没有多少选择。而张十言联想到IU多次面试的经历，自然想让高润荷也去loen试一试。
最后一切就顺理成章的进行下去了。
但没想到loen还没被SK收购呢，自信心就膨胀到了这种地步。竟然敢直接把新人推到RB去出道？
这要是没闯出点名堂了怎么办？一想起张十言就气不打一处来。
……
“润荷。”
“嗯？”
“为什么非得去RB啊，国内一样有很多机会，我可以帮你……”
“你真的已经帮我够多了！我就是喜欢，没有别的理由。”
“你一个女孩，小小年纪就跑到RB去。你知不知道有多难？而且你连个像样的理由都说不出来，就光凭你喜欢？”
听到高润荷这样随意的态度，张十言的情绪也有点激动了。
高润荷的声音非常平静，却比大喊大叫更戳痛人心，“当初你连钢琴也不学了，非要跑去做练习生的时候……我是不是也问过你类似的问题？”
“你当时也没给过我理由吧，不就只说了一句你喜欢么。”
张十言嘴巴动了动，却只能哑口无言。
那时候他深受记忆影响，一心只想去S.M做练习生。对那时的张十言而言，其他事情都是次要的。
可是这些渐渐被他遗忘的，高润荷却还记得如此深刻。
曾几何时，他们曾经约好要一起出国，在钢琴上追求更高的成就。
虽然那只是孩童时代不切实际的一句玩笑，似乎是通过一句“好啊”就达成了的约定。
但对于高润荷来说却是个郑重的承诺。
张十言……是你先背弃的。
只是从那之后，高润荷也放弃了在钢琴上继续深造的念头，转而开始寻觅其他的出路。
我为什么要唱歌……你大概永远都想不通吧。
是啊，你总是那么有主见。
所以我只能跟在你身后。
……
“你没打算送我点什么当纪念吗？”
高润荷引发了刚才的沉默，所以她又主动将其打破。
“有事打电话就行了，有什么可纪念的。你不是很快就回来么？”
张十言并没有提前准备礼物，所以打算这样敷衍过去。
他嘴里说着很快就回来，似乎全然忘了刚才是谁一再出言挽留。
“电话当然要打，但纪念也不能少啊！”
高润荷似乎想到了什么，黑暗中一伸手就抓住了张十言脖子上的挂坠。
“这个给我吧，看你一直戴着。不是什么传家宝吧？”
好你个高润荷，可是真不客气啊！
这龙形木佩虽然不是什么狗血的传家宝，但也是张十言从记事起就一直戴着的。
按照韩国的年龄划分，张十言是比高润荷大一岁的。但实际上也就差了两个月而已，两人的生肖其实都是龙。
因为从小就认识，是毋庸置疑的至亲。所以高润荷才不顾及那些规矩。
所以虽然高润荷总是直呼张十言的大名，即使是双方的长辈也不会在意这种失礼。
“我不是送过你东西吗，你带那个去不就行了？”
“……你是说H.O.T的海报么？我都已经贴在墙上了，万一撕坏了怎么办！”
高润荷是H.O.T的忠实粉丝，张十言曾经替她要来了一张签名海报当生日礼物。
当时收到这份礼物，高润荷可是开心的不得了。回家左思右想最后贴在了床头。
一开始每天看到还会感念几分张十言的情谊，后来就慢慢被忘到脑后了。
此时这么一说，高润荷又想了起来。
“原来你还记得我送过你海报啊！”
这家伙似乎对自己还挺好的，我是不是也该对他态度好点。
因为心里动了这样的念头，高润荷没听出张十言话里的调侃。
“但我不是说海报，再大一点的那个。”
不是海报？再大一点的？
高润荷愣了半天，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飞起一脚直奔张十言的屁股，“呀，你怎么不去死啊！”
虽然事情说起来很复杂……
但她现在用的钢琴就是张十言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