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老师的神情毫无恶意，语气也是很是温和，他只是用着平静的语气对古道漫说道：“第二节课是信息技术，道漫同学，请你跟着我去趟办公室。”
古道漫感觉有点不安，她的一双手不住地揉着自己的衣袖。顾草昕的手背在身后，悄悄地推搡着古道漫，轻声嘀咕道：“去吧，别害怕。”
古道漫也不知道牟老师会问什么，在现在的她看来，牟老师只是她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但她又没有选择，只得乖乖地跟上了去。
每一层走廊的首尾两端都分别坐落着一间教师办公室，十班到十五班都在第三栋教学楼的第二层的楼梯左边，在长长的走廊上，各班同学都看着了跟着老师进办公室的古道漫。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牟老师表示过不希望这件事被散播出去，但可能当时声动有些大了被别班的人看到了些，也不知是谁先散播出来的，反正已经有很多学生知道十三班有学生出事了。
就因为十三班的学生不敢声张，只知表面不知内部，这越发地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他们满脸都写满了八卦之情，猜测着出了什么事，甚至有人开始散播自己所谓的“内幕消息”。明明不是做错事要被训话了，但古道漫还是会在这样万目睽睽之下感到羞愧，连走起路来，都是十分的不自然。
牟老师的脚步还真是风风火火的，再加上他人高马大，古道漫不得已一路小跑才跟了上。
学生群中有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对身旁的人小声嘀咕着：“我听说啊，那个女生是抢了别人男朋友，和原配撕架时候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她看起来挺文静的，真的假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听说她平时就沾花惹草勾三搭四的。”
“哈？你在哪里听说的。”
“小丽跟我说的。”
“小丽听谁说的，不是说连十三班的人都不知道内幕吗？”
“嗨，那都是骗你们的，自己班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还不是家丑不外扬嘛。”
……
大家七嘴八舌地嚼着舌根。
有时候谣言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假的也要变成真的。
突然有人在他们面前飞快地走了过，挨个点了过去：“喂，学生会风纪检查，外套没有拉到标准线，扣分。挽了裤脚，扣分。刘海遮到眉毛了，扣分……”
——“会，会长！”众人一看，吓得立马端正站了好，刚刚嚼舌根的事情瞬间抛之脑后了，个个都争先恐后地上前求着情，“别这样会长，你看我这……”
他们话还没说完，那人倒是先笑了起来，他自顾自地说道：“别紧张，这些都是小问题。”
众人松了口气，齐声赔笑着埋怨道：“会长，你吓死我们了。”
“还有呢——诽谤他人，侵犯他人名誉权。”那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录音笔，众人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人不知会长的那支录音笔是实时连着网络的，就算现在抢过去，那录音也早已经上传到网络了，轻举妄动只会闹到事情。
那人继续得意笑道：“不要来求我了，要么多留些精力去求法律顾问，要么，就乖乖地去求受害人的原谅吧。”
“会长，没必要做得那么绝吧，只有声音，万一认错人了可不太好。”有人故作镇定道。
“说得妙极了——让我们来猜一猜，学校的监控能不能录到声音。”那人坏笑着，指向了天花板上的全方位监控摄像头。
众人汗颜——
办公室里这时候没什么老师在，古道漫有些不太适应地看向牟老师：“牟老师，您有什么事就问吧。”
“你应该也知道，最近因为你出了这件事，学校风言风语很多，我需要尽快了解事实，才能早日处理这件事，学校也好还你一个公道。”牟老师无奈说道，现在连校长都听见了风声，跑来关心地询问这件事，这几天，他也睡不好觉。
“牟老师——”
古道漫正要说，外面进来了一个五六十左右的男人，其他老师都站起身问候道：“江校长好。”那个江校长也笑着向那些老师问候。
古道漫的话被打了断，因为那江校长是冲着她这边来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就是道漫同学吧。”江校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江校长好。”古道漫连忙鞠躬道。
“我听说了一些你的事，学校很关心你啊。”江校长说道。
牟老师也赶紧依附着：“是啊，你赶快把事情说清楚，这件事才能更快处理好啊。”
“您们怎么那么确定不是我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这——”
“其实说实话，我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了，医生说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能醒过来已经很好了，记忆能不能恢复就不知道了。”古道漫说道。
江校长和牟老师楞了一下，他们静静地注视着古道漫，看着她因十分诚实而澄澈的眼神——“那，恢复的概率是多少呢？”江校长关切地问道。
“应该，多半是恢复不了了。”古道漫叹气道。
“这样啊——那这件事，我们就暂且搁置着吧，相信过一阵子，舆论的风头也会过去。”
“江校长，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我想您准许我亲自去看一看九曲桥，或许我能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