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一遍?”花无夜脸色紧绷,让人看不出他紧绷之下是多么的吃惊和惶恐。
军部图现在不是在他手里吗?
怎么会兵部三十六阁密库会传出兵部图被盗的消息?
难道他当初手中拿到的那一份兵部图是假的,真的兵部图一直就在兵部三十六阁密库内?
花无夜一想,咬紧牙根,在心里由不得痛骂一句:老皇帝还真是奸诈啊,连我都骗过去了。
“回大将军的话,兵部图被盗!这是兵部三十六阁密库中传来的消息,确凿无疑。”报信官顶着花无夜几乎想吃了他的眼光,又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花无夜想也没想,直喝了一句,“兵部图不可能被盗!”
这时,刚刚脑门一热,晕过去的中年男子恍悠悠醒来,恰巧听到花无夜这句话,想也没想,没注意到除了花无夜外,还有别的人同花无夜在一起。这别的人还是一直跟花无夜过不去的国师大人。
便脑子一热说了一句:“将军,兵部图不是一直在将军府中吗?怎么会被盗?明明兵部图一直就在将军的府中啊。”
国师大人一听,眼亮了。
花无夜险些被一直跟随他的中年男子给气笑了。
这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当着和他花无夜一直过不去的国师,白七日的面,说这些话,是嫌他花无夜活得不够长吗?需要他们这些做下属的送上一送吗?
花无夜鼻子都差点被这个蠢货气歪了。
国师大人则似笑非笑的看了花无夜一眼,眸色中满含深意,“大将军也听到了,兵部三十六阁密库军部图被盗,大将军在其中干系难脱。还是你身边这位小跟班,忠心耿耿,对本国师说了实话!不然,兵部图被盗一事,若牵扯或是冤枉到什么人身上就不好了。”
白七日说着,又看了一眼,前来报信的报信官,温声道:“先暂行退下,本国师回将实情一一告诉陛下,不会牵连到你们身上。陛下仁慈,不会冤枉不该冤枉的人的。”
白七日说的这最后一句话,满含深意,让花无夜额间青筋直跳,心下是一顿的火大。
不会冤枉不该冤枉的人,那么他花无夜就该冤枉了?
虽然,某种程度上,他花无夜确实不冤枉。
报信官闻言,险先喜极而泣。
毕竟若是上面的大人出了问题,那么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就遭了秧,成了上面大人们发泄怒火的对象。
还是国师大人仁慈,愿意宽容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比上面大人们好得不知有多少。
想着,报信官一脸感恩盖德的朝白七日行了行礼,看也没看花无夜这个大将军一眼,便退下了。
花无夜:“·········”自从成了大将军的他,还没有下属官员不给他好脸子看,今日·····他算是体会到了。
白七日又将目光转向花无夜,一脸笑咪咪的说道:“大将军可不要因为你身边下人忠心多嘴了几句,就把对本国师的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这样不好。作大人的,怎能随意发泄心中怒火给无辜中伤的下人身上呢?况且还是一个对本国师难得说实话的下人。本国师最喜欢说实话的下人了,想必大将军会看在本国师的面子上,不会责罚于他吧?”
意识到自己说错什么话的中年男子要哭了。
听完国师对将军说的这些话,他更想哭了。
国师大人你这是在给我这个苦逼的下人,在向将军面前替我免了责罚吗?谢谢国师大人,我不想您替我,向将军免了责罚。
因为,您不想是给我免责罚,倒像是在给我催命!
没看到将军那想杀人的目光正盯着他吗?
花无夜的确气得想杀人,很想杀了白七日,还有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可惜他手中没有剑,不然早就砍死他们了。
丝毫不知花无夜想要拿剑砍死他的白七日,挑了挑眉,“不知死活”的又问了一句:“大将军不会责罚他吧?本国师真的很喜欢他的实话坦诚,所以若是他这样就死了,本国师的心会很痛的,会痛得简直不能呼吸,嘶~本国师怎么说着说着,就心痛了起来呢?”
花无夜抽了抽嘴角,无语得险先咬到了舌头。
又是这样,白七日!
每每凭借那一副心痛至极的矫情作态,惹得老皇帝心疼不已,将怒火全都撒在他身上。
偏偏老皇帝还很吃香,白七日那混账更是百试不爽!
真是,气煞我也。
他磨了磨牙根,一字一句,磨碎了牙道:“本将军自然不会责罚于他,毕竟国师大人也甚是喜欢他的实话坦诚吗?不如本将军做主将他赠与国师如何?”
中年男子险先哭晕在茅厕。
完了,这回他的小命岂是不保啊,估计连渣都不剩了。
“这怎么行呢?他毕竟是大将军的人,本国师怎么能夺人所好?这样不好!不好!”白七日一脸笑眯眯的拒绝。
花无夜一口老血梗在喉里,脸色很是难看!
白七日一脸笑眯眯的接着说道:“还有军部图被盗与大将军你同时身任的兵部尚书一职相关。兵部看管不力,大将军你这个兵部尚书也难逃其咎。况且你还监守自盗,意图盗取军部图,更是大罪。这可不是本国师胡说。是你身边那位小跟班说的,本国师只是做单纯的陈述,没有证据,本国师不会胡说的。”
这还没胡说?他涉及到兵部三十六阁密库军部图被盗一案的桩桩“罪证”都被他白七日说的一干二净,他花无夜能说些什么。
花无夜只恨他的佩剑不在身上,不然定将白七日碎尸万段,难解他心头之恨。
至于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拿他的佩剑砍他,他都嫌那蠢货的血,脏了他的佩剑。
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花无夜的思路。
“见过大将军,国师大人也在?”宣正帝身边的首领大监,一手拿着拂尘,抬着头,朝花无夜、白七日这边走来。
此时,书房外,白七日、花无夜、宣正帝身边的首领太监还有面色苍白不敢抬头看向花无夜的中年男子,四人,皆在此,并无其他人在。
花无夜朝宣正帝身边的首领大监示了示意,沉声开口道:“大监前来,所为何事。”并没有注意到宣正帝身边的首领大监口中那句“国师大人也在?”是什么意思。
花无夜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中年男子却注意到了。
大监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不知国师大人也在此?
国师大人不是奉了陛下的诏令来吗?
所以,大监一向很清楚陛下下达的每一份诏令,他也是陛下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之一,怎么会不知国师大人也在此?
似乎梗到某个点的中年男子眯了眯眼。
难道国师大人想从将军身上谋划些什么,不行,他必须告诉将军。
无奈,宣正帝身边的首领大监在此,想从将军身上谋划的国师大人也在这里,他现在不能传话给将军,而且将军似乎不想听他说话。
因为他的几句话,造就了对将军的背叛,失去了将军对他的信任,将军已经不再信任他了啊。
中年男子苦涩的想。
信任非一日造就,可无言的背叛,无论对错,却可将信任全然推倒,再无复圆之日。
白七日眯了眯眼,从衣袖中掏出一块金牌,在大监面前晃了晃,开口道:“大监只认识大将军,却不认得本国师的吗?”
大监看到白七日手中的金牌在他的跟前一晃,面色一变,恭声道:“原来国师大人早就奉了陛下的诏令前来,是老奴糊了眼,国师大人,莫怪。”
白七日见此微勾了勾唇,收回手中的金牌,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花无夜道:“大将军请吧,陛下宣大将军你呢。”
说着白七日看了一眼一脸对他恭敬的大监,微勾了勾唇问道:“大监,陛下此次让您前来,可是宣见大将军?”
大监一脸正色的回答:“的确如此,还是为了兵部三十六阁密库军部图被盗一事,询问大将军。”
“那正好!本国师也是为了兵部三十六阁密库军部图被盗一事进宫回见陛下,大监可随本国师同路?本国师手里现在掌握了兵部三十六阁密库军部图被盗一案的众多证据,大将军也是提供众多证据的证人。本来本国师想同大将军一同觐见陛下,大监能来,和本国师、大将军一起,这真是太好了。”白七日一脸正色的对大监说道,然后又一脸笑眯眯的看向花无夜,问道:“大将军,本国师说的可对?”
花无夜:“……”一口老血梗在喉里。
脸上的笑意快紧绷不住。
这该死的白七日,好话都让你说尽,还扯出什么自己掌握了兵部三十六阁密库军部图被盗一案的众多证据,还什么本将军是提供众多证据的证人?
见过有人在他面前胡扯得乱花如坠的,没见你白七日胡扯得上天的!
他能说什么,自然是,咬着血牙认了!
“没、错!”花无夜梗了一口老血点头道,
大监闻言点了点头,“竟然如此,那便随杂家进宫吧。”
“等等!”白七日开口道:“跟在大将军身后的小跟班也是提供众多证据的证人之一,大监也一并带上。”说着,纤长的玉指指了指跟在花无夜身后的中年男子。
面色扭曲的花无夜:“··········”
再次有幸被国师大人提点给大监的中年男子,生无可恋:“·········”
这还让我好好活不?
好好的当背景板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