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墘流时的漫长穿梭之中,白鹤镜与我谈道:“你天赋匪浅,对空间的某些利用竟超过了叶脉,可是这还不够,我能清楚感到曹香和十八狱主的实力绝对大有隐藏,你我合力,恐怕也不占上风,况且狐狸还在他们手上。”
听到他最后一句,我惊叫道:“什么?狐狸还活着。”
“唉,你们这一代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算了,简单直白点说,狐狸她是北极冥狐,在普通意义上的死亡下,几乎可以无限复活,只是每次复活……。”
“怎么不说了?”
“复活的也只是灵魂,其它多种因素的共振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复活,而且灵魂的修补,都会带走一百年记忆。”
说完,他笑了笑,“可能他已经彻底忘记我了。”
也许再这样下去,她也将忘掉我吧。尽管这份记忆像烙印般强加而来,它却让这份痛也彻底留在了我记忆里,她却因重生而不断忘记。
约三分钟后,我传送到了帕米尔的夜空之上。我又去思考着未来我与白鹤镜的关系,可当我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我满是震惊。
静谧的夜下,没有灯火,只有机器人扫来扫去的探照光;没有这城市应有的寒冷,我只感到辐射的热量不断涌来;没有在夜里阴险黑色的树,更别说鸫鸟和松鼠;没有了人声,只有时不时金属与水泥分开或混合坍塌或焚与灭的声音……
帕米尔已然成为了一座阴森的死亡之城。
“可以了,你别在这儿胡思乱想,我在你心里,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么,年轻人。”白鹤镜插嘴说道,“等等,这座废墟貌似形成不久,其中的核气息像是……”
“阎罗之迹!”
“又是曹香!”他莫名的火气上来,正欲背后骂她两句,突然感到这只是徒劳口舌而已,我也从一种悲凉的氛围缓过神来,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转移话题,问道:“你确定以我现在的空间屏蔽能力,她真的无法察觉到我?”
他也随着问道:“请问当初你进入虚空的时候,他察觉到你了吗?”
“那不一样,那是我的个人世界。”
“有什么不一样?”
我想了想,似乎事实的确如此。我现在已可以将虚空笼罩在我的身旁了。
就在这时,我最恐惧听到的声音在脑海响起了。
“很好很好,你们分析很好,但我还是想说,你们总能把问题想这么简单,真好啊!”
“百里灵!”
“啊……”我只感到白鹤镜的灵魂意识惨叫着、极速渺远地消失着。
“先别着急,听我说完,放心,我现在害不了你,并且我自己现在已命在旦夕。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就让你经过这场模逆幻想后再下定夺吧。玉玺!极乐幻想!”
不好,又是幻术。
但知道又能如何,此时我已用不了天墘之力了。
周围的空间转眼扭转起来旋作一团,激态粒子不断喷涌四散,四面墙拔地而起,天地倒转,我硬感从几千米摔下,剧痛产生,虽无皮肉伤,但这过度的痛苦使我神经紊乱,我趴在地上,口中止不住的哈拉子和鼻子里的鼻涕不断流出。
待到沉重的头颅稍清醒了点,我听到了嗒嗒嗒的脚步声。
“哦?这不是新来的小子,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咋睡这儿了?”一个粗重的声音问我说道。
这种熟悉的感觉传来,身上的不适渐渐褪去,迫使我抬起了头。
我环视四周,这里是一个实验基地内,周围的人穿着真的非常非常眼熟,都带着……稷司的图案!
“这里是稷司总部?”我站了起来,诧异问道,又发现自己一身的法袍和手上的稷司手环都不见了,身上的复古装扮,不就是一年前的我吗?我体内的天墘之力也不见了。
“百里灵又想搞什么鬼?弄这些幻象是想干什么?”
“这傻小子,你今儿是咋的了?前段时间天天呦喝着找你父母,今天就把在哪儿都忘记了?”眼前突然说话的人,正是我的稷司导师:李磊。
“磊哥……我……唉,来这儿多久了?”我不自觉地问道,突然感到这些只是假的,便在心中默念,“清醒点,诸葛泽,你可死不得。”
“嗯……快三个月了吧。咋了,又想你父母了?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成功帮你找到他们的。你呀,赶快去训练室去过关,尽早把几关过了拿到稷司手环,这样去外面办事也会好许多。”
我诧异了,在我记忆中,好像没有“过关”这一幕,但现在看来,我也只能过关才有可能脱离这幻梦。“不对,这是幻象,我的思维怎么又困进去了。”
“喏!把这套防护服套上。”磊哥甩来一套蓝色的类似雨衣的服装,只是面部用透明物质塑成。
我按下一旁训练室的门扭,门开后,一股巨大的吸力随即将我吸飞进去,门也自动关闭。
“啊!”我在盘旋中伴疾风尖叫道,“这是什么?”
磊哥在外告诉我身处的房间是四面涡轮墙,底部是高磁反应堆,在疾风与电离子之下,我感到非常的难受。在这个幻术中,我失去了神化体,根本不可能像平常在空间的挤压和吸引一样轻松。
“怎么办?”我问自己,竟感到现在这幕竟似曾相识,“没错,正是我当初进入八维时的‘壮士断腕’。我难道又要伤身了?”
我看向刚进来就关闭的门口处微微一笑,在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平衡基础上四肢立合,身体果然迅速卷入巨大的涡轮机里。
然而,我以为一死了之便可,但这一次也才让我对稷司的背景渐渐了解。
哧啦,我的胸口突然变硬,随着0.001秒内螺旋桨的击打,我胸前的北冥河石竟凭空而出,化作那把血剑“消亡”。
为什么……
消亡会在这里。
这里明明全是假象……
为什么百里灵把消亡这样给了我?
为什么……
这瞬息间,螺旋桨竟被血剑顶住了。巨大的铁片从我下坠的两片颤抖地溜走,我看见这红影飞出,下意识去抓住,剑,便飞窜了下来。
“御剑术!诸葛泽,你从哪学的?”李磊大声喊道。
我听到这喊叫,握着恰飞入我手中的消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