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看着自家小姐慢悠悠的喝着粥,欲言又止。“怎么了?”见云染憋的太久,终是提出来。
云染偷瞄了眼云烟,见她没生气自己打扰小姐吃饭继续道:“小姐,那个男子还在树下。”
她诧异的挑了挑眉,眼眸微动,“你们先吃,我去看下。”说着拿起一个肉包子和一碗白粥向外走去。
男子听见声音睁开双眼仰头看着她,她蹲下直视他,眸底尽是迷惑,歪头看着。好一会儿,递出一碗白粥,褪去迷惑的水眸弯了弯,“这粥有毒。”
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男子却是不犹豫的双手捧过,就着边缘低头小心翼翼的喝着,她望着他低头的神情,那神情甚是满足,叫她失笑,一碗白粥就叫他这么高兴?
“既然你想留下,总得告诉我名字吧?”
男子微抿唇边粥液,认真的看着她,黑眸倒映着她清秀的脸颊,“雾影。”
她低喃:“雾影……雾影。”随后笑道:“好名字,呐,奖励你说了名字给你加餐,肉包子。”晃了晃手上的东西,雾影看到肉包子眼中明显划过一道光,连嘴角的笑容都明显起来。
只他咬了一口便皱着眉头,低声道:“不是你做的。”她一愣,“这是云烟做的,也很好吃。”雾影却不再动那包子一口。
“下次有机会我做给你吃如何?”心下诧异,雾影以前难道吃过她做过的包子?
他终于松开眉头,浅笑道:“好。”笑中竟透露着一丝憨态,让她恍惚中有种隔世的错觉。
本是有几句话想说,看他这模样,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算了,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日久见人心。
连续几日,夏府都在忙碌夏倾心的婚事,按皇上的话说,婚礼不能大肆操办,二夫人想尽办法在仅有的陪嫁箱中放多点东西,足以看出作为一个娘亲的心意,也就因此没来找她麻烦。
这日,她又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里看着婢女给她院口束上红丝带,幸好院内不用系,她心里默想。
“小姐,有消息了,那夜铩三跟着隐香的痕迹发现它先是在二夫人的厢房落点后来又去了郊外二十里处,之后铩三蹲到下半夜被一个娇小的蒙面女子拿走了,据铩三回忆,气味是蓝沫的。”
“有意思,二夫人不帮夫家居然帮着娘家造反?看来她是嫌好日子过够了,既然如此,趁这喜事添把火岂不更好,结婚呢,不热闹怎么行呢。”她微勾起一抹红唇,二夫人怎么知道那幅画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副画若被皇上看到,定会杀了夏默与当今皇后,说不定会举兵南翼国,那时只剩北民国与地泉国两国相争会容易得多,也或许是这两国渔翁得利呢。
“倾月。”
“夏默哥哥?”她挑眉看向来方人,夏倾心要结婚对象却不是夏默,现在又跑来她这,不知道她知道后会不会又多恨她一层。
夏默凑近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叹气,“倾月,你这坐像哪有女子端庄的姿态。”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倒是没想到那夜之事后夏默哥哥还有闲情来找我。”言外之意:难道我那夜给你送的姑娘你不满意?
夏默刚端起香茶抿了一口便被烫了嘴,幸而云烟每次泡茶的温度拿捏的刚好,不至于起泡。一脸黑线的瞥了他眼,这小妮子居然真的给她送了个女人,还是从飘香楼找来的名姬,他要不是听说了她的用意,怕是直接被他气着了。
皇后娘娘既然敢下药,就代表她不怕你生气。但若是让皇上知道皇后往他床上送名姬,这讲出来就不一样了,毕竟,不论皇上有多少后宫,他最爱的女子往他床上送人,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若是你用这个威胁你娘,想必你娘会看在皇上的面收敛一些。这是夏倾月的原话,也是他没查封飘香楼的原因。
“她最近没心思管我。”
夏默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茶叶,继续道,“自从我跟她谈过后她几乎不出长春宫,想来在思考对策吧。”讽刺一笑,他母后现在对他都开始用计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叫他心凉。
她默默看了眼夏默,尔后垂下眼帘想着,蓝沫他们不一定会直接找皇帝摊牌,或许会找皇后勒索也说不定……
隔日,夏倾心的轿子刚要启程,便传来一声“且慢!”
众人望去就见一身铠甲的将领骑着千里马赶来,心头皆一惊,加急圣旨,只怕……
男子翻身下马站在轿前宣布,“皇上口谕,请安乐公主,夏将军,二夫人马上进宫一趟。”
二夫人一听便皱眉与男子打着商量,“雷将军,我女儿今天出嫁,你看能否我先去宫中,让我夫君陪她过去后在去皇宫?”女子出嫁当有娘家男儿陪着,这是告诉男方不要欺负女方家无人撑腰。
“二夫人,这是急昭!”男子一句话叫二夫人脸色一白,坐在轿内的夏倾心此刻内心也不好受,婚礼简办就罢了,婚礼当天居然又急昭,皇上是跟她有仇么!
“我记得贵府上还有一个男儿,应该可代替夏将军陪嫁,若二夫人执意如此,我只好用武力了。来人!”
“不必了,我们这就进宫!”
路的两边牡丹分外娇艳,正是长春宫的方向,她心中隐隐猜测到会发生什么事,就是不知会不会照她想的那样发展。
长春宫外,跪了一片宫女太监,还没踏入殿内,就已知殿内的紧张气氛。
“臣,臣女,臣妇参加皇上。”
“小德子,你说!”
“是,几位,是这样的,今早有几个刺客闯入长春宫想刺杀皇后娘娘,幸而有皇上的暗卫保护皇后娘娘将其击杀,而后查出这是南翼国的人,蓝沫公主也承认了,但是蓝沫公主拿了一幅画出来,说这是她刺杀的原因,且她本人一力承担后果,不关南翼国的事。”
“问题在于这副画听说是来自安乐公主,当时看到这副画的不止蓝沫,还有二夫人,所以请几位来证明事实。”
夏明朗闻言疑道:“画?”
小德子递给她一张手掌大的手纸,“不错,还请安乐公主仔细看看这画。”
她接过看了眼,皱了皱眉,扫了眼地上的蓝沫与蓝漓,点头道:“是我的。”
蓝沫惊讶的抬头望向她,她怕是不知道承认了会有怎样的后果,倒省了姑姑作证,垂下眼帘敛去一瞬惋惜。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在她耳边如惊雷般炸起,“爹爹,你和娘年轻时真好看。”
猛地抬头看向她,见她笑靥如月的拿着画分享给夏明朗看。夏明朗和夏倾月的娘?!怎么会?画上不是皇后和南翼国的皇帝么?!
夏明朗一眼望去,画上一男拥着一女,蓝粉相衬,甚是郎才女貌,正是他和她的娘亲。一笔一画都勾勒的极其细致,看纸张也有些年代了。
他眸底划过一抹复杂,一闪而逝,连离他最近的夏倾月都不曾看见。
“没想到在你娘那,我还以为被我弄丢了。”她对他的配合又是心下一疑,这些年来他依然不怎么管她,只是物质上绝不亏待,也不偏袒二夫人,有时天平甚至偏向她这边,可该体验的人早已魂不知所归。
二夫人第一时间看向蓝沫,严肃的眼神让她有种抢画的冲动,她跟姑姑一起确认的,姑姑这个眼神难道画何时被调换了?夏明朗侧目二人的举动,神色不明。
皇帝双手负背,不怒自威,眸底一片暗色,“蓝沫公主说这上面画的是朕的皇后与南翼国皇帝沐阳天,而朕现在的皇后白昕羽其实是与当年是婢女的白昕薇调换了,真正的皇后在夏府中,而朕看到的是夏将军与安乐公主的母亲,蓝沫公主有何解释?”
“敢问皇上可否让我看下那画?”
她接过画目光凝了凝,心下一沉,纸还是那纸,这画的内容却变了。向她望去,难道她提前预防了,知道有人会盗画?这一步棋,她怕是下错了。
整理好心绪,想着如何编造语言才能将危害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