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淳的身子有些虚软,为何她要身在这里,为何要知道这些呢?
若淳虚软的跌回床榻间,思绪极乱!
两国间的战争到时定会两败俱伤,青丘国获胜,那会把她的父皇如何处置?如果青丘国不敌南越国,那到时南越的子民又该如何处置自己?
她恨自己的双眼能见,双耳能闻,置身这军营之中眼睁睁的看着两国互相残杀!
“禀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营帐外又前来一个士兵,语气有些着急。
若淳的身子已是僵直,眼神有些呆滞的看向营帐的出口处,她不愿再听闻关于南越国的任何事!她宁愿捂住眼睛和耳朵,纵使听闻不见,也比帮不上忙要好些,这就是自欺欺人!
“何事禀告?”他的烦躁只在一瞬就收敛成之前的冷静,极迅速。
“禀殿下,今早营中有三百将士突然昏迷,接近午时之时,脸上泛着青紫色,口冒臭气,随行的太医正在救治!”
若淳沉思,这些症状已经让她有了一些眉目,但是,只听士兵这样粗劣禀告,她还不敢断定!必定要她前去察看才能确定病因,对症下药!
“查出病因是出自哪里?”纵使再多的担忧,身为太子,他必须在遇到任何事都要做到镇定自若!以振士气!
“还未查出,据太医猜测,恐是中了毒气!”
墨以希当即回身冷冷的看着她,全身散发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意有所指,看来又怀疑到她的身上了,之前他确实在她的身上搜出不少的防身药物,要怀疑到她的身上也不难!
若淳轻叹,自从与他相遇,他不是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如果他好好想想这几日发生的事,那么就可以推算出,她根本没有机会离开营帐,出去做这些事!
若淳淡淡的轻扯嘴角,有些嘲讽的看着他,纵使她想若淳国赢,那她也不会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来!
“南越国如今是走投无路了?何不多送来几个美女,求着本太子放过他们?”他在此刻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嘲讽的轻笑出声,话意有所指,却是如此伤人!
若淳有些心凉,起身,微微的侧着头斜睨他,清清冷冷的声调,不带一丝感情,纵使有再多的不甘也只是往自己的肚子里咽:“殿下,南越国虽然是战败的国家,但是众将军都是行事光明磊落之人,定不会做出这卑鄙无耻之事!”
“这里轮得到你说是与否!?”他扣紧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她永远都是站在与他的对立面!墨以希的矛头直对着她,如今,她就是他的一个发泄口!
若淳直直的望向他的双眸,充斥着暴戾之色,看来,自己在他的身前还是少说为妙,她垂下眼,再也不言语!
他的手松开,若淳身子软软的跌回床榻间,这才得到一丝喘息,“你最好安分的留在营帐内,没有本太子允许,不准四处走动!”墨以希说完,回身走到营帐外,对着那士兵道:“带本太子前去察看!”头也不回。
“是!殿下!”
今日辰时醒来,身前的人是他,若淳有一阵的错愕,愣愣的思考许久,许是她太留恋梦中温柔之人,不愿面对现实之事,恍惚间还未完全清醒,摇摇头,立刻否定,昨日梦中对她温柔相待的男子定不会是他,他一直都是那么残忍无情,他是青丘太子的身份,身边的女人前仆后继,怎会知道温柔对待别人
若淳有些虚软的站起身,踌躇不安,却又不能走出营帐外。
她想跟上前去看看,但他,肯定是不让的,到时恐怕又会说她使用什么诡计欺骗,不去也罢,相信他也是竭尽全力,定会有办法医治他们,这些日子只能白白的让那些将士受苦罢了!
墨以希深夜才回到营帐,脸色极不好,若淳侧身躺着,听到脚步声已然清醒过来,见他回来也不愿去搭理,就闭着眼假寐,纵使心里有些担忧,可如今以她的身份着实尴尬,实在是不好开口去询问!
他禀退身后的人,独自一人进了营帐内,他疲惫的揉着眉心,头痛欲裂!今日军中将士发生这样的灾难,他不能不防,最近在查寻南越国铸造兵器之处,他不得不怀疑南越国的皇帝为拖延时间而耍的手段!军中将士病情严重,他只能缓和先前追查的事!!
这一日,他每一个营帐都一一去安抚,定不能让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扰乱军心,他请旨,请来宫中请来最好的几位御医诊治,纵使这样,御医来回奔波,也是需要数日之遥,军营中的将士只一日,病情就加速蔓延,怎么可能等待数日后来的救援!今日众御医细细的查看每一个将士的症状,却还是找不到病因是出自哪里,他立即吩咐侍卫,改变查寻的目的,回月惜镇及周边的城镇搜寻一些江湖郎中,定会有人知道这些病情是如何引起的!
若淳感觉到身后他和衣躺下,定是极累的,见他双手自然的环上来,有些不适,先前两个人互相嘲讽,代表着两个国家争吵着,势同水火,现在却是这般亲昵姿态,权衡再三,她有太多的反感,却也不敢贸然的推开,自己先前已经假意熟睡,现在也就懒得反抗。
她全身僵直着,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有些沉重,他知道她肯定并未入睡,却还执意的保持着入睡的姿势,也不动弹分毫!他累极,闭眼小憩。
才过了一个时辰,已是深夜,营帐外的士兵又前来禀告军中病情!
“禀殿下,属下有军中要事禀告!”应该还是关于军中疫情之事。
两个人都迅速清醒,墨以希已经起身下榻,“快说,病情如何?”他匆匆的大步走去营帐口,撩开帘子。
“禀殿下,昨日那三百将士撑不过今晚,全部暴毙而亡,另外,已有、已有六百多位将士感染病情,全部昏迷。”
“三百将士全都暴毙!那御医呢?”他的语气中有些痛心疾首。
“御医还在诊治,断定是瘟疫,却和以往的疫情不同,御医正在奋力调制药方,请殿下前去察看。”
若淳身体微微一颤,原来病情已经这般严重,这到底是为何?
“请殿下用湿布掩住口鼻处防止感染!”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只听见慢慢减弱的声音。
若淳起身,这一夜再也无法安眠,踌躇间她想尽了办法。
小狗惜命的血百毒不侵,只要喝一点小小瘟疫对她没有任何影响,惜命的血可以解世间百毒,尽管她不愿用到惜命的灵血,那么定会有其他办法配制药方,只是,如今墨以希不许她走出营帐,那么,任何办法都是枉然!
已是第三日了!
昨日,墨以希自出了营帐就再也没有回来,她根本无处得知军中疫情如何!不知为何,两夜一日的等候,她担忧得无法合眼入眠,纵使他们是青丘国的士兵,可是,那是几百条人命啊!既然她有能力医治他们,为何要昧着良心呢?
思索间已经听见营帐外的脚步声,她莫名的断定就是他!
墨以希双眼猩红,眉宇间尽是疲累之态,他扯下蒙住口鼻的湿布,手中端着药碗。
若淳走上前去,语气有些急促的问:“军中将士的疫情如何?”
“御医已经控制疫情。”他站定,话语简短,也不多说,把手中的药碗递给她,语气不容人抗拒的坚定,“不想死,就喝下去!”
她皱眉,退后几步,轻声问道:“这是、什么药方?”如此难闻!
喝过惜命身上的灵血百毒不侵,根本无须担心,眼前的药方对于她定是无用的!想想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不领情,她不愿让他知道惜命的血如此珍贵,那只会让自己徒增危险!
拿过他手中的药碗,抬首尽数喝下,只是眉头紧皱,实在是厌恶这古怪的味道,舌尖蔓延着苦涩的药味,心里已然知晓药方成分的大概,这样的药方只能延缓病发的时候,疫情如此严重,她知道,这样普通的药,那些将士恐怕撑不过今晚!
若淳见他要走,匆匆的上前紧随着他。
“你呆在营帐内,不许踏出半步!”他回身冷冷的轻喝,疫情如此严重,人心惶恐,他无法分心照看她!
“我随你去。”她说得坚定,眼中没有一丝的胆怯之态,“我懂一些医理,如今等宫中资历年长的御医长途跋涉赶来,还不如让我去试试,以这疫情蔓延的速度,那些将士的命可等不到明日天亮!”
墨以希眉头紧皱,有些犹豫,眼中的不信,明显的瞧不起她。
如今救人要紧,几百人丧命于此,她实在是按耐不住,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御医的药方主要成分是百鸷鸣、觉草、茂樾花……熬制而成,但是,这个药方只能拖延时间,并不能根治,病情还会越来越严重。”见他还无动静,若淳有些动气,“当日你从我身上搜走的药就可说明我没有骗你!你要想想,这可是六百人的性命!!”他既然不急,她急什么!
墨以希还在沉思,若淳负气的转身,却被他扯住衣袖,“用手帕蒙住口鼻,随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