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弄玄虚吓唬了安娜也吓到了我。】爱特娜侧靠在书房的木椅上,直直地看着泽尔,【我想你会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而不是告诉我,你已经无药可救了,等死吧。】
【如果我真这么说你会怎么做?】泽尔把玩着手中的银质至高神塑像,玩味地看向爱特娜,【砍下我的头颅?】
【……】爱特娜思索了片刻,认真地点头看向泽尔,【很难,但我会试一试。】
【你这样的家伙,还真是让人爱不起来呀。】泽尔无趣地将塑像扔在地上,任由至高神那“威严”地面庞扭曲变形,至始至终,两人的目光都从未扫过这小小的玩具。【说实话,刚才的话我并非是危言耸听,皇族的身上确实留有千年前的诅咒,也确实是最古怪最诡异的血脉诅咒。我也没有办法解除。】泽尔无奈耸肩,只是脸上依旧是那副不喜不悲的表情。
【我真的只能活到十九岁?】爱特娜略过了愤怒质疑等等无聊且浪费时间的环节,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你没来北域,你甚至可能活不到成年,魔族的诅咒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霸道。】泽尔脸上闪过一丝诡异地微笑,【但我是炼金术师,无所不能的炼金术师,我说过,我想要延长一个人的生命,手段可太多了。】
【……】爱特娜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精芒,【但代价是?】作为帝国的王女,早期也曾研习过魔术,上古时期的魔法也略有涉猎,她当然知道传说中有一些能够延续生命的魔法,但那是传说,而那些魔法就算是在传说中,施展者也要为此付出高昂的代价,甚至她在幼年时曾经听老师说过有一种将活人转化为亡灵生物的魔法,但……如果这样,王女情愿死。
【代价?炼金术师的报酬确实很高……但,也是可以商量的。】泽尔绕过眼前的长桌,走到少女的面前,右手食指挑起了少女的下巴,打量着少女未着粉黛却精致美丽的面庞,像是在审视精美的艺术品,【你觉得我来做你的王夫如何?】
【你希望我委身于你?】爱特娜玩味地看向泽尔,也未阻止泽尔无礼的举动,有些挑衅地伸出双手轻抚着泽尔苍白的面庞,【不要说是我自己,就算是献上整个帝国,那又有何妨?自五年前那场梦成为现实之后,我就未曾怀疑过你的能力,现在,告诉我该怎么做。】
【哈哈哈,你这家伙……】泽尔实在是忍不住了,捧腹大笑道,【魔族的血脉诅咒确实霸道,想要解除在那个时代也是很困难的事情,但想要抑制诅咒的效果,却是不难,这种诅咒,归根到底其实是加快生命魔力的流逝,想要抑制也简单,补充大量的生命能量,当摄入的速度大于流逝的速度,诅咒的效果也就几乎没有了。】
【生命魔力?】爱特娜皱眉,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词语。
【这是上古时期的说法,在共治时期叫做生机潜能,现在嘛……】泽尔也在努力的搜索着脑海中的回忆,【我只在今天上午见过的那个牧师身上看到了这种魔力的波动,那个牧师在你身上施展的三个法术其实都是以生命魔力为基础进行的,很浪费的施术方式,但也有他的独到之处,其实如果……】
【我应该去寻求教会的帮助?】爱特娜打断了泽尔的学术探讨,皱眉看向窗外的黑暗,帝国皇室与教会在今年年初已经基本翻脸,在年初那场会战中出现在战场上的圣殿骑士团撕下了教会不参与世俗之争的最后一层遮掩,无论教会是否会帮忙,作为皇室,向教会低头在早些年也许还可以接受,现今的罗兰教皇甚至还是爱特娜的教父,爱特娜也有着圣殿骑士的封号,但在这样一个几乎处于战争状态的时期,爱特娜是不可能去联系教会的。
【用教会的魔术刺激自身的潜能?这也许是一个办法,但效果其实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这一点你感受应该很明显。】泽尔摇头否定了爱特娜的猜测,【教会的神圣魔术有那么一点生命魔法的意思,但还远远不够,论到生命魔法,精灵族才是行家。】
【去……学精灵的魔法?】爱特娜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一个更不靠谱的注意,精灵族在大陆绝迹很久了,传说只有在西部的森林与北部的雪原中还有着他们的足迹,而且最关键的一点,精灵族仇视人族,这是整个大陆的共识。
【精灵族对于生命魔力确实有着很深厚的造诣,但是精灵族的魔法人类却没有办法学习,那古怪晦涩的发音人的喉腔无法做到。】泽尔有点古怪的看向爱特娜。【这其实是一个误区,很有趣的误区,精灵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生命魔力,而载体就是他们自身的血肉。】
【我从未听过这个说法。】爱特娜的脸色有点难看,她似乎明白了泽尔打算做什么,或者让她做什么。
【因为……没有人舍得这么做,单纯的吞噬精灵的血肉并不能夺取生命魔力,反而有可能会被自然之神诅咒,对于那些急需补充生命魔力的家伙来说,这样做反而会加速他们的死亡。而且,活着的精灵价值太高了……无论你怎么用。】泽尔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但是看着爱特娜面无表情略显冰冷的脸有点自讨没趣地干咳了两声。
【不必担心,我的殿下,找到一个纯血精灵,把她带过来。到时候不会让您感到不适。】泽尔微微躬身,有些调皮地行了一个抚胸之礼,看了看天色,准备回去休息,走到门口之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道,【精灵最好是女性精灵,理由吗……你到时候会知道的。】
【……】爱特娜无言地目送泽尔走出了自己的书房,并“体贴”地掩上了房门,玉手一挥,熄掉了房内所有的光源,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北域凄冷的蓝月,任由皎洁的月光挥洒在自己的半边脸颊,有些庆幸,但更多的还是困惑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