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确是吴氏族人。”徐衣说。
“想不到七宵族人中也会有人反叛。”曲散说。
“恐怕是旁枝的传人,吴氏主家对苍氏一向忠诚不二。”徐衣说。
“初夏姐姐,你还好吗?伤口疼不疼?”苍星有些愧疚的询问着林初夏。
“当然疼啦,我又不是木头做的。”林初夏剜了一眼苍星,嗔怪的撇了撇嘴,又说:“不过还好有弑魂提醒了我,否则这会子我们已经在给你收尸了。”
“谢谢你,林姑娘。”曲散感激地说。
“没事啦,我也愿意他好好活着。”林初夏听到曲散道谢,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跟听雨要了地图,看了一会,说:“我们从此处往西过浅水往叶城,还走清风哥哥之前定的那条路,没了马车,我们走水路反而方便。”
从与梁山往西走了大概半天的时间,便来到了浅水河边。浅水河是铮国最大的河流,源起华阳山,贯穿整个铮国,流入度国。
要去往都中,必须要过浅水河,而浅水河的河面非常宽广,水下却暗礁甚多,大船多不得行,只有小船还算安全,但是即使是十分熟悉此河水势的船工,也还是要三天三夜才能渡过去。
“小船不便储存太多食水,我们先到叶城,再过忻城。”听雨收起地图,抬头对众人说,他的腿伤太严重,已经有些坚持不住,只能依靠从钺城带出来的药勉强撑着。
接应的船工已经等在约定的地点,听雨上前与之耳语了几句,后头招呼众人上船。简单的乌篷船仅仅能稍微遮挡风雨,这么多人一起上去还真有些承受不住,受伤的林初夏和听雨被让进篷内,其他人都在外面坐着。
船工长篙一点,小船如一篾竹叶离了岸边,船工坐下来,长篙换桨,哗啦啦啦,小船稳稳的向前驶去。
因为连续的雨水,河面上涨得有些厉害,平日能看见的小岛滩涂都不见了,只能看到平静的河面上,小船像刀子一样划出长长痕迹。
众人敛息凝神恢复体力,只能听到船桨划水的声音,越往河心去,周围渐渐笼罩起了雾气,那阴暗的角落里不知道还有多少的艰难险阻等着他们。
夜幕降临,江面上的雾气变得更重了些,大家的头发上、睫毛上,慢慢都有水珠凝结,越往河中间去,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这雾起得蹊跷啊。”船工嘟囔着。
众人不解,正准备详问,伏在林初夏腿上的灵猫忽然弓起了身子,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鬼齿间嗡声隆隆,几个跳跃飞向空中,蓬尾随着身形暴涨,转瞬间已经幻化出三尾。
“弑魂,你怎么了!”林初夏出来竹篷,向空中焦急地询问。若不是有特别的危险,弑魂是不会随便幻化灵尾,那是很耗费神力的。
话音未落小船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河水泼进船里,林初夏跌倒在船舱里,大家也都被水淋湿了。那漆黑水底隐隐约约看得到一个巨大影子,蜿蜿蜒蜒围着小船快速地游动,不知是什么怪物。
弑魂升到空中,额头萤石流光溢彩,照亮脚下景象,那水滴竟是一条漆黑的水蟒,足有一人腰肢般粗大,围着小船一圈一圈的飞快游着,竟看不出到底有多长。这水蟒本是温顺水兽,常伏于江河,不善攻守,偶有有过往船只触礁,还会帮忙推移。而今居然性情大变,攻击行船,实属异常。
众人见这巨兽纷纷大骇,这要是在陆上便罢,还可寻些遮挡,这大河中央,若是落水,岂不是裹了蛇腹。林初夏更是吓得大叫着扑在曲散怀里,瑟瑟发抖。
“喵————!”灵猫发出巨大的叫声,已然幻化出九尾,一齐袭向水下巨蟒。巨大的水花溅起,巨蟒吃痛跃出水面,复又落入水中,掀起巨浪,将小船打翻,众人落入水中,胡乱挣扎。
徐衣将曲散和林初夏扶上被打碎的一块船板,转身去捞武器,听雨和苏何将苍星也护出水面,找到一块船板将他安抚好。
王魉如游鱼一般,手中鸿鹄划开水面,向那水蟒劈去,弯刀劈在水蟒坚硬的鳞片上发出激越的声音,堪堪碎了几片。
灵猫蓬尾如虹绽开,飞快捕捉水中巨蟒,巨蟒被那蓬尾抽中,鳞片瞬间哗啦啦迸裂。王魉趁机劈向那裸露出来的皮肤,切入蛇腹又向上方斜劈而出,水蟒血肉翻飞,瞬间染红大片水面。
“喵————!”灵猫额头萤石明灭,发出凄厉嚎叫。
“弑魂!你不能再战啦!”林初夏对着空中灵猫呼喊。灵猫弑魂幻化九尾要消耗巨大神力,每个遥转只能幻化一次,而今没过几天,已经是第二次了,灵猫实在是有些体力难继。
“喵————!”灵猫九尾已经换为六尾,身型也没有之前巨大,蓬尾不曾停歇,继续抽向水中巨蟒,巨蟒剧痛难忍,扑腾几下,隐入河底。
正在众人想要喘息之际,远处的水面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定睛一看,那边不知多少条这般巨大的水蟒驾着巨浪汹涌而来。
“喵————!”灵猫弑魂的叫声已经没有刚才那般有力气了,它朝底下看了一眼林初夏,眼神凄凄。
林初夏泪水涟涟,轻声说:“猫儿别怕,猫儿别怕,你还有我。”
远处天边忽然亮起,在那巨浪后面一道光射过来,那速度盖过巨蟒先到了众人眼前。众人看定,乃是一个绯衣的仙人,手中幻出桃枝熠熠,粉色桃花朵朵绽放,那桃花开到极致的瞬间又变成雪亮银色,刀子一般飞射而出。那桃花不断绽放,雪亮的光点也不断射出,对面的巨蟒翻涌而出的瞬间被穿透切碎,落入河中。饶是战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将那些巨蟒悉数斩杀。
周围弥漫着血腥味,仙人舒了口气,抬袖扶了扶额头,竟是一位娇俏仙娥。灵猫已经恢复了寻常猫儿大小,绕在仙娥脚边喵喵叫着,仙人伸手将它抱起来在怀里,轻轻抚摸。
“弑魂受累了。”仙娥宠溺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