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冷清了数年的天牢一时之间热闹了起来。
“宁大人,冤枉啊——”
“宁大人,请您务必明查!臣忠心耿耿,定是有小人陷害啊——!”
“大人,大人——放过小人吧!”
……
喊冤声从朝堂一直到天牢,未曾间断。
诸侯更是小心翼翼,担心稍有不慎,便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宁家如今独揽大权,比起鼎盛时期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唤作宁大人的人正坐在龙椅的侧下方,正值不惑之年,身长八尺有余,身材魁梧,方正的国字脸不苟言笑,浓眉大眼,眉毛下的双眼宛如伺机而动的鹰眼,犀利而危险,极具攻击性。
他唇齿紧抿,一动不动,听着一声声撕心裂肺地喊冤声,他不为所动。
他,是宁丞相,宁—怀—负。
怀负怀负,他确实是心怀大负。他的大负,便是坐拥万里江山,做得那九五至尊,自此便是人上人。
“父亲。”一声清脆的女儿声,宁怀负侧目望去。
一女子款款而来,一颦一笑,有沉鱼落雁之姿,倾城倾国之貌,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大家闺秀的涵养。
宁怀负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分,温声道:“初初。”
宁初走到他跟前,标准地行了礼:“初初见过父亲。”
宁怀负起身,扶起自家女儿:“初初如今是东启的皇后,一国之母,臣如何受得起?”
宁初美丽的面容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父亲哪里的话,宁初即便权高位重,也依旧的宁家的女儿,是父亲的女儿。养育之恩,如何能忘?”
宁怀负释然,开怀大笑,目含赞赏:“不愧是我宁家的女儿!”
诸侯纷纷附和,马屁随之而来。
宁初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宁怀负唇角的弧度越发灿烂。
他很享受这种被拥护的感觉。
宁怀负看向身边的女儿:“初初啊,前些日子收复的东城,就交给你二哥打理吧。”
宁初点点头,目光隐晦。
宁家老爷子去世好些年了,宁怀负有三兄弟,长兄三岁时摔断了腿,一生都将在轮椅上度过,三弟纨绔,浪荡了二十年,沉迷美色,不问家事。
家里一切都由宁怀负做主。
长兄膝下一子一女,却是一聋一哑。
三弟未娶,膝下无子。
宁怀负娶了两房太太,正妻柳氏,育有一子一女,长子宁远程,长女宁初。
二房张氏育有一子,也就是宁初的二哥宁远鹏。
宁怀负偏爱二房,爱屋及乌,也就偏爱次子宁远鹏。
次子宁远鹏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长子宁远程利欲熏心,一心想要出人头地。
清明那天,宁初回了府。
一进门,便听见二房张氏的打骂声。
“你个小贱蹄子,我让你勾引老爷!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二夫人饶命,奴婢没有……”
“还敢狡辩?我都看见了,你直勾勾地盯着老爷,不是勾引是什么?!”
张氏正要动手,忽然间停下了,宁初寻着她的目光看去,正是宁怀负和于大人正往这边来。
张氏凶神恶煞的神情瞬间变得柔情似水,正要落在小丫鬟脸上的巴掌变成了抚摸,目光像看亲闺女一般。
宁怀负经过时,张氏柔情地行了礼:“妾身参见老爷。”
宁怀负瞥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一边的小丫鬟都惊呆了,忘记了哭诉。
宁初暗自冷笑了一声,掠过他们去了自己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