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负愣住,看着来人:“你——”
那女子笑靥如花,同记忆中的一样,她自月光中,款款向他走来。
那年,她唇角含笑,目光温柔,唤了声:“父亲。”
如今,她依旧唇角含笑,目光温柔,唤了声:“父亲。”
她的容貌有七分像他。
他发了怔,恍若隔世。
那一年,她刚及笄,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宁家有女初长成,还是他的小姑娘。在他的寿宴上,她赠他一柄银剑,祝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如今,她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不再是他的小姑娘,还是东启的皇后,母仪天下。在他登基前,她再次拿出一柄银剑,朝他轻笑:“父亲,女儿送您一件登基礼物。”
宁怀负轻笑:“又是剑吗?”
她说是,“不过……”话音未落,剑入肉体,发出“哧”的声响,“是送你上路。”
宁怀负彻底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入自己腹中的剑。
宁初眉眼带笑:“女儿祝父亲,福如东海,一路走好。”
“为……什么?”
宁初笑容淡去,目光凌厉起来,像极了她的父亲:“宁怀负,三年前,南宫静安为何会那么快找到三皇子他们?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宁怀负瞳孔紧缩:“你……知道?”
宁初冷笑:“若不是你告诉南宫静安,静潇如何会死?你明知我心悦南宫静潇,却将我许配给南宫静安。宁怀负,你让我得不到爱就罢了,你却还要让我永失所爱!宁怀负,你早就该死了!”
“我……我是你父亲……”
“父亲?宁怀负你扪心自问,你配当一个父亲吗?母亲生我那日,你去了红楼妓院夜夜笙歌。
三岁时,我卧病在床,生死关头你从未看过我一眼。
四岁时宁远鹏捅了我一刀,你夸他有胆识是个男人。
五岁时我打碎了一个茶杯,你打断了我一条腿,若不是三叔,现在的我已经和大伯无异。
六岁时我弹错了一个音,你罚我三天不准吃饭。
七岁时我被你的仇人绑架你不闻不问。
八岁时我感染风寒你让下人把我扔出去。
九岁时张姨娘打死了你的一个小妾嫁祸给我,你二话不说赶我出府,我乞讨了六年。
十五岁我及笄你接我回府就是为了联姻。
十八岁你却要我步步为营为你铺路,祝你登基。”宁初冷笑了一声:“宁怀负,可能吗?”
宁怀负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鲜血堵住了他的唇齿,没了呼吸。
宁初看着那张冷峻的面容,轻轻一笑,“十八年了,你终于死了……”
……
三日后,登基大典
宁初一袭明黄色龙袍着身,万众臣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初还未开口,一声不浓不淡的男声打断了:“慢着。”
众人循声望去,彻底愣住,不敢置信地望着来人:“陛……陛下?!”
来者正是东启帝,身着黑色铠甲,应该是匆忙,还没来得及换下带血的铁衣。
依旧是黑色的龙纹面具,理应狼狈的样子,看起来却依旧清风朗月,风度翩翩。
宁初冷笑:“谁知道你是不是冒牌的!”
东启帝向来面戴黑色龙纹面具,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是真是假,无从知晓。
东启帝也不恼,悠悠从腰包里拿出什么举起,定睛一看,是一块方方正正,晶莹剔透的碧玉。
“是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