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荫原山庄这么环保绿色又幅员辽阔的庄园,没有任务的急迫,大家又毫无限度的溺爱,小孩直接玩野了。
后山的茂林险要完全阻隔不了小孩的脚步,地面走不过去就上树,这也是现在小孩的衣服能摆全一个红色系的原因,绿油油一片里显眼好找啊!
窸窸窣窣钻过一丛矮灌木,头顶衣服上还挂着叶子,甩甩脑袋,跟旁边刚钻出来的艾喵先生的动作如出一辙。
从地上爬起来,大大的眼睛环顾四周,这一片还没有来过,也鲜有人迹的样子。
环绕一周的绿色,头顶上间或传来几声清脆响亮的鸟鸣,空谷传响,清幽空灵。
后山里也养些大型兽类,毕竟林家最初到现在,武艺传承没有断绝过。占地广阔的后山更是家里小孩的游乐场,那些野兽也是锻炼。
艾喵先生在树墩上借力一跃,扒在小孩头上在它的特等席上落座,欢快地甩着尾巴,催促小孩前进。
粉嫩嫩的小耳朵动了动,有流水的声音,在家里祸害鱼上瘾的小孩眼睛一亮,举步欢快地直窜而去。
“喵”艾喵先生对小孩不打招呼的突然动作表示抗议。
快速移动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稍稍放缓速度,耸动着鼻子辨别方向——鲜血的味道,属于人类的。
在树林的枝杈间灵活飞窜,循着味道调整着方向。
从小在这种味道下长大,不管多么微弱,她也不会认错。
从最后一棵树上跳下,视野开始开阔,前面是条小河,水汽有些重,血腥味也开始弥散。
眼睛敏锐地捕捉到山涧半腰处的一撮黑色,在周围全是纯粹的自然色彩中很是异常。山涧沿着山势汇成不大不小的瀑布,周围山石布满青苔。
一通跳跃之后,小孩蹲在黑色衣服的人身边,即使不用探鼻息摸脉搏,小孩也知道这人还活着,在死人堆里混出的直觉可不是假的。
伸出手指戳了戳,等了很久也没有反应,艾喵先生不耐烦地蹲在一边舔爪子。
身体一半浸在水中,扑住了半截支流,浮动在流水中的黑衣浓得像墨,淌过腹部的水流带出一团一团的血红,慢慢在水里晕开,变浅。
又伸手戳了戳,这次大力了些,那人被小孩戳得翻转过来,露出一张小孩无比熟悉的脸……
SIN什么时候也梳长头发了?攥住一绺头发,拉了拉,没扯动,是真的。歪歪头,不解。
不过好久没见SIN,小孩还是很高兴的。
扒拉开对方的衣服,腹部开了一个大口子,肩膀上有道见骨的刀伤,至于其他的小打小闹小孩完全忽视了。
想了想,小孩拉起对方的胳膊,使劲一拖,上半身搭在自己背上,然后原路跳下。
但是,大家要了解,小屁孩的身高……一个成年男子的长度……她背人的方式……
而且小孩走的路,都是眼睛能看到的最直接的,也就是说,她才不管石头有没有棱角,对方会不会撞到身后的岩石,她能跳下去就够了,我们可以想象还有大半截子拖在地上的某人的悲剧……
扑通扑通,将人拖到下面的平地上摊开,伤口用衣服堵上,血还是不停往外冒,用手压住,手很快变得湿湿的。
歪了歪头,从怀里摸出龙九给她的那个火折子,打开,毫不犹豫地伸手凑近伤口。她在战场上见过,很多人被炸破了就用火烧伤口止血。能想到这个对小孩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我们不能再强求她的技术规范性。
强烈的疼痛刺激失血陷入昏迷的人的神经,一双警惕的眼睛毫无征兆地张开,手反射性地抓住“施虐”的人,直直看着对方,眼睛还没有恢复焦距,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红色影子,小小的。
小孩无辜地回视对方,一脸平静,“SIN,我在给你止血。”你要配合,虽然话说不出来,但眼神就是那个意思。
不过对方已经没法回应她了,重新再度陷入昏迷。
最后一步要包扎,匕首横横竖竖一阵挥,对方的衣服变成一堆绷带,伸手一扯,从里面滚出两个小瓷瓶。
小孩聪明了,每次端木被她砍伤,都会用一个小瓷瓶涂伤口,说会好得快。
想也没想,直接将两个瓶子塞扣开,一处伤口一瓶,哗啦——底朝天直接全部倒上,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一个瓶子里流出的是水,一个瓶子里倒出的是粉粉?
话说,如果被小孩这么不负责任地折腾还能不死,才是真正印证了一句话——福大命大!
小孩觉得该做的都做完了,对方还没醒,戳戳,再戳戳,小孩无聊了,将人拖到草地上不管了。在她的认知中,SIN总会自己醒过来的。
当鸩业从昏迷中渐渐恢复神智的时候,映目的绿色让他稍微安了下心,对他们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人,虚弱之时落在人迹罕至的密林空谷总比昏迷在人多的地方来的安全。
但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阵阵的猫叫,愣了愣,猫即使再野生一般也不会闯进深林。
迅速警惕起来,五感因为失血还很迟钝,查看自己的伤情,疼痛是必然但并不是最重要,神经、骨骼的伤才致命,当看到身上缠的乱七八糟的布条,怔住了,有人在他昏迷的时候救了他?意图何在?
危险地眯起眼睛,不晓得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若是知道了,那……
感觉到杀气,在河边拍鱼的小孩扭头往这边看,看“SIN”自己坐了起来,几步跳回他身边,蹲下身乖巧地问好,“你好,S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