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婀娜的身姿倚身在亭中的长椅上,人一旦美到一种境界,连愁容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左若颜身旁的服侍丫头看到霍宁前来,立先上前将她堵在了桥上,“你是何人?”
“姑娘,在下霍宁,与你们家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方才路过,见左小姐愁容满面,像是有心事?”
“霍宁?哦,我知道你,不过小姐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你请回吧!”
“姑娘去替我传达一声,就说是做嫁服的绣娘求见。”
“我说了,小姐现在心烦意乱不想见任何人,你再多舌,我就叫兵卫把你轰出去。”
服侍丫头年纪轻轻,脾性倒是挺大,霍宁眼下一转,笑道:“姑娘若是将我阻拦在此,就是大为不忠。”
“乱说什么,我一心忠于小姐,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仔细我让小姐罚你。”
她神神秘秘的倾身上前,一副事态严重的样子道:“姑娘先不要生气,你先听我说,你若将我阻拦在此,我们倒也相安无事,但你家小姐可能就会因为郁郁寡欢无人倾诉而生心病,生了病,将军和夫人怪罪否?三王子怪罪否?作为忠仆让主子生病这就是不忠!”
说罢她又转危为安,笑嘻嘻的说道:“但倘若你冒着惹你家小姐生气的危险,引我过去,坏则她顶多不过骂你我二人两句,能骂人也比闷在心里好受。好则呢我要是能开导开导你家小姐,那不是皆大欢喜吗?两害相较取其轻,你是想让你家小姐生了心病好?还是冒着被罚的风险也要让小姐舒心好?”
服侍丫头咬了咬嘴唇,被霍宁这绕来绕去的头都绕晕了,想了半天也只是想了个半明白,她半信半疑的问道:“你真能为我家小姐舒心?”
“那是当然!”霍宁心中暗笑道,问的全是废话嘛,要问店家你这果子酸不酸,人家还能跟你说酸呐。“姑娘,敢问你家小姐为何而愁?不是想悔婚了吧?”
“怎么可能,我家小姐自小就倾慕三王子,誓言这辈子非他不嫁,怎会悔婚?小姐想要随三王子一同去往祁城。”
“祁城是哪儿啊?”
服侍丫头迟疑的看着霍宁道:“你不是流纪国的人?”
“额,哎哟,你看我这不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吗,井底之蛙见识短,只知黎阳城不知别的地方,还请姑娘赐教,这祁城是哪儿啊?”
服侍丫头担忧的说道:“祁城是三王子驻军的地方,也是流纪国的边防城关,离镜幽国交界处不远,小姐想要随三王子一同回去,可主公不肯,三王子也不肯,小姐去求夫人,夫人虽点头同意了,但听身边服侍的郭姑说,夫人这些日子晚上总是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会在睡梦中哭醒,气色一日不比一日。”
服侍丫头在前面引路,小声道:“你在小姐面前说话小心些。”
“知道啦,谢谢姑娘提点。”
“小姐,为您做嫁服的绣娘霍宁求见。”
她懒懒的侧头一看,心不在焉的说道:“有什么事?”
霍宁平易近人的一笑,道:“左小姐现下可有时间同我一起去荷心小院?小姐不想看看嫁服绣的如何了?”
“没有那个心思。”她又转过头去,呆呆的看着平静的湖面。
“左小姐难道不喜欢三王子?”
左若颜立马出声反驳道:“我怎会不喜欢他?”
“这情侣之间好像是会互赠定情信物吧?左小姐可送的什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实不相瞒,天下皆知三王子与左小姐即将结为夫妻,但在我看来,我觉得三王子还没有完全属于小姐你。”
左若颜转回了身子,极为不高兴,略显怒色的端正坐着,“你什么意思?别以为爹爹赏识你,你就得意忘形了。”
霍宁厚着脸皮,很自然的坐在了左若颜的身旁,笑靥道:“让我猜猜,我眼前这位生气起来都那么可爱的小美人送了心上人什么东西呢,嗯~亲手绣制的丝绢?又或是玉佩?嗯~我有猜中吗?”
一提及与季云烨的情史,左若颜方才的怒色才稍减下去,羞涩的一笑,“我绣的不好看,只让他自己藏着看。”
“就算若颜小姐你绣工天下第一,那也得让他藏着看呀,一个大男人成天拿着丝绢招摇过市,还不得被人给笑话死,更何况是个将军呢,肯定会被士兵们取笑的呀!”
左若颜听着这顽皮话,抬袖捂嘴一笑,刚刚对她的不满也就收了回去,“这倒是。”
“三王子那么优秀,必然会引得众多女子爱慕。”
似乎是说中了左若颜的心思,她显得有些着急。
霍宁又赶紧出声安慰道:“不过这是极好的事情,一则说明左小姐你眼光好,二则这么优秀的男人他的心都被你收复了,不会有些小骄傲吗?”
被霍宁这么一说,左若颜娇羞的抬起脸来止不住的笑意。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何防火防盗防小三呢?三王子爱你的心有人知晓有人却宁死不信,你又不能让他见人就说,我爱左若颜吧!那可如何是好呢?”
“如何是好?”
霍宁偷偷一笑,“那就要请左小姐与我先一同先去荷心小院,我们慢慢说。”
左若颜想了想,点头道:“嗯。”
刚刚还愁容满面的左若颜,在霍宁的话题转移下,心中的愁雾暂且被搁置了下来。
霍宁向她伸出手去,她呆呆的看着她伸来的手,“怎么了?”
“右手给我。”
左若颜将右手轻轻放在了她伸来的左手上,霍宁道:“走吧。”
第一次被除了娘亲以外的女子牵着手,左若颜有些不自在,想要将手收回去。
霍宁道:“左小姐可愿意屈身与我做朋友?”
左若颜对霍宁提及的这二字感到陌生,也不理解,“朋友?”
霍宁真诚的看着她道:“对,朋友,不谈身份不论地位,只论你我友谊,彼此交心,可以躲在对方怀里毫无忌惮的痛声大哭的朋友。”
左若颜苦笑着,“交心?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无事,我就是提个想法,若颜小姐若是不喜欢,只当是霍宁说了浑话,挥挥就散去了。”霍宁虽这么说这,可一路上她还是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