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一提起那个女孩,乞儿兄弟就突然变得痛苦起来?
李大嫂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由,只当是自己多嘴,害的他现在这个样子,自责不已。
“乞儿兄弟........你到底怎么了?”
乞儿双手抱住头,用力地按压着,青筋在他脑门上暴起,一根一根的,清晰可见,很是吓人。
“我这是怎么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如此头痛起来,“那个女孩到底是谁,我怎么越想起她,头就越痛......”
李大嫂着急的都快要哭了,刚被她哄睡不久的儿子,这时也被院内嘈杂的声音吵醒,光着屁股,哭闹着走出了屋门。
“娘......”
李大嫂忙上前抱住儿子,安慰道:“胜儿不怕啊,这位叔叔他不过有些头疼,一会儿就好了。”
胜儿不敢直视乞儿,因为这位叔叔脸上的烧疤对他来说,太过吓人,畏畏缩缩地在母亲怀里,仍是小声哭泣个不止。
“他这是服用了忘情草!”
就在局面陷入混乱之时,疯癫的徐长老忽然大声喊出了口。
“什么是忘情草?”李大嫂疑惑的目光转向了徐长老,这味药材的名字,从未听说过,但是只听名字,好像并不是什么剧毒之物。
也不知徐长老读懂了李大嫂眼中的疑惑没有,便在一边沉吟道:“这忘情草,虽然不是什么毒药,但却具有独特的药效,人一旦误服之后,就会斩断情根,使其永世记不起心爱之人的名字,也记不起他们一起发生过的事情......若是执念太深的话,它就会让人头痛欲裂,痛不欲生......不过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只要不再去回想在内心深处的那人就行了。”
说来也奇怪,他解释这‘忘情草’起来,吐字要比平时说话清晰的多。
李大嫂听徐长老不紧不慢地说清了忘情草的药效,抱着儿子,连连叹息几声,后又气愤地道:“忘情草,忘情草,其实就是害人之草,若是给出家的僧人们服用倒还合适,像我乞儿兄弟这样好的青年人怎能服用于它!”
一时的气愤让李大嫂只顾得埋怨忘情草本身了,却忘了询问让乞儿兄弟服用忘情草的罪魁祸首是谁,待她想起,这就开口询问,却听徐长老已然代而问之。
“孙儿,究竟是哪个不睁眼的混蛋,让你服下了这和尚才敢服用的毒草?告诉祖父,祖父让他也尝尝这毒草的滋味!”
徐长老将双眼瞪得圆圆的,吹了一把胡须,虽说气愤,但却因疯癫,弄得模样很是滑稽,就和一个记仇的孩童一样。
然而就在李大嫂和徐长老的四目都望向乞儿时,乞儿却突然痛苦地大叫一声,向院门外的大街上跑去。
由于事情突发,根本来不及李大嫂和徐长老阻拦,乞儿的身影便快速地消失在了院门外。
徐长老见状赶紧去追:“孙儿,你要去哪里?也不等等祖父?!”
“乞儿兄弟!.......”而李大嫂一声疾呼之后,却深深陷入了自责当中,怪自己不该多嘴,万一乞儿兄弟真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她也想跟着去追,可是奈何,怀中有正哭啼不止的儿子,屋内的床上还躺着昏迷不醒的丈夫,令她脱不开身,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祈求上苍能够保佑这个多灾多难的少年,让他平安。
......
乞儿自李大嫂家中奔跑出来之后,并没有去镇子的出入口处,寻找蛤蟆怪,而是一路疾跑,向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破旧的山神庙。
因为他在回忆起内心深处的女孩之时,周围的环境,就是这座破庙。
山神庙在镇子的偏南方向,也是整个镇子最偏僻的地方。
好在镇上的人都被蛤蟆怪给吓怕了,躲在家中不敢出门,街道上没有行人阻挡,乞儿很快地就来到了山神庙。
踏入庙门,里面破败的气息就迎面而来。
被岁月腐蚀得面目全非的山神像,依然高高地坐在了最中央,由于长期无人供奉香火,这位山神大人的身材好像比一年前又消瘦了许多,而且他头顶与房梁上还结了一层厚厚的蛛网。
房顶上的大洞,好似一面天窗,依然朝天开着,此时正值午时,毒辣的阳光直直地照射在了山神像的身上,让这位曾经保佑小镇平安的山神大人,不仅在雨雪天,受到风吹雨打,而且还在这炎炎夏季之中,受烈阳直照之苦。
“乞儿哥哥......”
忽然,乞儿仿佛听到了那女孩的声音,但她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的,犹如自己的记忆。
“你到底是谁?你又在哪里,我怎样才能找打你.......”
女孩的声音不仅令他头痛,更令他心痛,待声音在脑海中消失之后,他好像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绝望而且失落。
不知不觉地,他竟然哭了,无力地蹲在地上。
脚下是一个土坑,而土坑的旁边则是一只破旧的陶罐。
陶罐是他存放钱财用的,他决不会轻易挖出。
然而他却一点儿也记不起来是何时将存钱的陶罐挖出的,难道也是和那女孩一起吗?
他将陶罐捧在了手上,沉甸甸的感觉和哗啦啦的响声,证明里面的碎银和铜板钱一点儿都没少。
除了自己以外,镇上的人谁还会光顾此处?
没有人来,所以即使钱财露在外面也不会被人捡走的。
而就在乞儿坐在地上怔怔发呆之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望见了山神像后有一件东西。
当他将所有的目光都转移过去时,发现那是一件淡黄色衣服的衣角,虽然上面蒙上了一层尘土,但其锦绣的质地还是可以一眼就能辨认出的。
“这是.......?”
乞儿站起身来走过去,把那件锦黄衣衫拿在手中,正要打量,却听得脑海中传来一阵锵锵凤鸣之声。
神识之中的凤灵体显得有些不安分了。
“难道是她是.......”
不等他推论出口,庙门外突然闯进了一个人,那人的喊声将他的思绪打断。
“孙儿,你跑到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镇头!再不去那大蛤蟆就被人给打死了!”
来者正是徐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