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縻镇是大明帝国北部边陲的一座大镇,在明帝国、鞑靼、瓦剌三者交界处而立。
它的出现,就是明帝国为了安抚鞑靼人和瓦剌人,让他们可以在这里跟明帝国的人们进行贸易。各族人民都杂居于其此,往来贸易,所以羁縻镇一跃成为了北方通往蒙古的最大关口。
这羁縻镇鱼龙混杂,来往人员繁多,叫卖声不绝于耳,就是这样一个热闹的镇子,却有着困兽场这样的地方,而明面上,大家皆称其名为“鹰眼赌坊”。
这鹰眼赌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朝廷早已下令禁止此种赌坊存在,但洛阳就有一个皇亲王爷建了一个这样的场所,新帝也不曾过问。何况是羁縻镇远离金陵,这种边陲重镇本就是供北方各族人民贸易娱乐的场所,所以命令从金陵传到羁縻,早就变成了一纸空谈。
镇守北方边疆的都指挥使吴魁,他前几日刚从金陵赶回来归职,今日路过羁縻,因为人低调,就带了两名亲卫,在街道上也并不显眼。
其中的一名亲卫名叫钟莫言,少年模样,身材偏瘦,面相清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士兵,倒更像个文弱书生多些。
吴魁走在前方钟莫言与另一名亲卫紧跟其后。
突然,从后方传来一阵骚动,回头看去,只见几个人押着一个囚车,那囚车外面罩着黑布,不知道里面押着的是什么人,若是官差押送犯人是不需要罩着黑布的,而且看着押送囚车人的穿着,也并不是官服。
“早听羁縻镇有个困兽场,看来这个囚车押送的应该是“奴隶”。”吴魁思略下看着囚车走的方向,钟莫言靠近过来低声说道。“大人,用不用小的先跟过去探探虚实……”
吴魁看了看钟莫言点了点头。“我和小宋先去前方的客栈休息,你看看情况就回来,切不可鲁莽行事。”
“是!“
钟莫言抱拳做了一揖,便紧步跟了上去。囚车走了许久,些许是平时松散惯了,押送的人并没感觉到有人跟在车后,大约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车子绕过一个破旧的赌场,在后门停了下来。
一个看着像领头模样的人走上前去敲开那扇门,不知道双方说了些什么,门从里面打开,囚车被拉了进去,随即门又关上。钟莫言躲在暗处看着那扇门叹了口气,心中暗想:“此处人多眼杂,如果不打草惊蛇的话,看来得从别的地方进去了。”
后门走不进去,只能绕回前门,赌场前门大开,离得老远也能闻见那股呛人的烟草味,钟莫言是不喜烟草的,且身为指挥使亲卫,这些消遣致幻的东西也是禁止的。
钟莫言走进赌场,就能听到里面的叫喊声是震耳欲聋,所有人的眼里都有着异样的狂热。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大!大!”
“小!小!”
……
骰盅揭开,有的人狂喜,有的人则面如死灰。
赌坊,就是一个让人可以一夜暴富也可以让人倾家荡产的地方。钟莫言小心地走过这些人的身边,四处看着,只见几个富贵人家打扮的人相继往里处走去,钟莫言紧跟其上,走到一个走廊前停下,这个走廊通往地下,钟莫言打量了下,继续走着,前方有一男一女在尽处摆桌,神色散漫。
瞧见前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了三银递到男人手中,旁边的女人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面具递到那人的手中,前面的人戴上面具便继续走了进去。钟莫言照着前人的样子掏出三银递过,男人伸手接过,女人则拿出一张面具递给钟莫言,那女人抬眼看了看钟莫言,眯起双眼。
“哟,这位小哥面生啊……第一次来?“
钟莫言笑了笑,并没有答话,戴上女人递过的面具走了进去……转过长廊,钟莫言看着眼前的情景,震惊不已,整个空间呈是一个圆形,外环有着排列有序的座位,与钟莫言一样带着面具的人陆陆续续坐进座位,圆形的中心是一个被铁笼完全罩住的空间,在这上面还有一层,中间镂空,看样子应该是为那些达官贵人准备的”雅间“。
钟莫言暗想:“早闻羁縻之地,娱赌横流,这小小赌坊的地下竟别有洞天,这应该就是传闻中的鹰眼赌坊了。”
想到这台上是供奴隶搏杀之地,钟莫言便不禁攥紧了拳头,这样一个炼狱,竟然被当做供人玩乐的场所!
钟莫言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陆陆续续的,周围坐满了看客。看来,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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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到了这个地方……”麟儿坐在囚车里,手脚都被铐着,看着其他人,有的在闭目呆坐在囚车里,有的抓着囚车瑟瑟发抖,有的双目无神地四处打量着。
这时已有一个人前去比赛了。
没过多久,便满身是血的被拉了回来,像破布一样被扔进牢笼里。有的人看见这般惨状尖叫连连,绝望弥漫在每个人的头上,因为在这种地方,总会有死的一天。
管理者向一个蜷缩着的人那走去。
“到你了。”
那人猛然抬头,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嘴里呢喃着……
“不要……不要把我推进去!不要把我推进去!!”
他眼睛因睁得过大而显得眼球突起,整个人就像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仿佛随时都会毁灭。
管理者蔑视地看了看他,继续将牢门打开,将里面的人拖出来推向前面的”深渊”
麟儿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回头看着所有的人,嘴里说着。
”谁能救我……“
没有人可以救这里的人,一开始被当做宠物圈养,来到鹰眼赌坊当做赌注的时候,麟儿是一个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
直到她看见五六只长时间没有进食的疯狗,一见到人便一边呲着牙一边留着口水,丑恶的样子让人既害怕又感到恶心。
可能看客们就喜欢看这种弱者被一群恶狗分食的场面,可是求生的欲望让麟儿坚强得活了下来,麟儿用一把匕首杀了这几头疯狗,之后又杀了很多的人,很多很多,多到麟儿已经记不清。
麟儿一直想着找机会逃出去,但是这里的管理者强的出奇,而来往李府的途中也会有管理者暗中护送,曾经差不多逃了四次,可是每次都被打到半死,又回到那个永无天日的地方,变强吧,变强了才可以打败比你强的人,总有一天,我可以强到打败管理者,逃离这里!
“喂!到你了。“
麟儿抬头看了看管理者,从牢笼里走出去,大步走进困兽场。周围的看客们疯狂地呐喊着,钟莫言坐在看台上看着下面的人,脑海里浮现一个轮廓,又仔细看了看,心中不禁惊涛骇浪,她怎么在这里!
记忆里,有一个小女孩总是这么叫他……
“莫言哥哥···”
钟莫言看到眼前这个人,呼吸都窒住了,他瞳孔中全是那瘦弱的身影。
“是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