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赌局颇有看头。”
坐在看台上的一位看客悠然说道。
“双方都是未尝败绩么……”
另一个人点头附和着,钟莫言看了看谈话的两人,视线又转回到台上。
麟儿警惕得看着对面这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眼神坚毅,手握长刀,麟儿的直觉告诉她,他是个危险的人,麟儿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轻哼一声冲了上去。
锵——
长刀挡住了匕首发出尖锐的声响,麟儿见一击不成,便急忙退后两步。
麟儿将匕首横在胸前,调整好呼吸,准备进行新一轮的攻击。
麟儿欺身而近,手中匕首如盘花绽放,喉咙,手腕,膝盖,无论挥向何处,都能被那少年的长刀完全挡下。
还没结束,那少年借着格挡之际,用力下压,男女之力本就是相差甚远,匕首背刃刺进了麟儿柔弱的皮肤上。
几个回合下来,麟儿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填添了好几处伤口。
“这么强的人……这么强的人为什么沦落在赌坊?难道这么强的人都敌不过管理者吗?”麟儿恨恨得咬紧牙关,翻手亮出另一把匕首,发起了再一轮的进攻,对方的眼神依旧没有起任何波澜,大有一把长刀在手便无所畏惧之感。
“好!——”
台上的看客们连连叫好。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可以让我拿出两把匕首的对手了。”麟儿暗想,此次对手非等闲之辈,如若不尽全力,恐怕下场会和那帮随意丢弃的尸体一样。
“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还没有未我家人报仇!”想到此处,麟儿求生欲大增,忘掉了肉体上的痛楚。麟儿弓起腰身,突然发力,右手大幅度划像少年的脖颈,结果还是被那把长刀给挡住了。
麟儿随即蹲下,左手上的匕首划向少年的膝盖,眼前的人纵身一跃,灵活地闪过去了。
那少年落定之后便用力向麟儿斩出一刀,麟儿左右无门,来不及躲避,只得两把匕首同时抵住他的浑然一斩。
那长刀断了麟儿几缕长发,麟儿才勉强挡住。
那少年力量大得出奇,见麟儿单膝跪地,双手死死地挡住自己的斩击,身下要害暴露给了少年。
少年将那股压迫的力量瞬间收回,麟儿双刃打开,少年借力腾空,一脚踢在了麟儿的胸口上。
麟儿直接倒飞出去,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铁网上,然后趴在了地上。
“噗!”
麟儿感觉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她擦拭了下嘴角,发现嘴角已微微渗出血迹。
麟儿支撑着身子,靠住身后的铁网,不让自己倒下。
女子天生就要比男人的力量小很多,此时的麟儿已经十分疲惫,而对方依旧呼吸平稳,刀法不乱。
“怎么办?我上下不断得打量着他,弱点在哪?又或许,是我技不如人,今日要止步在此……”麟儿有些心死。
那少年舒展舒展了筋骨,仿佛在对麟儿说:“我要认真了!”
那少年近身便开始了疯狂的攻击,刀刀利落,无数的刀花在我眼前绽放。
麟儿只能狼狈得不断闪躲,怕稍有不慎就死在刀下。
那少年不慌不慢的追着麟儿,仿佛一只猎豹看着眼前受伤的猎物蹦跶。
麟儿身上伤口愈来愈多,虽说不是致命伤,但是身上皮肉每动一分,都是极大的痛苦。
“你已经没路了,我们都是笼中的鸟儿,飞不出去的,就乖乖的去死吧!”少年眼中带着杀气,似是狩猎者锁定猎物般盯着麟儿。
麟儿被少年步步紧逼,她瞄了眼身后的铁网,咬了咬牙,心想不能再退了。
她猛地向后一跳,借助铁网弹跳起来,抬腿大力扫向他的脖颈。
那少年被麟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勃颈处被麟儿结结实实踢了一脚。那少年吃痛,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拿着有些颤抖的长刀。
麟儿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击杀对手的机会。她趁机反击,翻起匕首用力刺向那少年的锁骨处。
谁料,那少年将手中的长刀扔向左手反身一刀划向麟儿的腹部。
“去死!”
麟儿忍着剧痛疯狂地刺向他的手腕,咣当——长刀掉落在了地上,此时的麟儿就像一只野蛮的猛兽,不停地攻击。
那少年眯起了双眼,赤手空拳的挡住麟儿的攻击,但手中没有武器的少年,很快便败下阵来。
而麟儿也已经筋疲力尽,只能靠毅力和少年厮杀。
时间越久,少年身上的伤口就越来越多。
终于,少年不在反抗了……
“好!!————”
台上的看客们纷纷站起来呼哨、呐喊着。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狂热。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激烈的打一场了,麟儿看着身上的伤口不断流出血,眼前一切都变得扭曲模糊,到最后感觉头重脚轻,一头栽在了地上……
又是可恶的红色……
后面的事情,麟儿已经不太记得了,连回李府的路上她也毫无知觉,麟儿总觉得自己可能就这样失血过多死了。
当第二天睁开眼睛,麟儿看着缠满纱布的双手,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命大。”
......
“喂,饭我放在这了,赶紧吃掉,你要是死了,我可就麻烦了。”
李府的下人放进来了饭菜,麟儿艰难地爬过去大口大口吃起来。
下人们轻蔑地看着我啧啧称奇。
“啧啧啧,真不知道那种东西怎么咽得下去?”
言罢,下人整理了下衣襟走了出去。
麟儿看着手中如猪食般的食物,继续吃着。
“不吃就会饿死。”
“我答应过母亲,我要好好活着。”
吃完了那些食物,麟儿靠着墙角躺了下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街道上,依旧热闹,钟莫言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与愤怒回到了指挥使所在的客栈,一进客栈,里面的小二正招呼着,见有客人进来,连忙快步走上前去。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今日巳时是否有两个人前来住店?一人身材适中,另一人身材较魁梧,皆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钟莫言一边说,一边大概比量着,店小二听后简单思索下,敲定笑了笑。
“客官,您就是那俩位大人交代过的人吧,从左边的楼梯向上走到二楼,左转第三个房间就是。”
店小二侧身指了左前方的楼梯。
“您若是没有其他事,小的就先忙了。”
钟莫言点了点头,旋即走了上去。到了店小二提示的房间门前,敲开了门。开门的是小宋,见到钟莫言笑开来。
“言哥回来了。”
钟莫言“嗯”了一声,快步走了进去,吴魁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品尝香茗,见钟莫言回来了,便慢慢放下了茶杯。钟莫言走至身前抱拳行了一礼。
“大人,那囚车押往赌坊,赌坊一楼并无异处,囚车拉往后门,应该是直接进入地下,那赌坊的地下,正是鹰眼赌坊……其空间之大,令人惊叹,不知道背后是什么势力……而且那看管赌坊的人,看起来应该不好对付……”
吴魁听完钟莫言的汇报后,思略了半晌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小酌一口。
“鹰眼赌坊···莫言,你可知道,草原上,有一种鹰隼吗?”
钟莫言苦笑地回道:“大人,小的自小长在江南,并无缘赏观漠北异禽。”
吴魁笑着说:“也罢,这鹰隼翱翔于草原之野,双目炯明,环视苍穹。我想,这鹰眼赌坊背后的人,便想借这草原神鹰的眼睛,来掌握这一方的苍穹吧!”
旁边小宋说道:“这鹰眼赌坊背后的人在厉害,能厉害过齐王吗?”
吴魁斜视了一眼小宋,然后回过神来继续饮茶:“王爷喜观戮人之戏,大建斗技之台,结果大寿之日,死在了赵格格郡主的手中...也可能是一位道人...不过话说回来,这建肆赌台的人,下场真不算利落啊!”
钟莫言心系麟儿安危,便追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吴魁将茶杯放回桌子上,对钟莫言和小宋说:“万岁既然安排我来都统漠北军政要务,我不能有负皇恩,更不能留此类蛀虫祸害百姓!”
钟莫言听到吴魁如此决断,心中大喜,便向吴魁吐露心声:“大人,那困兽场中,有我的旧友被困在里面,我是定要将她从那牢笼中救出来的!”
吴魁一拍桌子:“好!你随我即刻去羁縻卫所调集人马,此镇人员复杂,白天行事会造成各族人民慌乱。等今日我们一切打点好后,明晚戌时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