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车开地很快,杨最还是希望能再快点,所以一直着急地握着拳头,看着路标一一掠过,归心似箭,深有体会。
沈彩榆只能安抚地握着杨最的拳头,“奶奶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车一到站,杨最和沈彩榆一起跑出门口,杨瑛已经等候多时。
杨瑛见沈彩榆也在,以为弟弟和弟媳和好如初了,开心道,“彩榆!”
沈彩榆尴尬道,“姐!”
杨最也没时间向姐姐解释,“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奶奶,杨瑛又开始伤心起来,“呼吸机支撑着,想要见你!”
杨最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门口已经站满了亲戚家属,杨最也省得一一问候,直接冲进病房。
只见杨奶奶脸上戴着氧气罩,呼吸已经很微弱了,手上还挂着吊瓶。
见到杨最他们进来,用另一只没打针的手,颤抖地指向她们,“最……最……”
杨最跑过去抱住奶奶,伤心道,“奶奶!”
而杨奶奶转眼看着沈彩榆,满意地点了点头,“彩……榆!”
沈彩榆哭道,“奶奶!”
杨奶奶用手指了指沈彩榆,沈彩榆赶紧把手递过去,“奶奶!”
杨奶奶用仅剩的力气把沈彩榆的手放到杨最的头上,“在……一……起”挣扎了一番,然后笑着闭上了眼睛。
杨瑛见情况不妙,大声哭道,“奶奶,奶奶……”
这时,站在一旁的医生赶紧走过来,检查老人的生命体征。
在众家属的哭声中冷酷的宣布死讯,“病人王招娣于xx年xx月xx日病死在M市人民医院”。
杨奶奶的丧事,沈彩榆是以孙媳妇的身份哀悼的。没有人质疑,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
温念允和蓉蓉来凭吊的时候,看到沈彩榆扶着曾玉萍出来,都觉得诧异。蓉蓉总算心安了,走上前去安慰沈彩榆,“彩榆,节哀!”
沈彩榆只是礼节性的回了礼,“谢谢!”
温念允和陈和渲寒暄了几句,“哥,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陈和渲看了一眼还在招呼亲戚的杨最,“不用了,你能来,已经有心了!”
温念允也顺着陈和渲的眼光看向杨最,心虚道,“是我对不起他!”
陈和渲叹了一口气,拍拍表弟的肩膀,安慰道,“现在彩榆能回来已经不错了!”
温念允自责道,“是我太任性了!”
杨进倒了一杯茶递给温念允,“念允,听姐夫说你最近跟了个大项目很不错……”这就把温念允的注意力转开,以免再提伤心事。
杨奶奶的丧礼结束后,沈彩榆回了娘家。
两年多没回家,看到双亲一下子衰老了许多,很是难过,“妈,是我对不住你们!”
沈母只是抱着女儿心疼道,“只要你能好好的就行了,彩榆,我现在也没什么奢望了,只希望你跟杨最好好过。过去的事,谁都有错,就别再任性,相互折磨了!”
沈彩榆不作答,“妈,我还得回广州,事情还没办完,等交接完了,再回家,以后,就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沈母只是叹了一口气,“那么快?我都还没帮你准备好东西呢?”
沈彩榆道,“妈,真的,我什么都不缺,这次回来只是匆忙点而已。”
这时苏苏打来电话,也就中断了母女俩的体己话。
“彩榆,知道你累了好几天,不忍打扰。不过听说你又要出去?方便吗?见一面?我去你家?”
沈彩榆想了想,“还是我去你家吧,我也好久没见小可安了!”
苏苏开心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来我家吃晚饭吧!”
沈彩榆答应了,然后对沈母道,“妈,我去苏苏家吃晚饭,正好我有事跟她说。”
沈母道,“让你哥送你去?”
沈彩榆道,“哥还要去接燚儿放学,我坐公车也方便。”
沈彩榆先去超市里买了一箱旺仔牛奶和一些应时水果,然后就赶到苏苏家。
沈彩榆感激苏苏的体贴,特意支开殷展平出去聚会,才可以敞开心扉好好谈。
“这么说,你已经原谅杨最了?”苏苏一边洗水果一边聊天。
“我根本就没有怪他,只是……,哎……”沈彩榆长叹一声,“现在主要吧,是我的病。”
苏苏担忧道,“你生病了?怎么回事?”
沈彩榆只能从知道自己不孕不育症开始说起,又说到看医生,治病。
苏苏能感觉出沈彩榆的当时的痛苦,“所以,当初,你出广州也是为了治这个?”
沈彩榆点头,叹道,“可惜,还是没效果!”
苏苏把殷可安放到儿童椅上,喂他喝粥,“彩榆,是不是你太心急了,压力大,才会反反复复?”
沈彩榆也坐在一旁,跟殷可安玩玩具,让他吃饭快一点,“我也不知道,总之,很麻烦!”
苏苏分析道,“还有,你没有试过,怎么就断定通而不畅呢?不是说激素水平,阴~阳结合很重要,说不定……”
沈彩榆脸红道,“话是这么说,可是……”
“你呀,就是顾虑太多,你们先试试,真不行,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况且你们还年轻,还有希望!”苏苏安慰道。
“我太明白这种没有尽头的煎熬了,我不想他跟我一起受罪!”沈彩榆说出自己的苦衷。
“什么话?现在会这样,都是谁的错?还有,当初你就不该剥夺他的知情权,要知道,夫妻就是一条船上的人,风雨同舟,你是写文章的,比我更懂。”苏苏为杨最抱不平。
“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我也是没办法!”沈彩榆叹道。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想法?”苏苏试探道。
“其实在新明师兄知道傲雪师姐去世了,活得那么悲惨,我就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分开。我以前做梦都想和他在一起,不顾一切的爱,他爱蓉蓉,我爱他。总之,后来,经历了那么多,我才发现,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也希望有一天,他会喜欢上我。所以,他每对蓉蓉好一点,我都会嫉妒。我不否认,那次车祸,不仅是温念允的有意中伤,更多的是我心碎。想起自己曾经付出的一切,可是他却丝毫不知。失去了友情,又没有得到想要的爱情。一无所有占据了脑海,才会义无反顾的想要找回友情。”终于说出积压多年的心事,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