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那边此时已吵翻了天,乐平儿与两个百夫长领着百余人死死抵住后门,而刘奇则领着百十人怒喝大骂,两伙人相互推搡叫骂,眼看就要动起手来。上官飞到此时已看得明明白白,一切都在乐平儿等人的算计之中,若再不逃估摸今日便交待在此了。上官飞看两伙人闹得不可开交,本来就是临时凑在一块的乌合之众,心知肯定没人会听自家的话,于是亦不去掺和,趁着混乱,偷偷地摸向人少的地方,想着找处没人的地方翻墙逃出去。
上官飞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在了有心人眼里,这边刚闪身逃逸,乐平儿便挤出了人群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刚转过一条廊道,就迎有一队人,上官飞正要躲避,不料却听有人哈哈大笑,道:“老朋友相遇,为啥就要走呢?”话未落音,一个高大的人影便堵在上官飞面前,上官飞本能的往后面退却两步,转身就走,然而却慢了一步,已有几人从后面合围上来。上官飞心知已不能轻易脱身,老江湖更不会轻易就先发难,只好站定稳住身形,等待脱身的机会,于是回过身,看看方才讲话之人,似曾相识,却忘了在哪见过。上官飞都还没发问,就听对方又呵呵一笑道:“朋友似乎不记得了?咱们在金福客栈的第一次相见,俺可不敢相忘!”说着怒目一瞪,向着上官飞胸脯突然就是一掌拍来。上官飞大惊,若按往昔有狮吼功护体,硬接了此招亦未尝不可,但如今伤势仍未康复,不敢托大,正在此时,上官飞稍稍迟疑一下,对方的手掌已到胸前,上官飞躲无可躲,只好老腰后折,向后仰身,生怕对方还有后招,于是再顺势使个懒驴打滚,翻身下地一滚堪堪躲了过去。马魁见状又大喝一声,朝着地上翻滚的上官飞提脚便踢,突然眼前一花,一个身影扑了过来,马魁收脚不及,一脚将人踢得飞了出去。而上官飞趁着扳倒一人为其挡住一脚之机,手脚并用爬将起来,如灵兔般从几人空隙之中直窜出去,眨眼就跑出了五六步。
马魁见得仇人又要逃脱,暴喝一声道:“追!”话未落音,便越过众人当先追了上去。上官飞左拐右转,试图摆脱马魁,殊不知此举正是在大漠上摸爬滚打长大的马魁所长,没几下功夫,便又被马魁兜住了去路。此时上官飞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死死忍着,佯装若无其事,其余的人亦陆续合围上来,马魁呵呵一笑,知道此人并不简单,不敢大意放松,缓过一口气,道:“朋友又何必作困兽之斗,乖乖束手就擒,咱们亦不是记仇之人……啊!快捂着耳朵!”正说着,马魁见得上官飞突然运气,胸腹慢慢鼓起,想起前事,怕又来一记狮吼功,忙大声喝道,自家当先捂着耳朵,转过身去,不敢正面对着上官飞,众人见状,愣了一下,便纷纷依样行事。
上官飞见机不可失,忍痛收了功,提了口气憋住,就要撒腿开跑,却不料头后勺被人用力猛敲一下,憋着的那口气亦被敲泄,再没了力气奔跑,刚转过头看见乐平儿手持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棍捧,正往后退去,胸中压抑许久的气血再亦不受控制,翻涌而上,上官飞遂两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上。马魁等人等了好一会,并没有啥异样,遂转过身,俺的乖乖!面前的一幕让人诧异不已,只见上官飞倒地,口吐血沫,两眼翻白,还不停抽搐,而乐平儿却支着条棍棒不停地戳在其身上,似乎是担心上官飞有诈!站着的上官飞,马魁会忌其三分,躺地上口吐血沫子了,要是还不敢上前的话,那马魁往后就没脸见人了。于是马魁上前几步,一脚将上官飞踢得仰过面来,只见其脸色憋得发紫发黑,血沫子不停从嘴角渗出,出气多进气少,估摸挺不了多久了。而乐平儿紧张地将手中的棍棒攥得紧紧的,身体还不停地发着抖,似乎是被方才上官飞的一瞪眼吓着了。
马魁哈哈大笑着上前拍拍乐平儿的肩膀,道:“别怕,人都快死了有啥好怕的?!”说着便将小娃儿拥入怀中,在其背后拍了两下,乐平儿顿时痛得嘶牙裂齿,用尽吃奶的力才将马魁推开,此时脸已憋得通红,呼吸紧促,瞪了眼马魁,方才的害怕已丢九宵云外去了。马魁见着小鬼头那可爱模样,忽生爱惜之心,悠悠地道:“小兄弟真勇士也,面对凶徒亦胆敢殴打于地上,不错,不错!”乐平儿被人一赞,尾巴便翘到天上,一副得瑟模样,然而却听马魁语气一转,道:“可是,行事却有点鲁莽,武功力量尚有些欠缺,若肯拜俺为师,不出三年,包尔在燕京城里再难有对手,如何?”乐平儿由头到脚看看马魁,身形确实是挺唬人的,却不爽方才被其拍得快吐血,冒然拒绝又怕惹恼对方,于是向马魁行了一礼,道:“多谢慧眼,俺已有师父,师门一日不驱,便不可转投……”马魁一滞,见其讲得认真,不似有假,却仍不死心地问道:“可否告知师门,往后遇上凭小兄弟的面子,咱亦可相让三分!”乐平儿傻了,没见过如此紧逼的,脑袋转了几圈,便拉了个临时的替身,道:“师门为何,俺师父仍未道明,俺师父正是如今坐镇南京城的石堡主!”马魁一听,讶异地看着乐平儿,表情十分复杂,不知信还是不信,好一会才幽幽地道:“原是石兄弟之徒呀?!……”正在此时,后院吵嚷声已变成了呼喝声,跟着更有人惨叫,马魁一听,遂先揭过乐平儿此节,领着人便向后院围了过去。
赤凤凰看着宛如沉睡一般的萧德妃,那样子就如前世里经常都听闻的植物人差不多,就算是前世医学昌明,对此类病症亦是束手无策,一切都是听天由命。想着想着,赤凤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要命的问题,那就是前世医院可以用输液来延续病人生命,如今萧德妃用啥来延续?估摸不吃不喝十天半月可能就一命乌呼了,那时就头大了,魏王府没了个女主人,只剩小王子耶律楚才,上京朝堂上那帮人还不取而代之而后快?!念到此问题,就算府中府外已闹得翻天,亦不能再引起赤凤凰的多一分注意。正在看着萧德妃那姣洁的脸容而痴痴出神时,背后有人咳了两声,将赤凤凰惊醒过来,回头一看,竟是西门庆正在掩嘴窃笑。赤凤凰鄙视了其一眼,又转过头去,却不料西门庆从后面将其扳转过来,吓得赤凤凰一跳,脸皮一下就通红,毕竟自家是女儿心,而对方是千古有名的淫贼!心里多少有点抵触。而西门庆仿佛见犹未见,劝说道:“石兄弟不必伤心,各人有各人的命,就算石兄弟将萧德妃的脸看出一朵花,其亦不会醒过来!咱们大宋亦时有此症状,俗称是俑人,如陶俑一般不能吃喝半月便魂飞魄消了……”赤凤凰摆脱西门庆,悠悠地叹了口气,道:“一切皆造化,随它去吧!”
魏王府内外的骚乱很快便被平息,一众无领头的流民如一盘散沙,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被人圈到了马厩里,一动都不敢动。不过一会,倚翠院那也亦传来了消息,由于石子坚及时封堵了城南出来的各个街口,城南的流民出不来,致使盛东良只领着三十余人伏在倚翠院附近等了半天,亦不见有人支援。离开始时设想的差太远,三十余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倚翠院里千百人的侍卫?盛东良估摸了一下形势,不敢拿着鸡蛋碰石头,见天时已大亮,便发令收兵,领着众人遁身而去。倚翠院至此至中都没受到攻击,若盛东良知道倚翠院摆得是空城计,怕会气得吐血。此时,叶长青,雷廷广等人又陆续来到魏王府,听得此番情况,遂纷纷建议机不可失,一举将郑府尹等人的残余势力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