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此次大会,剑榜排名是否会有所变化?”
“江湖平稳了很多年,前十总是固定的,最要紧的是,王不见王,那些绝顶高人互相没有比过,也不好更改。”
路上参加万剑阁论剑大会的豪客们指点着江山,莎曼与虞小南,王朗三人躲在暗处静静听着。
“那可未必。”有位年轻汉子反驳道:“你们可听过西武林的名人’冷剑客’李松云?他一年内从籍籍无名一跃成为中原剑榜第五人,当真是一鸣惊人。”
这年轻汉子眼睛发亮,似乎对这个名为李松云的剑客很是崇拜。
“李松云?一剑诛杀西山魔祖的那位?”另一个老者感慨道:“此人论战力,不比剑榜前四位差,可惜万魔窟塌陷,他深埋地底,生死未卜。怕是没有机会证明自己咯。”
暗处的虞小南握紧拳头,指骨咯吱作响,似乎很不服气。
“虞妹妹,你怎么了?”莎曼察知到了她的异常,好奇地问道。
“什么冷剑客,这些江湖闲人就爱吹牛。”虞小南愤愤不平地道:“最可恨的是,他们为了吹捧那个姓李的,竟然贬低我朱师兄,说他挡不住李松云三招。”
莎曼忍不住掩嘴偷笑,想必朱寿作为鬼谷世家的一代天骄,在虞小南心目中地位极高,她看不惯别人说他不好。而李松云,则很无辜地成了被记恨的对象。
这种女儿家心性,莎曼自是能理解的。“若有人说薛大哥的不是,想必我也会极不开心吧?”想到那个无情之人,莎曼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心里又酸又涩,只是忆及过往的点滴,她朱唇一抿,露出一抹浅笑。
“公主,既然他们也是去万剑阁的,不如与之同行。”王朗轻声向莎曼请示道。
“倒是可以,妹子觉得呢?”莎曼点点头,看向虞小南。
虞小南没有意见,莎曼遂向王朗使了个眼色,王朗诺了一声,跳了出去,拦在路中央,莎曼和虞小南相携着缓步跟了上来。
“三位朋友慢走。”王朗一抱拳,招呼道:“在下王朗,随我家大小姐参加论剑会,我们不曾来过,不知可否与三位同行?”
话声未落,莎曼与虞小南二女轻移莲步,也走了出来。这三位剑客顿时眼睛都看直了。
莎曼身为古国公主,大漠明珠,无论容颜还是气质,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惊艳。虞小南虽姿色稍逊,但习武多年,一身劲装将身材凸显的极为完美,简单的发式与光洁的肌肤相衬,洒脱干练,有一种独特的女侠风韵。
“两位,小……小姐也是参加论剑的?”为首一名中年汉子殷勤地抱剑致意,自我介绍道:“在下丹江快剑谢一凡。”
“’百步夺魂’廖京,湘西第一剑客,这厢有礼了。”之前那个特别推崇李松云的年轻剑客也不甘示弱,自卖自夸着,只盼能博得美人的注意。
“’穿山雁’于滨。”第三人是个中年黑衣汉子,寡言少语。
莎曼也装模作样地一抱拳,胡诌道:“’无形剑’薛小妹。”
至于虞小南,师门有严令,不准参与江湖比武。鬼谷世家培养的是万人敌,旨在攻城掠地,保国安民。他们有自己的骄傲,是以对江湖人逞匹夫之勇的行为颇为不屑。
此刻她一时陷入纠结,握着拳头,不知该怎么说了。
“我们是薛家侍从,随薛小姐一起看热闹的。”王朗察言观色,立刻会意,抢着回答道。
三剑客大为惊异,王朗与虞小南皆相貌不俗,却只是莎曼的侍从,可见莎曼的出身是何等的神秘。
“薛姑娘,不知师从何派?”六人一起走着,廖京忍不住凑上来搭讪道。
“我……华山派!”莎曼对中原武林很陌生,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她根据京城评书摊听来的故事,随意编了个来历。
“华山派?”三人皆皱起了眉头,他们也算老江湖了,可是并没有听过这么个门派。
“咳咳……本门素来低调,你们没听过也不算稀奇。”莎曼故作深沉地掩饰了过去。
“原来是隐世门派。”谢一凡啧啧感叹:“万剑阁能将剑帖送到贵门,也当真了不得。”
但凡隐世门派,皆有护山阵法及机关禁制之类,寻常人是决计找不到的。
“剑帖?”莎曼不由’咦’了一声。
“薛姑娘难道没有剑帖?”于滨眼神锋利,紧盯着她。
“自然是有的。”莎曼抢着回答道:“只是,只是我师父只将剑帖给我,却不说做什么用。”她将嘴嘟起,微有些怨色,此刻倒显得格外妩媚。
廖京瞬时呆住,旋即极有耐心地解说了起来:“薛小姐有所不知,万剑阁每五年一度的论剑会,皆会广散剑帖,只有收到帖子的才能进入剑阁。”
“那你们也都收到了?”莎曼惊奇地看向他们,眸中晶光闪耀,似乎看到了令人仰慕的强者。
“那是自然。”廖京存心要在莎曼面前表现一番,因而一脸得色:“能收到剑阁的帖子,说明薛小姐还有我的剑术,得到了盖阁主的认可。”
“哦!”莎曼恍然大悟,曈光闪烁,以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三人,并一边掐着玉指,盘算道:“一,二,三……嗯,三张帖子,刚好够用。”
廖京不知所谓,还呆呆地望着她,沉迷在莎曼的惊世容颜中。而于滨却是蓦然警觉,他按住剑柄,谨慎地看向莎曼,喝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莎曼嘴角一翘,嫣然一笑:“我们的剑帖丢了,借三位大哥的一用。”
“狂妄!”于滨大怒,率先出手,剑尖急刺而来,可是也不知莎曼何时出的剑,只见一道光闪过,寒芒破空,于滨惊呼一声,握剑的手疾速撤回,长剑脱手坠地。
“好厉害的剑法。”虞小南与那三位剑客俱是心中一凛。此时莎曼已经收剑入鞘,似乎从未出手过一般,而那于滨虽是毫发未伤,但他一脸惊骇地握着右手,大口喘着粗气。
刚刚若非他及时扔掉长剑,收手弃战,而莎曼那一剑也留有余地的话,他只怕要成为废人了。
“于某人技不如人,甘愿献上剑帖。”于滨急忙将剑帖捧出,小心翼翼地递给莎曼,那是一册铜皮书简,还用篆书雕刻着一个古字’剑’。
莎曼接过后,检查一遍,遂点了点头。于滨这才狼狈地捡起佩剑,头也不回,灰溜溜地离开了。
“你们的呢?”莎曼又凝眸看向廖京与谢一凡,微笑着问道,她此刻的声音虽极为娇柔,但听在廖京与谢一凡的耳里,却是一阵毛骨悚然。
识相地交出剑帖后,莎曼又叫住他们,问明了道路后,盈盈施了一礼:“多谢两位大哥。”
宛若燕歌莺语,两人同时发愣,待回过神时,香风尤在,倩影无觅,尽管被人光天化日下打劫,却是一点怒气都生不出。
“公主姐姐,你的剑法好厉害,是谁教你的啊。”三人按照廖京所指道路,来到了群山中最高峰下,这回虞小南是真的服气了,一路上话也变多了,不停地打听着莎曼与薛君恒众人的来历。
“喂,不要喊我公主了,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莎曼抬头望去,最高峰从山脚下直冲天际,与云海相接,蔚为壮观。
“哦。”虞小南吐了吐舌头,也凝视起这座山峰来,不禁叫道:“这应该就是铁剑峰了,万剑阁便在上头。”
“我们上去。”莎曼招呼了一声,王朗连忙冲在最前,小心地左右观察着,为二女探路。
“小心。”莎曼似乎察知到什么,一声娇叱,王朗急忙连退数步。
只见数柄竹剑从林子里激射出来,插在三人眼前的小路上。王朗若是反应慢了点,怕是立刻成了刺猬。
这时,十来名锦衣剑客跳了出来,排成一道雁形阵,齐声喝道:“铁剑峰禁地,闲杂人等不得乱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