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
孔子多次提到“邦有道”“邦无道”,却没有详细描述或者界定何为有道、何为无道。当然,我们可以凭借学习经验、历史经验、生活经验总结邦有道和无道的定义、特征。但即使不总结,大家也未必心里不清楚、不明白。
邢昺说:此章教人言行之法也。危,厉也。孙,顺也。言邦有道,可以厉言行。邦无道,则厉其行,不随污俗,顺言辞以避当时之害也。
《集解》:行、孙,并去声。危,高峻也。孙,卑顺也。尹焞说:君子之持身不可变也,至于言则有时而不敢尽,以避祸也。然则为国者使士言孙,岂不殆哉?
尹焞上面这句话说的有气魄、有骨气,孔子告知士们“如果要在无道之邦保全自己,说话要卑逊、要察言观色,不能直言快语、实话实说,否则会招致祸端”,尹焞则说“如果为国者使得正直之士都逊言、不敢言,此邦岂不将速亡矣”。
孔子这句话是对谦谦君子说的,“邦无道,危行言孙”。孔子为何不说“邦无道,取而代之”呢?并非孔子不懂革命理论,前面说过“《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孔子删述《春秋》,对暴力革命一点不陌生,他没有选择主张“以暴制暴”,而是认为发生这些社会剧烈变革的原因是没有“为政以德”,没有“政者正也”,没有“仁者爱人”,是“为国者”和“有国者”以及治理国家的贤者、君子不作为、乱作为造成的。所以倡导君子和士如果面临“邦无道”,要身体力行、努力改善之,但不忘保全自己,方法就是“危行言孙”。孔子说的有错吗?我觉得是对可杀不可辱的“士”最负责任的一句衷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