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抱着胳膊,眼角从几个马仔身上扫过,冷冷道:“大丰的人请我来,就你们几个臭鱼烂虾在看门?”
“扑街!你很勇!?”
一名马仔冲上来,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刷的刺向李楠的腹部!
“哼!”
李楠眼角一动,左腿闪电般弹踢出去,只听见咔嚓一声,将那名马仔的手腕踢的翻折起来,那把弹簧刀也飞了出去,落在黑暗中。
“啊!我的手!我的手!”
马仔惨叫着倒地,抱着手蜷缩成一团,哭的眼泪鼻涕口水都糊在脸上,凄惨渗人的音调在夜色中回荡,刺激着不少人的神经。
其余几人惊骇的看着李楠,纷纷后退,没有人敢上前照看受伤的同伴。
“呵呵,李先生威风常在,是在下招待不周。”
黑暗中传来了一个阴沉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名穿着黑色夹克的短发男人领着十几名手下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把他们扔下去。”
短发男人轻轻的说道,身后手下一拥而上,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听见几声惨叫,噗通噗通跟下饺子一样将人从前面上扔下去。
李楠用脚尖将皮箱踩的立了起来,拎在手里,冷笑道:“阿城,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叫做阿城的男人面皮抖动了几下,挤出一个阴冷的笑:“李先生,现在能唤我阿城的人已经不多了。”
“哦?”
李楠眉头一挑:“我也要叫你一声……城哥?”
阿城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担当不起,不如你称呼我张先生?”
李楠走近几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城:“你们请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信义堂控制了龙门外环的一片厂区,你们不会连这五十万都拿不出来吧?”
张城侧过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李先生里面请,这里不是地方,有什么话我们里面讲。”
他伸出手,试图去接李楠的皮箱,却落了个空,手掌在空中虚抓了几下,拍了拍裤腿,又收了回去。
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李楠跟着张城进了大丰机械厂。
此时的厂区内灯火通明,厂房里加夜班的工人忙的热火朝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人停机器不停,工人每天需要工作十二小时以上,在遍布烟尘与噪音的车间里手脚不停的劳作,整个九龙外环的工业区大抵都是这样。
“现在的信义堂改名叫龙门信义有限公司,在外环的十三家机械厂都有参股,保证这些工厂的安保工作与一部分治安维护……”
张城讲述着信义堂近年来的一些动作,他们在尽力漂白自己,从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非法社团变成一个对社会对龙门有用的合法组织,不得不说,相当一部分的社团领袖都有着不错的眼光和魄力,急流勇退,从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里撤出来,避免魏彦吾的近卫局对他们进一步打击。
这些社团摇身一变组建成了公司,掌舵人也改头换面成了董事长,积极加入到龙门的建设中,投资公司,捐赠学校,参与公益活动,改善风评。
李楠听着张城如数家珍般的说出信义堂的新变化,一直走到了厂方的办公楼前,张城站在台阶下看着即将进门的李楠,他的声音压的极低:“李哥后悔过当年拔香头吗?”
“没有。”李楠很清楚张城说这些到底是为什么,他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当初与信义堂插香也就为了一碗饭,那是我刚在龙门下船,身无分文又饿了一天,信义堂能给我一碗饭吃,我就为信义堂打下一块地盘,这很公平,已经十八年过去了,当年的鼻涕小子也成了一方头领,放轻松点,一切都过去了。”
说完,在张城遗憾与不解的目光中,李楠走进了办公楼,门前两名身着制服的女子深深鞠了一躬,清亮的嗓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欢迎光临。”
其中一名女人上前一步,恭声道:“先生这边请。”
李楠点点头,跟在后面,两人上了一台电梯,指示灯提示他们上了五楼。
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李楠的闻到了一阵香味,视线中出现了一大片地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占据了半面墙的液晶电视上播放着龙门晚间新闻。
“坐。”
男人没有转头,嗓音沉闷,似乎声带曾经受过伤。
李楠走了过去,将皮箱扔在面前的茶几上,他一屁股坐进柔软的沙发里,看着对面如坐针毡的六子,视线又转移到了电视的新闻内容上。
“我的人在外环看到了你,燕六是你的人,我把他们一家都请来了,那时候外环很不安全,容易出事。”
“喝茶。”
李楠点点头,拿过茶杯喝了一小口,皱眉道:“苦茶?”
“听说市区的人都喜欢喝苦茶,不过我喝不惯。”
李楠放下茶杯,叹息道:“我也喝不惯。”
魁梧的男人转过头,他的体型壮硕的就跟一头熊似的,盯着李楠的脸,低声道:“不少人都盯上了你的‘龙门第一’,你知道吗?”
李楠嘲笑道:“我刚打过一场生死擂台,今天就听说那个阮金海已经死了,新月的人很懂事,我将阮金海打成重伤,他们扭脸就向近卫局实名举报了,当场击毙。”
“我讲的不是这个问题,生死擂台你最好别去了,谁都看得出那是一个局,反正你也淡出龙门这么多年,弃权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李楠听着对方的劝诫,伸手啪的一声打开了皮箱,一叠又一叠湛蓝色的纸币出现在三人的面前,这些崭新的钞票上仍旧散发着油墨的香味。
魁梧男人见状,笑出了声:“你李楠这是瞧不起我雷钧?我名下的龙门信义有限公司注册资产有几千万,五十万?毛毛雨了。”
雷钧一摆手:“我只有一个目的,劝你不要继续打生死擂台,他们提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建议,你想听听吗?”